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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疯子”

2024-09-04  本文已影响0人  封锁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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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缘巧合,认识了几个对历史特别是庆阳历史痴迷的“疯子”。按照认识时间逐一叙述如下:

      马啸其人,陇东学院历史系教授,认识几十年了,官方头衔一大堆,恕不一一赘述。编写的著作很多,仅庆阳历史的书籍就有好多本,对庆阳历史地理掌故如数家珍。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剑走偏锋,除了研究历史,业余玩玩诗歌以外,开始琢磨庆阳的农文旅融合等问题。其实这也不算是剑走偏锋,现在的旅游已经不是大家到景点去拍照打卡那么简单了,人们更多关注的是当地风景背后的历史文化,马教授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契机,并且有一些深刻的见解。

     

      马啸的最大特点是不唯书。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和那几个“疯子”一起出发,把历史和现实结合起来,在路途上他一边讲述史料记载的历史,一边结合历史事件发生地还原当年的历史原貌。一会儿用历史系教授的语言,一会儿又用诗人的语言。

      经常有人用“高天厚土”描述庆阳。高天厚土是什么?是特色吗?有游客来看你的高天厚土吗?马啸反问什么是高天?高天可以解释为天高,天高皇帝远那就是偏僻地区。况且天高是什么特色?万里无云都是高天!全国各地哪里都有,算什么特色?至于厚土嘛,倒是特色,但没有看点,不会有人因为你这里黄土层厚而来旅游观光。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们在概括庆阳文化特色方面确实需要动脑子。

      张志良是交通系统的一员老兵,主持修建了诸多公路。不知何年何月突然“改正归邪”对历史考古有了浓厚的兴趣。对他刮目相看是在合水的翠峰山上,他随手捡起一个瓦片说这里属于仰韶文化遗址之一,看着瓦片上的纹路,听着他的解说,原来真的有人不需要借助于仪器就能判断一件文物是不是赝品。难怪文物收藏家马未都能够经常在文玩市场捡漏,著名演员和主持人王刚在鉴宝节目上敢用锤子敲碎赝品,他们的眼睛就是随身携带的鉴宝仪器。

     

      脑袋里装了不少歇后语的张志良更厉害的是对佛教道教有关历史的研究和见解。他的文章当中有很多我不认识的字,看他的文章我都觉得自己好像不是中文系毕业的学生。

      见到张明鹏是在张志良女儿结婚的那一天,我和他负责来客登记,明鹏的一手钢笔字非常惊艳。一米八的大汉,隽秀的硬笔字就这样和谐地统一在他的身上。一有时间,他和我谈到的全是历史,其痴迷程度堪称骨灰级。他的一篇关于文物考古方面的专业文章发表后收到了720元稿费,他给我看截图的时候心情愉悦仿佛中了几百万大奖一般。明鹏自家经营了一个店铺,收入也不算太多,但即便如此,也把大量时间投入到了对庆阳周边的历史文化研究之中。他也是庆阳市范仲淹研究会的重要成员之一。

    认识明鹏不久,我们结伴去陕北, 在榆林市靖边县每一处遗址上都可以听到明鹏惊喜的叫声,可以看到他开心的笑容。在我看来毫不起眼的破碎瓦片上他不但能说清其产生的朝代,更能说明用途。

      明鹏的认真细致体现在大家对一块石碑的考证上。公安部门把收缴的一块碑移交到宁县博物馆,由于各种原因,无法推知这块碑原来的位置,只知道一定是在马莲河流域,如图:

这是一篇铭文,文中“颛瑱(zhuantian)”二字被大家错认为“颛顼(zhuanxu)”。如果在马莲河流域发现一个叫“颛顼”的地方,庆阳就完全可以说一说大话了,因为颛顼是五帝之一嘛,细致的明鹏反复察看之后觉得可能是大家认错字了。当然,到底是哪个字,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据说庆阳市博物馆馆长王春老先生就倾向于“颛顼”。研究不能确定的东西使其确定下来,这个纠结的过程就是学术研究。

