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年味|我弄丢了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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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我家小宝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到底还有几天才过年。看着他急嚯嚯想过年的样子,想起了我那些盼年的日子。
小时候,年味大概是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的,每年的这天过后,妈妈都会裹上头巾,穿好围裙,把扫帚绑在长竿上,把屋里平时够不到的地方都彻底打扫一遍。扫屋,拖地,擦玻璃——冬日的阳光不热烈,但是足够温暖。窗明几净的屋子里,仔细看的话,你会透过阳光看到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土颗粒,莫名会有一种岁月的沧桑感。
每农历月二、七是我们村儿的“集”,腊月二十七是我们乡镇一年中的“大集”,乡亲们称之为“花花集”,因为快过年了,大家有闲有钱,十里八乡的乡亲都会来“赶集”凑热闹,或买或卖,大部分人都会在集市上喜滋滋地置办年货。
我尤其喜欢“赶集”,不为买东西,只为体会这尘世的快乐——熙熙攘攘的人群,花花绿绿的物件,叮叮当当的打铁声,还有“畜牧市场”上的牛羊,兔子,鸡,鸭,都极力演奏出一曲盛世欢歌。这就是俗世的幸福,普通而真实,你甚至都不用伸手,往人群中一站,就会轻易触及。
赶完了最后一个集,年也终于如约而至。小时侯的农村,虽然物质匮乏,但是也存在贫富差距,所以所备年货也就参差不齐,但是有两样东西是标配——猪头与炒糖。
猪头,不是指现在的猪头肉,而真的是完完整整的一整个猪头,我想大概是以前过年需用猪头祭祀而流传下来的吧。每家每户都如此,我的记忆里一直回荡着用烧红的铁棍去除猪毛的焦糊味。富裕的家庭会杀一头整猪,猪耳,猪脸,猪下货……可以说,一头猪足矣撑起一个最高规格的席面。
另一件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称“果子”——炒糖,一种散装面点,以备年后走亲串友。我和弟弟两人把十斤包装的一整袋称出十一二袋来,每袋不足一斤,这样多出来的就可以给我们当零食吃了,为着这口吃的,我十一岁开始学看称,然后每年我和弟弟都乐此不疲地“缺斤少两”。反正,亲戚也就是看个样子——四瓶酒,两包果子,二斤肉,从这家走到那家,一圈下来基本不会少什么。小时候可真是厌倦了大人们这种“形式主义”,所幸近年来,大家也不再过意注重形式了,可是年味也随之淡了不少,我不知是该喜还是忧。
大年夜的晚上,家乡流行“守岁”,吃过饺子,放过鞭炮,看联欢会,看十里烟火,直到凌晨,又会鞭炮齐鸣。小时候的年,是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睡过去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离家乡越来越远了,我的年也不知不觉给弄丢了。每年春节,我能想到的就是,终于可以放假歇歇啦!再无其他。
也许,我们的衰老就是从不再祈盼过年开始的。年是孩子们的年,代代传承,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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