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林霜雪28
林霜和韦琛是怎么相爱的,文凤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也无从知道。只是觉得林霜好像有什么心里话都不跟自己说了。她们变得不再那么的亲密无间。
林霜自己甚至也没感到有多么突然,她和韦琛之间从互相信任深谈,到两颗心渐渐靠拢,好像也都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但是要说两人之间没有那种天然存在的相互吸引也不确切。人和人之间互相心生好感就是建立在那种天然存在的吸引当中。世界上的人并不是谁和谁都具有这种神秘力量的。
又过了两个月,林霜就搬到和韦琛合租的公寓。现在他们已经是爱的很深的一对情侣了。
文凤的公婆专门从苏州过来帮忙,本来文凤的爸妈也说要来,文凤怕人多有些不方便,就婉言劝他们别来了。
眼看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生产,彭海却又出事了。
那天,几个朋友请彭海吃饭,酒桌上喝的痛快淋漓之后,开车回家被警察逮个正着。按照现行的法律规定,彭海面临半年牢狱生活。
文凤听到消息,当时就有了早产征兆,不得已住院待产。
彭海父母一趟趟往拘留所和医院跑,焦虑不安,心神俱疲。
林霜和韦琛听说了文凤住院,彭海又不在身边的事,也经常来探望。有他们在,林霜心里多少安心一些。
文凤的预产期应该是在二月十号左右,这样一来医生说随时有可能生产。文凤的主管医生很体谅她现在的心情,一再开导她,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要想,生孩子是第一重要的事情,这关系到她和孩子两个人的生命。
主管医生姓王,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在妇产科工作多年,经验丰富,人又特别和善。病人们都愿意找她。这里面大概又属文凤的婆婆找的最多。
护士们看见文凤婆婆又去找王大夫了,就开始笑着窃窃私语:“瞧,十二床的家属又去找王大夫了。其实她也没什么大事儿,病人体温高一点儿低一点儿她就咋咋呼呼的。”
“不过我挺喜欢那个阿姨的,人长得特别漂亮,说话也好听,酥酥软软的。”
“你就喜欢人家嗲嗲的腔调。”
“别说了别说了,过来了。”
小护士们像一群叽叽喳喳的麻雀,大概这也算是她们枯燥紧张工作的一种调剂吧。
“小张,快告诉我,王大夫去哪儿了?我有要紧事找她。”文凤婆婆急火火地。
护士长小张一边安慰她,一边问怎么了。
“我儿媳妇今天一早就不舒服,你快看看是不是要生了呀。”
小张跟着文凤婆婆来到文凤床边,看见文凤脸色煞白,身体僵卧,双手紧紧把着床栏杆。
“你怎么样?能坚持吗?”
文凤紧咬牙关点点头。文凤婆婆一边嗔怪着:“这孩子,疼你就喊出来。”
护士长又嘱咐道:“如果疼痛间隔少于每次五分钟就进产房吧。”
文凤点点头。
那种汹涌的疼痛的浪潮已经冲击的她不愿意开口说一个字,她要全力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加澎湃的袭击。一次一次,这种间隔越来越短,让她甚至没有喘息的时候。
文凤婆婆看着她,从她的反应看出时间是差不多间隔在每次五分钟了,就去找小张。
文凤被送到产房。这里共有三张床,文凤听见最里面那张床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声,不禁一阵心惊肉跳。自己以前看的所有有关生产的记忆此刻完全消失,代之以恐慌。她无法集中自己的心力来应付一波波疼痛,只能任由其左右控制自己疲惫不堪的身体。
二十分钟,大叫的那个产妇就已经生完,听见众人忙乱的收拾残局,孩子啼哭,叮叮当当各种器械碰响的声音。
中间的产妇由小声哼哼转为不可遏制的吵闹,文凤此时以无力关注旁人的痛苦,因为她正被想要撕裂她身体的力量所控制。
一个小护士过来了,用带着一次性无菌手套的手伸进她的阴道试试,说才开了不到六指,让她继续等待,等十指开全了才能生产。
什么?文凤在心里呐喊,“还要多长时间?”她软弱地问。
“不一样,有的人快一点有的人慢一点。”
文凤心想,我每天都跑步,应该属于身体素质好的。这样一想,心里就踏实了。心里一踏实,就不觉得那么疼痛。时间似乎也过的快一些。但是毕竟现在时刻处在疼痛中,她几乎失去了时间概念。等到王大夫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被告知十指开全了,可以用力生产。
她在医生护士的指挥下,呼吸用力,用力呼吸,直到仿佛是用尽了生平最后一丝气力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啼哭声。
“是男孩儿,八斤六两。”医生护士的操作规范,像是报告一般大声传递记录着信息。
文凤的头脑异常清醒。
王大夫走过来低头看她,笑容满面:“放心,一切都很好。你的身体底子不错,稍加恢复就可以出院了。”
文凤充满感激地点头致谢。
生了男孩儿,文凤的公婆都很高兴。
林霜和韦琛还特意买来鲜花装点病房,文凤知道,这本该是彭海来做的事儿。可现在,一想到这儿,文凤的心又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