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

2018-02-10  本文已影响0人  耗旧

我不知道自己学医到底有什么用

第一次这么问自己是 去年厦门马拉松的时候

看着年轻的生命被命运夺走 却无能为力

第二次是今天  大姨走了

我看着大姨这些年一直饱受病魔缠身 却无能为力

大姨十几岁就嫁给姨父跟着姨父去广东工作很小就离家 对大姨的印象是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 两条长长的麻花辫 大姨最宝贝的就是她的头发了 一开始保守治疗吃化疗药的时候 再三问我 会不会有掉发的副作用 二哥让我一定要哄着她说没有 好不容易才连哄带骗的让她服药治疗 后来头发一点点的脱落 剪了短发 到后来几乎没有头发只能戴着帽子和假发 她就不爱出门了 也变得不爱说话

大姨回家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她告诉外婆 说回来几天 年前还要去广东 过年再回来长住 今天收拾遗物的时候 零零散散 几乎没什么 阿姨一直是想着回来几天还要回去的 所以只带了一点儿随身的衣物 阿姨说这次就回来几天 过年再回来长住的  可没想到 就这么走了

大姨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 但凡看到街上乞讨的人 她都会给点儿零钱 大姨有一丁点儿什么总想着带给我们 每次回来 都会带很多很多东西 但凡是她觉得好的 都会帮我们备上一份 每家每户分一点儿 小到罐头 豆瓣酱 大到家居用品 妈妈在姐妹中最小 她总是什么都多给她一点儿 就连以前过年的压岁钱 她都总是给我和弟弟比其他兄弟姐妹们多一点儿 上个月过生日的时候 阿姨状态已经不太好了 却还是记得我生日 在家族群里发了红包 每次群里发红包我都慢半拍抢不到 会发民国的大哭的表情包 阿姨会和外婆开玩笑说 娇娇每次没抢到红包就坐在地板上哭 后来阿姨发红包总是发和群人数一样的 就算再忙我也都能抢到 又给我私信发了红包  她知道我学医后 一直嘱咐我 说一定不可以动手帮患者做人流 手术她说不管怎么样 那都是一条生命 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那个时候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阿姨是真的好的一个人啊 她说这是杀生 是不可以的

大姨在外婆家排行老大 自小离家 却和外婆最亲 一天要给外婆打好几个长途电话 后来有了智能手机 我每次去看外婆 都让她们视频聊天 到后来大姨不再让我发视频 那时候她已经消瘦的很厉害了 怕外婆看着心疼 外婆有四个女儿 一直觉得她和大姨最好 大姨虽然常年在外 但逢年过节 每次回来都先到外婆家接她 一回来就接外婆去过夜 我是外婆的小跟班 总是跟在外婆后面 外婆拉着我的手说 以后要怎么办啊 我们以后再也见不到你大姨啦 外婆一整天都不怎么说话 阿姨这两天状态特别不好的时候 大家都瞒着外婆 怕她担心 外婆没有见到阿姨最后一面 我也没有 这样的遗憾是撕心裂肺的 阿姨信佛 信徒们说 家人要一起为阿姨诵经祈福 不能靠近她 也不能掉眼泪 外婆说 怎么可能不掉眼泪呢 外婆说好像看看她 可是我害怕啊 我怕外婆心疼 外婆八十八岁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们怎么忍心啊 昨天见大姨的时候 已经非常憔悴了 她趴坐在床边 低声呻吟 我知道大姨的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 可我真的没想到 她今天就这么走了 匆忙到来不及见最后一面 我一直再三确认 我想去拍拍她的肩说 像她每次笑我一样 你怎么又赖床啦  可是她们说 阿姨已经走了 真的走了 可我觉得 她真的只是睡着了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病魔会找上她 她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她这辈子真的太苦了

我记得 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 大姨躺在摇椅上 外婆坐在她身边 我们一起吃着橘子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 给大姨看了很多帮外婆拍的生活照 那时候一直在想 等大姨身体好一点儿就带着她和外婆 去拍很多很多好看的照片 那天为什么不留下点什么 也不至于现在 一张和大姨的合照都没有 大姨年轻的时候可好看了 在妈妈的相册见过大姨绑着双麻花辫穿着碎花棉袄的照片 可是生病以后却再也没有好好拍照了 以至于找不到一张好看的遗照

外婆哭的时候我一直劝她 癌症患者晚期的癌痛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我告诉外婆 在另一个世界 大姨会梳着及腰的麻花辫 和外公团圆 和大哥相见

我不知道这样的世界是否真实存在 但我相信阿姨的信仰 大姨是个好人 一定会在阿弥陀佛和观世音菩萨还有大势至菩萨指引下去往西方极乐世界 继续修行 在西方极乐世界里化生莲花听经闻法  最终成佛。

再见了 大姨

放心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外婆

您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啊

要时常来梦里见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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