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窝野鸡蛋

文丘墨豸

我读小学四年级时的班主任齐作为虽然后来成了杀人犯，在教我们班的时候，还得说是一个不错的老师。在当时的年轻人中算是挺有才华的人，吹拉弹唱不说样样精通，差不多都能拿得起放得下，和学生也能打成一片，渐渐地赢得了不少学生的拥护。虽然给我撤了班长变为副班长，也是情有可原，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反感。

到了四年级下学期，春暖花开的时节，学校组织三至六年级学生去生产搂茬子。中午回走时，路过一个山口，山嘴上有一株盛开的杏花树，开得正艳丽。班里有几个女生就要去折杏花枝。那个山嘴挺陡的，有一段几米高的小悬崖，觉得上不去，就嚷求老师帮着去折。班里有几个献殷勤的男生要去，齐老师担心他们伤着，就让大家别动，自己爬上去给女生折花。

就在他刚刚爬上去的时候，突然“扑棱”一声响，从杏树跟下飞了起来一只野鸡来，吓了齐老师一跳，大家也为之一惊。等齐老师低头看时，树下竟然有一个野鸡窝，里面有十几枚野鸡蛋。

那时候，人没有保护野生动物的意识，齐老师当时就兴奋地控制不住喜悦的心情，脱口叫道：“哎呀，一窝野鸡蛋！”

他这一说不要紧，勾起了大家的好奇之心，班里的几个淘气男生也跟着爬了上去，几下就把那窝野鸡蛋瓜分的一个不剩，一个个在手里把玩。齐老师并没有阻拦他们，还抢先捡起几枚放进口袋，然后才去去给女生折杏花枝。

折完花下来，齐老师把花枝分给女生，口袋里的野鸡蛋也被女生掏走了，然后大家笑语欢声的一边走，一边把玩着野鸡蛋。结果，没用多长时间，好多男生就把野鸡蛋弄碎了一大半，蛋里面都出现了小野鸡的雏形了，想想也真够残忍。这个时候有女生说：“那个野鸡妈妈太可怜了，好不容易下了一窝蛋，都快孵出小宝宝了，就让你们给破坏了，鸡妈妈是不是得伤心死啊！

齐老师安慰女生说：“没事的，野鸡妈妈还会再下一窝蛋，重新孵化小宝宝的。”

“那野鸡妈妈得多么辛苦啊！”

我说：“那它也不会在杏树那个地方了，肯定要找一个更为隐蔽的地方。”

齐老师肯定了我的说法：“这个倒是，它确实不会在原来的地方了。”

这时，另一个女生说：“那个野鸡妈妈会不会诅咒我们啊？”

齐老师说：“它要是诅咒的话，也应该是诅咒我，和你们没关系。因为是我最先发现的它们。”

我说：那还不是因为她们女生要折杏花，不去折杏花，不就没事啦？”

三年后，齐作为杀了邻家五口的事发生后，我竟然想起了当年掏野鸡蛋的事，心里暗自思忖：是不是那只野鸡真的诅咒了他，给他带来这样的报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