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戀》（小玉由起著）漫評--用愛填滿亞當和夏娃

填滿亞當與夏娃之間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應該是愛吧。

--出自《暮色之戀》滿員電車的推薦

        筆者初遇小玉由起的契機完全是個巧合，某天網上某書商（淘寶店名青年漫畫社，現在基本不再做了）出售特價台版短篇，我出於好奇就隨性買了幾本沒了解過的作者的短篇集，小玉由起的《暮色之戀》就是其中一本。

        選這本的原因是看封面感覺風格還挺有特點的，給人的感覺也比較有現實生活的氣息，看標題應該不是瑪麗蘇型的少女漫吧。當我正式開始讀到讀完，第一感覺這是一本非常站在女性角度去思考愛情的短篇集，短篇裡的主人公普遍是較年輕的女性，她們都因為自己的情感而遇到或大或小的困境。這些困境可以是對社會規則的不滿、對沒有結果的戀情的惆悵、在情感出現裂痕時的不安等等。這些問題，都在作者的筆下，站在女性的視角體現得相當細膩深刻。

        在這之後我又讀了幾乎所有小玉由起能找到的翻譯作品包括《坂道上的阿波羅》、《芒果的眼淚》、《白鳥戀歌》、短篇《夜警》（除了《光之海》還沒看，《月影baby》和《青之花，器之森》漢化的部分還太少所以不在討論範圍），過程中被作者的世界深深吸引並再次捧讀這本短篇集。當我再讀的時候的又有了新的感覺，這也太厲害了吧！看的過程腦子轉個不停，完全被作者帶進去思考故事和人物，感覺作品裡的解讀空間相當豐富。首先作者很善用象征手法，這本裡每篇短篇都是圍繞一個象征，或者是可以理解成象征的事物展開的，例如恐龍、櫻桃、石榴甚至故事中的人物也可以理解成象征，而在之後的作品《坂道上的阿波羅》裡坂道和阿波羅都是作品裡非常核心的象征，可以說這是作者比較有特色和擅長的一個手法。另外，每篇短篇都有類似“不倫”的元素，但這些“不倫”是引起讀者思考的關鍵，例如師生戀、婚外情、戀中出軌、戀愛和婚姻之間的選擇等等。這些“不倫”元素透露出一股青澀的氣息，這也是我覺得本短篇集頗具醍醐味的一點。主人公對愛情沒有很成熟的看法，有種搖擺不定的感覺，可以看出作者和故事人物都在為此進行探索。不過這種感覺在後續的作品裡比較少出現了，短篇集《白鳥戀歌》和《芒果的眼淚》裡還能見到一些，在《坂道上的阿波羅》裡雖然講的是高中生在青春期的青澀故事但故事處理比較成熟完整，所以這種感覺沒那麼強。第三，也是我覺得在小玉由起的作品中一脈相承的一點，就是堅信愛的價值，在《暮色之戀》這本中《滿員電車的推薦》這篇裡表現得特別明顯，考慮到《暮色之戀》這本收錄的是小玉由起比較早期的沒那麼商業化作品，而在之後成熟的商業連載作品《坂道上的阿波羅》中依然能很好得體現這點，可以看出這是小玉由起即使在不停進步但依然堅持的，這點稍後會展開講。

        講完一大通開場白後，本文還會具體分析《暮色之戀》裡的每篇作品，個人感覺這本在小玉由起目前的作品裡實在太特殊了，即使都是早期作品但都體現出不一般的水平，並且這本也能看出之後作品的一些影子。中篇連載《坂道上的阿波羅》雖然也很值得講，但我覺得我要講的話可能還要另起一篇，所以暫時不細說。後續部分將會涉及巨量劇透，如果在意自己對漫畫的第一觀感（如果前面的介紹能讓你提起對小玉由起的興趣的話）不受我的影響的話，建議看完再來。

