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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岁月之十:女邻居(小说)

2021-07-14  本文已影响0人  自己做饭吃

我的青春岁月(之十)

            女邻居 

      敬凌  敬超

    旁边那间屋子是在夜里拥有主人的,我只听得隔壁唏唏嗦嗦的响。盈盈似的传来黄鹂般的,清脆的、婉转的,反正肯定是女音。那时节我正恍恍惚惚做着梦。我隔壁这间屋子空了不短时间了,自从我搬进就空着。这一排屋子,只有我和隔壁是独立开来的,我对这间屋子向往了很久,我当然希望它有一个主人,最好是小姐,漂亮的。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连个说话的也没有。有位漂亮邻居,人的思想一定会插上翅膀,,只瞧一眼,或闻一闻香息,或听听音乐般的声音撩拨心弦。

    现在是这般如愿以偿,这般悄悄的来,我得意地穿着长裤子,梳理着零乱的头发,刮完胡子,隔壁说不定也正在擦着洗面奶,晶牌的,脸上闪闪发光,而眼睛是半闭的,惺惺忪忪样,瞧我,笑容闪闪发光,她或者穿着衬衫,无袖的,白胳膊也闪闪发光。就这样在凳子上想了三分钟,端了个面盆到水笼头边,随意瞧了一眼那红漆的门,紧闭着。

    我只好戴上淡黄色的头盔出门,我的摩托象一只猫一样的滑过水泥的街道,滑到人聚齐最多的地方,然后停下来,东张西望。这就是我的工作。不管刮风下雪,或是夜深清晨,我都不能停,因为我的工作就是接客送客。我认为我的工作很神圣,比如我专门为人节省时间,比如在人最需要的时候充当狗腿,比如……,可别人不这么看,他们经常和我讨价还价,硬把这种情感的东西当作生意,使我感觉索然寡味。

        我一个人过,深夜我载过不少穿得很薄的小姐。她们时常会把山一样的胸脯从后紧贴着我,为我输着电流。这种感觉很美。间或还会有个把小姐感动于我宽阔的背,在夜深无人时会带着暗示猛捏我的肩,可我都当风一样地让开了。我不喜欢来真格的,她们大都穿的那么露,那可不好。

      这位邻居却裹得严严实实。我在一个清晨看到时还有微微的感动,不是欲望的那种。她的白色裙裾是长袖的,她的笑容很古典,姜白石的词韵一般。

      我的女邻居是有点重要起来。

     

      有时候我出门,她会微笑着和我打招呼,她常常倚在那古老的门槛,斜着眼看飘着朵朵白云的天空,她是清丽的略带忧郁的那种。因为在房子里有了美好的感觉,所以我正常时间便大多呆在房子里,享受着和她对视的快乐。间或她会问我:你怎么总是晚上出去,半夜有时到凌晨才回?是不是习惯夜生活?我说我是向夜晚讨生活。我让夜归的人尽快回家,让她们做好梦。我的邻居肯定没听懂,她只是很淡雅的笑笑,就回到屋子去了。

      她的屋子经常飘着音乐,古筝奏出的古典曲子会在她的门隙里漾出。她为什么老是放同一盒磁带,我知道里面有《采莲曲》《高山流水》什么的。我也喜欢听,但我很少敲她的门。我经常看到她的衣裤晾在阳台上被风吹得微微摇曳。在黄昏,是思想最活跃的时候,我常常看到夕阳把余晖涂在她那白色的衣架上,那些衣服的影子,总是印在我的窗台上。她的房里有不透明的玻璃加上浅绿的窗帘遮掩着。我不知道她的香姓芳名,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有一天黄昏,我带上头盔出门,回头时猛然发现一个全身穿着白衣的女子端着一把古筝坐在那窄窄的阳台,她的姿势和黄昏的霞光恰到好处的和谐。她宽大的裙子散开来,对着霞光,一脸的专注,酷似一幅名画。我禁不住痴痴的望了很久。她用手指轻扣着琴弦,美好的旋律诧时荡漾开来,“叮叮咚咚”,远远的她对我笑了一下,并轻轻向我举起她的古筝。我象个十八世纪的欧洲骑士般向她颔首致意。

