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回不去的时光

      晚上给父亲拔通了电话，响了几秒钟后，父亲接起电话第一句话就说，"你还是5月2日打了电话"。我说"不会吧，我记得中间打了电话"。父亲再次强调说是5月2日打了电话，当时还问我回去不，家里已积攒了100多个鸡蛋。

      听着老父亲这么一说，我沉默了一会，心中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听着老父亲日益苍老无力的声音，我无力反驳，突然很想马上见到他，并陪在他的身边。没想到，现在父亲连我打电话的日子都记得这么清楚，心中的愧疚感一下涌上心头。

        为了和父亲找话题，我赶紧问他吃饭了没。父亲说已吃，准备要睡觉了。他说本来今年不打算种田，看到电视说国家只储备了一年的战争粮食，如果大家都不种田，又会回到50年代没有饭吃的日子，很多人都会饿死，所以今天又请了人把几块田插了秧苗。听着老父亲这么说，我心中气就上来了，说他真是杞人忧天，要饿死也不只饿死他一个人，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还去操这份心，又不是没得他吃的。父亲还是平和地说，手中有粮心不慌，况且每天做点事出点汗，身体还健康些，日子过得快些充实些。我很无语，因为我们做儿女的根本就说服不了他，也说不过他，要他离开一辈子建立起的根据地就是要了他的命。

        接着父亲跟我说前二天去了一个亲戚家吊丧。这亲戚是父亲的表兄，奶奶的侄子，他爱人得肠癌去世了。我一听，有点不相信，这婶婶年纪还不大呀！父亲说只有62岁，想不到这么年轻就走了。我和这位婶婶相见，应该还是我读初中时的事情。

        我和父亲又聊起了这家亲戚的家人，我一问他说这个不在了，那个谁谁又嫁到哪里去了，说着说着父亲把我带到了小时候的那些记忆。

        父亲告诉我，奶奶今年4月11日整整100岁。记得奶奶在世的时候，奶奶的兄弟姐妹或侄儿侄女就经常走动，一到过年，就你来我往，提点糖果什么礼包互相拜年，家里好不热闹。姐姐比我大好几岁，一到过年她就带着我东家走到西家，这个亲戚家里住一天，那个亲戚家里住一晚，几天下来，奶奶家亲戚的年也就走完了。

      那个时候，孩子们最开心的事情，就盼着过年走亲戚，亲戚们给过几元几角的红包，大家高兴的不得了。

        不知不觉和父亲聊了快50分钟了，为了让父亲早点休息，我只好提醒他，要注意身体，并迅速挂掉了电话。

        夜越来越深，想起父亲一个人孤单的身影，突然鼻子酸酸的，眼泪已悄然夺眶而出。

          回不去的时光，挥不去的记忆。那个曾经英俊伟岸，声音宏亮的父亲；那个曾经无所不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父亲；那个曾经站在七尺讲台上意气风发，桃李满天下的父亲，现我再也找不到他昔日的模样。父亲唯一不变的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勤劳，坚毅，以及对我们无声无息的爱。

        这时候让我想起一首经典老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一一一

小时候

我以为你很神气

说上一句话也惊天动地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才知道那间教室

放飞的是希望

守巢的总是你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才知道那块黑板

写下的是真理

擦去的是功利

小时候

我以为你很神秘

让所有的难题成了乐趣

小时候

我以为你很有力

你总喜欢把我们 高高举起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才知道那支粉笔

画出的是彩虹

洒下的是泪滴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才知道那个讲台

举起的是别人

奉献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