      徐磊是南佐遗址的文保员,我是早些时候在一篇报道中见过这个名字。直到见到真人以后,感觉他气场强大,和《战狼》中的演员吴京很像,要是演硬汉之类的角色都不用化妆,可以本色出演。徐磊最大的特点是有一双考古眼睛,能够快速地在瓦渣堆里发现有文物价值的陶片。

      作为一个文物保护员,徐磊是一个有情怀的人。在靖边县一些遗址上捡到的有价值的陶片他都关照同伴交回当地博物馆。他认为有的文物离开了当地就没有了价值。况且他认为在陕北发现的东西在庆阳南佐遗址都有发现,而且,看起来陕北的那些先民们很可能是从庆阳一路向北到达这里的。

    看起来像个匪气的徐磊对文字要求很是严格。我在一篇文章中错把“中国范仲淹研究会”写成了“全国范仲淹研究会”,他一大早就通过微信告诉我。眼光独到又严格谨慎,开朗活泼又威武霸气,这就是我所认识的徐磊,只是接触时间太短,还不了解他有什么糗事,留待以后吧。

    另一个“疯子”林海,接触时间更短。他的考古爱好不但感染了他的爱人刘文翠老师,连他上小学的女儿也甘愿顶着陕北高原上的大太阳在野外寻找有价值的“破砖烂瓦”来等待他的鉴定。在那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身上真的可以看见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

    几个疯子,不为出名,不为项目,不为课题。哪里有新的历史发现,哪里就有他们的身影。

    “ 疯子”是马啸自己取的名字,作为陇东学院功成名就的教授,乘车专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一旦发现前方有什么历史遗迹会突然大喊停车,他的这种疯子行为往往让驾车的张志良吓出一身冷汗。跟着这几个疯子,我好像也有点疯癫,不去旅游打卡地,专门去一些山高路远的地方,企图发现一些历史真相。

      在合水县翠峰山上的古建筑群,我在想古人是怎样把这么多的建筑材料搬上山顶的?在翠峰山顶发现的“鱼坠”,让我对翠峰山周围连绵的群山有了新的想象:很早的时候,这里至少是一个巨大的湖泊,恐龙在水中游弋,大象、三趾马等大型食草动物在丛林出没,那些低矮的山头被掩埋在湖水下面,只有翠峰山傲然挺立于水面之上。忽然,有一天,天崩地裂,这些动物被压在土层下面成为“龙骨”。原来“沧海桑田”不是一个形容词,是地貌变化的客观过程。

      在陕北一个叫瓦渣梁的地方,我在想这个名字的来历。瓦渣是现实存在的,而且是巨量。破碎的秦砖汉瓦俯拾皆是,仰韶时期的陶片更是数不胜数。那么,问题来了,瓦变成瓦渣过程,都有哪些人参与其中?《史记》中明确记载汉武帝乃遂北巡朔方,勒兵十馀万,还祭黄帝冢桥山,泽兵须如。上曰:“吾闻黄帝不死,今有冢,何也?”或对曰:“黄帝已仙上天,群臣葬其衣冠。”即至甘泉,为且用事泰山,先类祠泰一。

这段文字说明汉武帝曾经在靖边一带祭祀黄帝。帝王出行,必然有行宫,这个行宫是不是变为瓦渣梁的一部分了?

    陕西的文物考古向来走在全国前列,但长久以来我们对陕北的文物却知之甚少,在有文字记载之前,这里到底发生了哪些惊天动地的事情?黄帝为什么对地理位置比较高的“峁”那么感兴趣?是肆意泛滥的黄河和其他河流将他们逼上了山峁吗?气象学家给我们提供了一部分答案,考古学家给我们提供了另一部分答案。人们发现,中国古代王朝的兴衰和气候的变化密不可分。当气候温暖湿润的时候,王朝建立,百姓安居乐业;当气候寒冷的时候,农作物无法成熟,王朝式微,生灵涂炭。

      目前我们所在的地球可能是史上最温暖的时候,也是承载人口最多的时候。地球经常热得汗流浃背,导致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引起了一部人的担忧,但从人类历史长河来看,“热”过以后,就会变“冷”。而地球变冷绝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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