      我在街上无所事事的转了几圈,一路回想着她美好的形象,不自觉的又溜到了我们屋子后的边缘,从后面,我又看到了她。她仍旧那样的坐着,对着微微晚风。而美好的曲子流水般滑开,使得整个院子以及周围都洋溢在那优雅的旋律里。我终于黯黯的走了,我把摩托开得很响,我是一个向街头讨生活的人,我哪一天不出门就没有饭吃。然而,我向往我的邻居的闲静、优雅。人,为什么可以活得那么从容。那确实是一种风格,一种境界,我一路奔驰,把思绪托得老远老远。

      周六,我站在阳台上,发现女邻居正梳着她那中长的秀发,馨香不用借助风也弥漫到了我的周围。她的眼睛清亮有神,眉毛疏淡如远山松翠,好一位芙蓉淡雅的女子!她见到我,问道:怎么好久不见你。这当儿是有点忙,我说。既而又想,难道她也象我一样向往很久了?禁不住有种淡淡的甜蜜感涌上来。看她正非常娴熟的把头发绞成结,然后别到一边。今天的太阳这么亮,竟还有风,风在我和她之间萦绕,天上的云实在太好了,柳絮般,山峰般,海洋般。这样的云和这样的风。我看到女邻居正搬了凳子出来,对我一招手,说:咱们跳一盘。

      我有种受宠若惊感,但突出的棋艺使我轻易的攻进了她的城堡。但我这个人不擅长拉家常,特别是面对漂亮的女孩子。比如我和她在她房子的门口下跳棋,她固执的要我坐里面,自然就闻到了她床上被褥的芳香,带着强烈女性味的。我有微微的醉,她举手投足总给人一种娴雅的感觉,一种高素质很有教养的感觉。这使我的诙谐派不上用场了。总觉得她在天的那边,她的声音甚至给人一种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感觉。我使出浑身解数把我曾记忆过的诗歌以及关于诗的感觉和盘托出。“想不到喜欢夜生活的你对诗还挺有研究的。”“夜生活?”听到这个词我楞了一下,她的脸也不自觉的漫上了红晕,而额前那撂秀发恰到好处地垂挂了下来,她的眸光闪了一下,那是多么黑的眸子啊,黑葡萄、黑水晶、黑玛瑙……。“也许真正的诗歌存在于最疲惫的肉体当中”。看到她说出这种深奥的话我呆了,她却咯咯地笑起来,微歪着头说:不是么,你晚出早归,风尘扑扑,裹一身疲累,而回来却研究诗歌。我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诗歌。她微微一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只有爱诗的人才会有你这样苦瓜一样的脸以及整天恍然若失的神情”。“可我是摩托出租司机,我仅仅读过中学”,我说。“谁敢说诗歌不能存在临近收获时农夫对稻谷的凝神中,谁敢说吱吱呀呀的三轮车骑士及跑得嗒嗒响浑身黑炭似的运煤人比躺在皇冠小车里的先生没有诗意”。我看她越说越兴奋,脸上的红晕就象红云般不时变换位置,但一点也不影响她的庄严沉静。我忍不住瞅了瞅自己尚留有油烟及汗渍的蓝色体恤,咀嚼着她的话。我也踩过三轮车,帮人送过煤,也曾两鬓黑黑的穿过这座城市,可我已把它当作不光彩的东西藏了起来,我常常用诗歌的光环(也许并没有光环)来掩饰。但我确实喜欢诗,没能进入大学就是被诗迷住的缘故。我想起夜半那些穿迷你裙的三陪四陪小姐们,她们在我摩托后的种种引诱,她们是那么索然寡味。我不作声,把一粒大红的弹子意外的跳到了她的最里头。她显得无计可施。于是我注意她的眉是描过的,但她不是个适合浓妆艳抹的人,那修饰似乎已显遥远了。

