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十二分的心,只为做好一件小事
自从开学到现在,日子杂乱无章,连头发也像鸡窝一样,眼看国庆节假日到了,还不快把发型整整,不然,怎么去约会?怎么玩自拍?
提起理发,我很尴尬,到哪里理发呢?好像无处可去。这么说起来好笑:街上到处都是理发店,没你去的地方?我是说,去过的店不想去,没去过的店不愿意冒险。每次去是期待地去,失望地回,可是,不理发似乎又不行。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情,我漫步在傍晚的街市上,四处张望,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繁华的街口,抬头望去,一家“焦点发艺”的牌子映入眼帘,我一怔:对呀!这家可以去呀,但愿还是他!心里默想着,脚步加快,径直走去!
近了,透过店里玻璃门射出来的光亮,我向里张望,太好了!一是顾客不多,二是老板还是他——阿毛。
先让我介绍一下老板阿毛的情况。他一米八的个头,威武挺拔,五官端正,人不仅帅气,还留了一个艺术家的发型,长头发,大背头,后面扎了一个小啾啾,长得和齐秦有点像。我记得,我刚结婚的时候,因为店离我单位很近,就去理过几次发,我们一起的姐妹,要是约会什么的,必须要去找他吹头发,可以说,他的理发手艺精湛,发型潮流,那个时候,店里顾客天天满员,全都是比较潮的小年轻光顾。现在,扳指头算算,这家店至少开了有近二十年了。
推门而进,阿毛向我微微点头,我一愣,他还是梳着大背头,小啾啾发型没变,灰色体恤配牛仔裤,还是那么酷,只是脸黑,皱纹多,人明显老了,可以想象,我也老了!
“我理个发!”我慌忙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先给你洗头。”他起身,领我来到后屋,示意我躺在沙发,然后拿毛巾窝我后颈,我不由缓缓闭上眼睛,热水“哗哗”流淌下来,他居然亲自为我洗头!
不由一惊,店里连他在内有三个人,再说,也没其他顾客呀!怎么说,洗发这种打杂的事也轮不上他呀!开了二十年店的老板,要说带徒弟,那也是一把儿了,甚至徒孙辈可能也有了,他居然为顾客亲自洗头,这多少有点让人意外。
毋庸置疑,洗头的过程是很舒服的,动作的娴熟,指间的力度,恰到好处的按摩,让我非常享受,三两下洗好,用毛巾擦头发,洗头一气呵成。这使我深刻觉悟,什么事情皆是修炼的功夫。
等我坐在镜子前面,他并不像其他的理发师,先问我:你想要理什么发?也不和我聊天。他很严肃,眼睛聚焦在我的头上,全神贯注,只顾专心创作他的“艺术作品”。在这一点上,我完全可以把头发交给他,由他发挥,一定可以顶上添花,因为他的自信,展露无疑。
而有些理发师,看似讨好似的征求你的意见,然后又给你建议一番,这种事情挺烦人的,你想想,去理发,就是让专业的人捯饬出新天地,你问我?一是我不专业,二是我也不懂。我喜欢他这种强势的主导行为,别说话,看我给你整。
他把我的头拨正,将头发自然梳整齐,一手拿梳子,一手拿剪刀,在耳朵两侧比划,我猜是根据我的脸型设计发型,趁他未下剪刀之际,我说了我的想法:“我想留斜刘海。”他没说什么,一梳子下来,头顶划出一条斜沟线。
好了,现在就像我们写文章的一样,心中打好腹稿,就开始行动。他用夹子夹住顶部头发,从右耳侧开始剪刀,他的理发就像演皮影的,剪刀梳子配合默契,头发特别听话,几下子,大样剪成。
接着,上吹风机,吹发,梳子卷上一撮拉着,风机吹下来,一圈卷着吹过来,头发很快蓬松起来,发型也出来了,好像一边长,一边短,我挺期待我的新发型的。
然后,他拿起小剪刀,细细的修剪发梢的毛边,很认真地修剪一遍,又将脖颈后面呲出来的头发一一剪点,剪完长的,拿起剃发器像推土机一样,把头发下面的碎发推了个干净。
等把后面处理完毕,才开始打理前面,梳发、整理,发现杂发,迅速剪掉,剪刀“咔嚓”几下,就飞出来一个漂亮的斜刘海,头顶立了几根白头发,他小心翼翼地挑出,剪掉,让我颇为感动。
最后一步,整理发型,他将我右边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这样重复了好多次,头发总算服帖地夹在耳朵后面,把左边收拾好了,再来右边的,斜刘海从额头斜着下来,遮了眼睛,但很有女人味,我端详镜子里我,一阵惊喜,这和小s一模一样的发型哦!
“哇!和刚才就是不一样呀!”我发自内心感叹。他总共说了两句话:“以后这边的头发,夹在耳朵后面。”“洗完头发吹的时候,往后吹。”嗯嗯,好的!
完毕,吹风机吹掉我身上的毛发,取下披肩,我急忙递钱,他接过钱,道一声:“慢走!”“谢谢!”我走出理发店,而他坐在理发椅上,等待下一个顾客。
今晚理发可真是一个愉悦的过程,这不仅让我想起之前理发的经历。为什么不去常去的理发店?本来,都是熟人店,经常光顾,可是,因为生意好了学徒就多了,学徒多了吃饭的人就多了,钱自然就要挣得更多了!于是,就想一些歪门邪道,所谓开发的“副业”。你是理发师你就好好理发,理发的过程,给你推销产品,说的多了,你不买好像不爱惜自己似的。那次,抹不过面子,掏了一百多买了一瓶焗油膏,本来说随时都可以去焗油,心不悦,一次都没有,白白花了大洋,想起都不舒服。
河堤边那家理发也不错,可为什么不去!理发大姐人豪爽,一见面就拉家常,东家长西家短,一边理发,一边聊天,说到紧要处,还让我要评评理。唉!我就是来理发的,你就饶了我吧!
家附近市场那边新开的一家,上京城之前理过发,看店主是个男的,总不该婆婆妈妈的,本来满心期待他能让我锦上添花,没想到,剪了一个南霸天,我的天啦!毁容会犯法,我觉得毁发也得制罪,人的面子工程岂能马虎?就因为他一边理发,一边和我套近乎:“姐姐,你住哪里!在那里上班,什么工作?”就是查户口的一样。
今晚这位从业二十多年正真的理发师,不仅让我感受了一次行云流水的顶上功夫,而且,他为我上了一节生动的课。人就要像他一样,一丝不苟的做事,低调的做人,不和你套近乎,只是以艺服人。这种能把一件事坚持,并从始到终的人,是令人肃然起敬的。
也让我明白:永远不忘初心,最初的你是怎么做的,十年二十年乃至以后成名成家,都不要忘记你最初的样子;敬畏职业,精进能力,追求一种超然的人生,就是不为名利所控制,只做一位出色的匠人;认真严谨,追求卓越,我用十二分的心,只为做好每一件小事,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