清明祭,拥抱变化
/张大可以
清明三天的假期即将结束,感叹时间过的真快啊。
白天,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讲到清明上香,妈妈絮絮叨叨数说着因外婆托梦信佛者,指示需要重新入土修坟。大舅在一手张罗此事,因为疫情原因,我妈没有回老家,作为长女,出钱尽孝…………我听着,没做声,人死,入土为安。现在所做的一切,了心理安慰罢了,若外婆真能看到的话,在天之灵喜乐安康。
小时候,怕黑,因为怕鬼,有种不敢言说的禁忌。不知道有还是没有,保持敬畏吧,多行善事。自外婆去世后,反而不再怕了,坚信若真有鬼的话,她老人家也会冥冥之中护我周全,大勇,无畏,这也是寻求的一种心理慰藉。
存在主义认为,人类心理问题的根源,有四个存在命题:死亡、自由、孤独、无意义。所有人都无法避免这四个命题带来的焦虑。而死亡,是讨论最多的命题。
对于我们,很多时候内心充满着死亡焦虑。
如对于疾病的恐惧,身上稍有不适,容易胡思乱想,陷入得重症的嫌疑。
而这一点,在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身上则更明显。无可厚非,身体本是革命的本钱,年轻时不注意或劳碌奔波兼顾不了,一上了年纪,机能老化,各类腰酸腿疼都来了。平日里,除了公园,医院里最活跃的是拎着大小布袋装药的老人们。
而对于恐惧衰老的中年人,常言道三十五岁下半场,四十五岁天花板,充斥着各类职场焦虑,也易感叹岁月催人老。
对于恐惧变化的我们,不敢轻易腾挪,用尽全身力气,为了保证生活的恒常稳定,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死亡焦虑。
对我们来说,动就意味着变化,而变化就意味着死亡。任何变化都会引发死亡焦虑。
在某一期《奇葩大会》上,来了一位做临终关怀的男士。
高晓松问他,什么人最怕死?
他说,没有好好活过的人最怕死,那些恣意活过的人,对死最坦然。
台湾专门研究死亡教育的一个博士黄天中说过一段话:“只有无知的人与不能勇于面对生命的人,对死亡才会感到恐惧。聪明的人会视死亡为亲密的伙伴和仁慈的导师,任何人若要完完全全成为一个生命力充沛而丰富的人,那么他在有生之年,必然得与死亡结友。
有时,稳定,也是一种桎梏。
我曾问自己,躺在舒适区里,要不要去改变?
我不甘,但也不敢轻易去改变,没有破斧沉舟的勇气。
于是,小心翼翼,一步步试探前行。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昨天的我已死去,今天这个我是新的。
读日本中世纪武士道的原典《叶隐》,有四个字在我脑中一直挥之不去:“向死而生”。我想,不以延长寿命为目标的人生,大概会有些不同吧。
三岛由纪夫对此做了解读,我们汲汲以求生之美的同时,倘若过于倔强于生,我们须了然我们恰可能背离我们生之大美。
也许,就像害怕变化,活得僵硬,这种生,也是一种死亡。
变化不仅是死亡,也是活着。
就像我们,我们活着的每一天,其实都在经历死亡。
我们生活中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身体和心理的每一个细微变化,都在死亡的过程中。
美国心理学家欧文・亚隆说过,我们的生命,我们的存在,与死亡密不可分。有生就有死,有爱就有失,有自由就有恐惧,有成长就有分离,就此而言,我们一体同命。
也许,当我们接受这一切,就能与死亡焦虑和平共处了。
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寻路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