      在她拿一粒白子茫然无措的找支撑点时,我突然问:“怎么叫你呢?”叫我阿兰吧。阿兰?带有点三十年代亭子间馊馊的味道,带有现今茶楼歌厅公关小姐的味道。我想就着她的名字发挥,但看着她娴雅的模样就打住了。我是个庄重到虚伪的人。看到阿兰举棋寻不到出路,我用手一指,她就滑到了我的“心坎”里。她就轻轻鼓起掌来。我再看她时,目光里便有了颤栗的东西。

      当跳完四盘,阿兰打了个呵欠,我就提出中止,我没有勇气请她吃饭,我看她进了房子。我在外转悠了一圈,吃完盒饭回来,她的房门已紧闭。我把风扇开到三档,随意拧开床头的随声听,耳边立时响起一首歌:“莫名其妙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现在我知道阿兰房间的音乐并不是录音机里飘出来的,而是从阿兰的手指间滑出来的。我常常美好地想象着阿兰在房间里抚琴的姿势。她只一个人,她怎么不感觉寂寞?现在的女孩都疯张了,而阿兰却是这般静静的,这个世界似乎与她无缘,她象个天使,她的琴音有一双翅膀,乳白色的,载着洁白,载着神圣。

      当然,有时我也会静静坐在阿兰的对面,痴痴的听她弹奏一些古典的曲子,和她讨论诗心和琴心的相通。甚至会不由自主的吟一些诗句来伴和。等到两人都处于忘我的境界时,阿兰陡地会停下来,问:“你真的爱诗,可你仅仅是个中学文化的摩托司机”我说我从七岁开始写诗,用生命在写,我是“白衣卿相”,这时阿兰就会用黑黝黝的眼瞅着我:是么?你也要学那偎红倚翠的柳三变,你也会为弹琵琶的女子醉卧烟花巷么?看着她那么闲静突然露出急切的表情,我立时想起阿兰的出身和工作来,她料子上好的衣裳显然不是普通层次的消费。她是家境好,还是?然而阿兰又对我不染尘俗的优雅的笑着,我对她关于不妙的想法早已飞到九霄云外。

      我经常漫步在街头,仅仅为找一家有盒饭的餐馆。我坐在临街的小桌子旁,握着一瓶啤酒,我想起三年前我的女友,啤酒尽是苦涩。我追了她三年,她才说天长地久的跟我。但她一考上北方一所重点大学就把我甩了。她写给我的海誓山盟还在我最里面的箱子里,她临行的泪珠还洒在我这红色体恤衫上。梦,爱情是一场梦,我一千多个日子成了流水落花。

      三年,我一直在女友的城市打工,可我的努力一无所获。我经常漫步在小街巷,我期望逢到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你要找的丁香姑娘们都到娱乐城、咖啡厅、按摩院去了。去吧,那里有很多漂亮的姑娘,你只要用钞票就可掀开她们的内衣,她们用嫩藕似的手只轻轻一拂就可抹掉你所有的相思的憔悴。她们也温柔,她们也纯情,她们还会解风情。她们只要你说要。而且你们拥抱之后又可走开,不用负担责任,很潇洒的”这是我的一位前辈诗人朋友说的,他当时说得很动情,眼角似乎有晶莹的泪花闪出。我的眼睛忍不住在对面“迷情按摩中心”瞟来瞟去。现在的美女越来越公开了,只要你愿意,立时会有一只柔软的手抚平你的皱纹。那一张张老人头就是脱衣机。然而我不。我苦苦向往阿兰,我向往骨子里的单纯,于是对着那位穿着红绸衫露着白胳膊的迎宾小姐吐了一口,急急地往房子赶。

      但我必须出门,我的摩托是每天发三十几元租来的,我还要吃饭交房租,当周围人一个个变得精明时,我更觉得生计的艰难,我通常不和别人还价,我觉得那就会使我的工作乏味。我记得我中学时热唱的一首歌:一把稻草扎成一个你,风雨无情你有情,多少黄昏多少黎明,你顶着寂寞……。觉得自己真的象个稻草人,对自然风雨最敏感,还有尘土,还有午夜的风,星光。我尽量把生活想得诗意一点,虽然诗意已和潦倒、贫穷迂腐联在了一起。有时,夜深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城市边缘的小家,一看到阿兰房子里的灯光,心里就会涌上一丝慰藉。于是抬起头。