        第一篇要講的果然還是《滿員電車的推薦》這篇啊！我覺得這篇對於小玉由起的創作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可以說之後的很多作品都是這篇的核心主題的不同演繹。故事的切入點很有趣，在早晨的電車上，主角意識到在擁擠的車廂裡雖然人與人物理上幾乎是0，但大家卻都習以為常，但這種讓人窒息的擠壓感又和男友給予的擁抱完全不同，再怎麼緊也始終有一種距離感，便產生疑問：到底是什麼讓人產生這種間隙感呢？而這個疑問延伸到了她當前的感情生活，男友近期似乎對她的態度變得冷淡了，仿佛兩人之間也產生了無形的隔閡。這段描寫很符合當前城市人的生活，在城市這個大熔爐裡，人的物理距離被無限拉進，但心靈距離反而變得更疏遠了，同時對更私密的情感渴求也變得更強烈，這個現象是無關性別的。作者以此為切入點很用心和生活化，而從普遍的生活現象拉進到私人生活的做法也很平滑。

        接下來，在想這個問題的時候，主角又被電車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後面的一段想象很有意思，主角把車上的各種人自由想象配對，如果自己的男友是準備下車的胖子會怎樣？身邊的美女和自己的男朋友如何？自己和美女在一起呢？甚至全車人都赤身裸體呢？但主角始終覺得這種組合方法很怪，人與人的隔閡感始終存在，並開始想：我們身為亞當夏娃的後裔都有這種鴻溝，那他們呢？本來頗有童真的想象上升到對愛的思考，亞當夏娃他們在一起，單純是因為當時世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嗎？或者是上帝的安排，他們註定要在一起繁衍後代嗎？男人和女人是註定要在一起的嗎？當主角想著這個問題，她看到車廂裡有對情侶，他們互相依靠幸福的樣子在人堆中非常顯眼，讓她回憶起了她和男友的幸福瞬間，想起了自己為什麼愛他，最後才確定了答案，應該是愛讓亞當夏娃在一起的吧？通過賦予亞當夏娃浪漫的涵義，打破原本對亞當夏娃的固有認知，所有人變成了愛的產物，而這種愛將會延續下去，這使主角重拾對愛情的信心。在這篇非常早期的作品裡小玉由起直接得對愛的價值表示肯定，而這種肯定在往後的作品裡也有延續下去，甚至我認為這是她創作的核心。例如在《坂道上的阿波羅》裡，所有角色非常堅持自己的情感，雖然可能會經歷一些掙扎但最後都不會妥協，儘管這種選擇這會讓自己承受不少痛苦和磨難，而最後讓所有難題迎刃而解也是愛，而角色也因此獲得成長。所以這篇頗有浪漫色彩的短篇雖然主題說複雜也不算很複雜，但我覺得對於理解小玉由起的漫畫來說，這是很重要的一篇，而小玉由起這種一脈相承的氣息也是我喜歡她的作品的原因之一。

       相較於給人感覺到愛與溫柔的電車這篇，本書的標題由來之作《Beautiful Sunset》（台版譯作暮色之戀）就更尖銳一點了。這篇講的是有關師生戀的故事，高中生主角暗戀一名男老師，在某次獨處中被老師欺騙奪走初吻，最後發現男老師其實已有女友於是在一次運動會上當眾強吻男老師以示決裂的故事。主角的塑造非常成功，她並不是單純的感情上的受害者，同時也是一個被日常束縛的人。她身材比較高大，成績頂尖，經常給人一種可靠的感覺而缺乏普遍認知中的“女子氣”，於是在校內被女同學們稱為“大哥”。但她實際上對此感到自卑，希望自己能像好朋友小鳴一樣大膽表現女孩子的一面，而身邊的同學在跟她聊天時也把她視作與眾不同的人而不像對待其它女孩子一樣，這也令她感到自己和人群的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她又不敢打破這種日常，自己也在維持這種“大哥”人設。可以說她是一個在日常中受到多重壓迫的人，而這也令她落入陷阱變得合情合理，她太渴望被當成普通的女孩子那樣對待了，於是當男老師待她溫柔的時候，即使她已經察覺到有蹊蹺，但也選擇自我欺騙，沉湎其中。而這篇裡小玉由起選擇的象征起重機，就是代表了主角對自我的評價，主角形容鎮上的起重機為“恐龍”，體現的就是她身為女性的自卑。但這個象征和主角形象更妙的地方就是，當她得知真相的時候，她心中的“恐龍”使她能做出具有侵略性的正面對抗行為，當眾強吻了男老師以示反擊，捍衛了她自己的情感，也因此她也逐漸接受了她內心的“恐龍”。主角對自己從矛盾到和解的過程，作者表現出對主角人格的肯定，她不需要對自己的“恐龍”而感到自卑，同樣對於其它受到類似壓迫的女孩子也是，不需要為了所謂“女子氣”就限制了自己，這一層面的主題我非常喜歡，很有社會意義。

       而另外一個重要角色男老師，接近於大人社會中的一種輕浮現象的代表。他雖然欺騙了主角，但又不是單純出於惡意的感情騙子，腦子長屌的人渣（雖然也很可惡），具體來說我覺得更接近低估了對方的情感分量，用玩樂的心態對待感情。因為身為男性成年人高高在上的優勢位置，覺得有趣才和主角發展關係，最後在氣氛的推動下吻了主角，而這種行為在作品中被稱為“大人世界裡的一種遊戲”。雖然之後他也意識到自己玩過火了，沒有做進一步的舉動，事後和主角保持距離，但他已有女朋友這件事敗露之後，無疑還是深深傷害了主角。雖然我覺得有作者有對社會上這種“遊戲”反抗的意思，但結合標題“暮色之戀”來看，這篇作品更主要是表達主角的成長，雖然這次短暫的戀情中主角被大人的規則傷害了，認識到大人世界的殘酷，讓她告別了憧憬單純的戀愛的青春年代，所以“暮色”也有“結束”的意思。同時她也收穫了對自己的認識，接納了另一部分的自己，而這部分也在這次戀情中保護了她，讓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所帶來的安心感，所以才有“臉頰上的夕陽，讓我感到無比舒適”這樣的情感，這樣解釋的話比較符合原標題《beautiful sunset》所想傳達的感覺。

        短篇《石榴》能講的東西可能就沒那麼多了，因為篇幅很短就8p，並且作者主要是站在女性視角表達對沒有結果的戀情的惆悵感，更況且這種戀情還是出軌的戀情。男女雙方雖然當前維持著戀愛關係，但他們雙方都有在異地的未來結婚對象，他們現在在一起可能是出於寂寞或者把對方當作替代品或其它理由。而這篇作者選擇的象征石榴，就是為了表現他們現在的狀況，雖然維持著表面美好的戀愛關係，但這種外表之下包裹的卻是一顆顆詭異的果實。這種詭異可以是背德的感覺，可以是明知道不會有結果但還是依賴彼此的墮落感，可以是敗露的不安，可以是對愛情和婚姻之間選擇的掙扎，也可以是內心的僥倖：對方會選擇放棄遠方的對象和自己在一起嗎？總之一顆顆果實代表的就是這一種種不安，而最後女主角所說的“石榴在笑”應該是一種自我嘲笑吧。順道一提，在《坂道上的阿波羅》裡也有類似異地分開的情節，兩個角色雙方雖然內心愛著對方，但出於種種原因沒有確立關係，於是在異地期間雖然有在想念彼此，但都有考慮過發展新的關係。不過在結局最後還是確定對對方的愛的真實，克服了寂寞的感覺最後在一起了，這會不會是後來小玉由起對這種問題的答案呢？我覺得見仁見智吧。