      我看到了原来我的周围栽满了树,有梧桐、古槐。这是一个古老的村群,和满是尘喧的都市仅仅几步之隔。可这是多么的宁静啊。深夜,还可以听到小雀在树间叽叽喳喳占窠的声音。路灯,也是透过树隙漏下来,融合了月光、星光。风,永远带着芳香。往常我总是觉得象阿兰这样的女孩住在这样的地方不相称,现在,我觉得是这样的和谐。

      我又坐到了阿兰的屋子里,因逐渐的熟悉,我们间或可以开些不冷不暖的玩笑。在刚刚飘着落叶的秋天,风有时会吹起阿兰的窗帘,还有她白裙子的一角,于是我就会看到她很白很白的膝盖,那是多么美好的肌肤呵,让人忍不住想抚摸肌肤呵。我懵懵的模样有时被阿兰发现了,她便眉毛荡漾成弯弯形地对我说:又发诗痴了吧,上次诗刊杂志上署名“那人”的作者就是你吧。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不想和阿兰过多的谈诗歌,虽然阿兰说她是大学中文系毕业,但觉得我是用生命在体验诗意的,并不需太多的学识或才赋,我取名“那人”,也就是对别的生命的疏离感。正如此刻,面对阿兰,我宁愿以一种审美来看她,从身体到心灵,我始终带着一种膜拜的神情。当然这也是残酷的,我甚至会听到自己压抑的呻吟,然而我始终在向往着,美始终在那边。

      阿兰,我忍不住轻轻唤了两声,这时阿兰会漾起她十分灿烂的笑脸对着我,我轻轻别过头去,阿兰这时悠远的声音就会响起:你是那个喜欢接触人的灵魂的人,用你那只无形的手。我知道阿兰并不理解我,我想告诉她我很喜欢她,然而我害怕,我的怯弱是长期以来贫穷的缘故,是长期没有接触真实的缘故,是从小在穷乡僻壤中长大的缘故。我渴望发泄情欲,但更多体会的是情欲袭过来的感觉。

      我这样的看着阿兰,心中无数的渴念如雨倾盆,但我只是让它翻江倒海着,长期以来,我已习惯于保持激情,我已把它当作一种美蕴藏着。所以,我只是看着,间或溅出来了,那便是火花。阿兰间或感觉到了,她就会露出非常温柔的表情。

      “你骑在摩托上很威武,就象出阵的大将”。有一天我取下帽子时阿兰兴冲冲的对我说。我正摇头时就注意到阿兰脸上飞过一丝红云,今天的生意很不景气,我却这样自语了一句,阿兰则到房子帮我倒水洗脸了。我诧时有种眩晕感,我静静的洗着手,感受着生活的幸福。阿兰又到房子里弹她那庞大的古筝了,是的,美好的声音已充满了我的耳鼓,我开始想起阿兰的高贵,她绝对是“清水芙蓉,天然雕饰”的女子,她在这里享受树影,鸟喧;她坐在阳台上,和小院那棵古槐是恰到好处的和谐,她在这里学琴学诗,是品尝另一种人生。

      “你其实不必跑这种出租了,晚出早归,很辛苦的,你挺懂摩托,你可以跑销售啊”。这是我第一次听阿兰说这种现实的话,她一开口就这么精辟,使我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但我不愿承认,同时一种受伤的感觉弥漫过来。“是的,我没有很多钱……”,我结结巴巴着,同时陡然注意的阿兰看我的眼睛,黑黝黝的,那眸子似漾着水,闪着光,我象吃了迷魂药一般,竟一把抓住了阿兰的手,而她的身子更是如棉,软软的倒在我的大腿上。我抚摸着她,她似乎呻吟了一声,我把头埋在她柔软的长发里。然后扬起身子,看她,象面对圣女,满怀膜拜。我们都含笑着,对坐着。然后我示意她去弹古筝,优美的旋律霎时弥漫整个屋子,我则把这种膜拜升华到了顶点。