        《約定》這個短篇我覺得應該是初看的時候最容易被低估的一篇吧，我第一次看的時候也低估了。從表面上看，也有類似《石榴》這篇表達的一些意思在裡面，就是愛情和婚姻的矛盾。主角多惠擁有一個社會認知中的美滿家庭，一個看起來靠譜忠實的老公，而多惠則是個每天在家從事網路工作又負責家務的賢惠妻子，但在多惠30歲時青梅竹馬小健闖入了她的生活，來履行學生時代定下的看似荒謬的“到了30歲就和我做愛”的約定。雖然多惠並沒有履行，但再見到小健後多惠越來越確信自己真正愛的其實是小健，在狂野自由的小健和現有的穩定的婚姻面前，最後還是選擇了現在的生活，使得這段戀情成為了一生的遺憾。雖然小健一口一個做愛，但在實際行動中是尊重多惠的，並且這也只是對他自己的害羞作出的偽裝，被多惠親了一口先害羞的卻是小健，完全就是一個大男孩的形象。而最後他作出的即使到以後多惠老了還會再來的約定也挺浪漫的，甚至有一點柏拉圖的感覺。（即使他的言行看起來非常性慾旺盛）

        除了“永恆的約定”這種浪漫的情節，如果把小健也看作一種象征的話，看整個故事的感覺又會變得很不一樣。我開始這麼想是因為個人感覺小健這個形象有種超現實的美好在裡面，而其中有段描述“在我開始有記憶之後，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我老是追著小健跑”讓我開始思考如果不把小健看作一個具體的人又會怎樣？根據小健非常直接的慾望表現，狂野接近孩童不顧周遭目光的舉動，還有無論多惠多少歲相貌變成怎麼樣都會來的約定，我自己得出的結論是：小健可能是代表著女性一種慾望的象征，對解放自己和追求單純美好的愛情的渴望，或者可以概括為“少女心”。在故事中多惠的丈夫，對30歲多惠的要求例如把頭髮綁起來，為了丈夫打點好家裡的家務活和成為“看起來很能幹的太太”，就像是對多惠的禁錮一樣。小健的突然造訪，就是代表多惠打破日常重拾渴望的時候，最後“懷孕”就是作為維護固有家庭價值的一種代表，成為一堵高墻阻止了多惠進一步去追求自我。故事最後多惠隔著門對著小健告別的一幕，就像是多惠跟另一個自我的對話，希望另一個自我不要再來打擾她現在的生活了，而這道“家門”也暗喻了家庭觀念築起的監牢，而另一個自我的答復卻是“無論多少歲我還會再來”並且多惠也答應了這個約定。這樣看的話，這個故事就變成了講“無論生活變得如何，無論變成多少歲，女人永遠都懷有少女之心”的故事，就變成少女漫的究極主題之一了。而標題的“約定”就是少女的自己對任何時候的自己的約定，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追求美好的心，這也太浪漫了吧！雖然這可能也是我的過度解讀，但這樣想真的很有意思，或者說小玉由起這本短篇集就是這麼讓我樂於去想象。