      我退掉了摩托,开始在本市一家大型摩托营销公司搞销售,并在不到三个月取得了好成绩,被公司安排到上海去开拓市场。阿兰,在我一次短时出差中已搬离了那个小院,我一直不知她到了哪里,在边寻找的过程中,我也搬了家。但很快,我被繁忙的工作拖住了,同时也取得了好成绩,我被提拔为营销经理,并拥有了自己的摩托、手机。

      我怀念一个叫阿兰的女孩,是她一句话改变了我的人生航道。如果找到她,我将娶她为妻,还有她的古典她的高贵她的优美,都是我深深向往的,可阿兰还不知在何方。我在和人谈生意中,在宾馆、娱乐城也接触过不少女孩,可我觉得她们始终没有阿兰魅力。我仍旧过一种几近浪荡的生活,可我的落脚点大多是一些星级酒店,不到一年,我已把以前所谓的诗和诗意抛到了九霄云外。我开始在那些服务小姐面前毫不留情,再也不把收敛情欲当作美好的感觉,而是在疯狂的宣泄中体味着生命的酣畅淋漓。然而我心底里仍然在向往着阿兰,或者说向往着以古典的方式去遭遇象阿兰那样的女孩。可我没有成功,因为我已变质。

    一个飘着黄叶的清晨,我百无聊赖的住在长沙华天大酒店,这个五星的客房里,很快有动听的小姐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在电话里和小姐调了一会儿情,但拒绝了她的来访。这是一种多么难得体味的心境啊,一个人,在豪华的“总统”套间里,没有女人高耸的乳房和大腿绞缠。我惬意的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在门口,我却发现了使我震惊的一幕,我看到了阿兰正从隔壁房间里走出,仍是全身素白。她也发现了我,也是一脸的惊讶。我邀她到我的房子里,我们尽情倾诉着将近两年来的一些事。

    你现在在这家酒店做事,我问。是的,她说,我仅仅是又重新回来而已。你以前一直就干这种工作?是的,她说,你难道不感觉我很适合这工作么。是的,我很沉很沉的应了一声。同时觉得厌烦谈这种话题,就转了一个弯,说,是你一句话改变了我。阿兰也很沉很沉的应了一声,说,“我知道,这也是适合你的工作,自从你去搞销售,我就知道你再也不会回头了,不是吗,你现在活得不错吧,可是,你再也不是以前的你了。我们也不可能有以前那种邻居关系了。当你换工作时,我就想,怎么和你相逢,于是我到了这里,果然就遇到了你,而这恰恰是我曾一直要放弃的工作”。

    我问她为什么要租住到那里,她说她只是想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而已,住在那里,可以更真切的感觉自然,可以听到鸟的呼吸,让风在周围绕来绕去。我问她为什么又放弃了。她说,你还能重新去当你的摩托司机么。我便不做声了,我们相对而坐,再坐,就有一种欲念翻然醒悟,我一把将她拽到我的大腿上,她一下就软如棉了,当我正欲把手伸向那曾经向往了很久的那鼓胀胀的山峰时,阿兰陡地伸手挡住了,笑吟吟的说,我从不上门服务,我的房子在隔壁。

    我只好停手,是的,阿兰是这栋楼唯一拥有固定房间的服务员,她是专门为“总统”服务的,对我来说,阿兰是特殊的,于是我到了阿兰的房间。

    我说,阿兰,我准备在你隔壁订一年的房。

    阿兰说,再做一年邻居么?

    当然,你我本来就一样。

    一年之后呢?

    也许还是那座古老的小院。

    阿兰说,可你已是大款了。

    “你不是么?”我说。阿兰就笑起来,随即站起身去拉窗帘,我便看到了长白裙子勾勒出的她那美好的臀部,就在后面一把抱紧了她。

      一切都水到渠成,我和阿兰赤裸着贴紧,爱抚。阿兰说,你听,外面有鸟叫,落叶轻轻击打着窗台。是的,我说,还有琴音,是你的手指在古筝上奏出的,你的衣裳很薄很薄。你戴着摩托帽,脸上总是布着灰尘,真是威武又滑稽。你真象个天使呵!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把浓浓的液体射向阿兰的中心地带。

                          98、9、18-12、25   

                          99、4、14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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