        最後要講的是《櫻桃筵席》這篇，排在最後講是因為我現在也不是特別確定這篇講的具體主題，而作者也處理得比較模糊，很多東西沒有講清楚，感覺是整本書裡或許處理得不太好的一篇。（也可能只是我沒有到理解這種情感的階段）如果單從情節來看，感覺是有點扭曲的一種出軌情節，美沙和昭人是一對年輕夫婦，有天有人在家門口遺棄了名死期將近並且智力退化成嬰兒般的老爺爺且附帶了一大筆贍養費，於是他們兩就收留了他。但有天美沙赤身裸體和老爺爺睡在一起並被昭人發現，最後昭人原諒了美沙並照顧老爺爺到他的死亡並將他埋在院子裡。主角美沙的經歷比較複雜，在收留老爺爺之前從事風俗業，直到收到收養老爺爺附送的贍養費才脫離這個行業。她形容老爺爺為“寧靜無波的海洋”，並且比起年輕力壯的時期，更喜歡現在的老爺爺。她也一直想要孩子，但一直不能如願以償，但這部分的交代比較模糊，有一段描述讓我懷疑不育的是昭人那方，而在美沙做出出軌行為時昭人給我的反應讓我覺得他可能也在內疚，是因為自己不能給美沙這方面的幸福嗎？劇情並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另外美沙似乎童年時很喜歡自己的奶奶，但奶奶很早就離世了，對櫻桃的喜愛也是來自於她奶奶。如果這些經歷結合起來，導致美沙的出軌舉動的話，那大概就是：渴望有自己的孩子+對奶奶的遺憾而催生對老年人的好感+長期從事風俗業帶來的習慣+也因為從事風俗業長期處於被動的一方所以對無欲無求的老爺爺產生好感，這些組合起來導致美沙的行為，但感覺好像不太有說服力。如果說夫妻矛盾的話，就故事裡表現來看，昭人感覺人還是挺不錯的，所以這點算是排除了。而故事最後，夫妻兩把老爺爺埋起來時，美沙埋了顆櫻桃核，並希望庭園能結滿櫻桃，也有種希望老爺爺的生命以另外一種形式延續的意思，但我也沒有完全理解。另外整篇的核心象征櫻桃，也是讓我不太能摸得著頭腦，結合末尾似乎有比喻生命的意思，而美沙在一段劇情裡表示對罐裝櫻桃的厭惡：“雖然我真的很喜歡櫻桃…但是這種放在蛋糕上的罐頭櫻桃，味道跟真的差太多了。顏色也紅到令人惡心。”，似乎也表現美沙對自己喜歡的事物的“真實性”的追求。那是否指她渴望真正的小孩而不是替代品？再延伸一下，也是對自己以前從事的行業的厭惡？（虛假的男女關係）總之謎團太多了啦，所以我也不太好評價這篇，只能說表達的方法過於晦澀了吧。

        不過關於這篇短篇有意思的一點是，在台版《坂道上的阿波羅》第一卷末尾收錄了一篇叫做《種男》的獨立短篇，講述的故事裡也有一個和“櫻桃”裡的老爺爺一樣給人感覺很寧靜、嬰兒般、無欲無求的男子，而這名男子還是從植物裡種出來的。單身的女主角也是在照顧他的途中漸漸對他心生好感，最後的結局也是種男跳進另一個種子裡（種女？）消失了，故事最後也出現了“紅色的果實”和女主希望種男最後消失的種子能茁壯成長的橋段。總之兩篇有非常多類似的地方，但我覺得《種男》也挺令我摸不著頭腦的，有種“這該不會是作者的性癖吧”的感覺。

        總言而之，小玉由起在《暮色之戀》這本短篇裡相當不錯的水平，每篇都很有趣，很能體現女性的細膩情感，讀者能思考的地方也很多，即使《櫻桃的筵席》這篇在主題上我不太好評價，但其中的氛圍也是讓我覺得很不錯的。除了劇情外，我也特別喜歡小玉由起的畫，人物形象都相當鮮明不重樣。特別是女性的畫法，給我感覺特別棒，給我一種每個角色都有獨一無二的靈魂在裡面的感覺，並且也非常有魅力。至於一開始我說的小玉由起的創作核心“愛”在這本的體現，除了《滿員電車的推薦》表現特別直接外，《beautiful sunset》通過對大人不包含愛的感情遊戲的懷疑，《石榴》的女主角之所以會陷入兩難的境地也是因為對自己的愛不夠堅定，而《約定》也是鼓勵人去愛的一部作品，總之能體現的地方是挺多的。小玉由起在這本短篇裡的創作風格雖然我很喜歡，但也不得不承認不太適應商業化的要求，所以在往後比較少創作這樣的作品了，但很多想法在這本裡都有看到一些影子，這種意義上來說這本雖然是她最初的作品集，也是她最具靈性的一本作品集了。所以如果要我推薦人入坑小玉由起的作品的話，我肯定會首推這本，畢竟這既能展現不那麼一樣的小玉由起，但又處處體現了現在已經逐漸成長起來的小玉由起。

      最後祝各位閱讀愉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