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那膛炉火
文/双鱼
人总是趋向温暖和阳光的,试想,在这凛冽的寒冬,如果能待在室内,与二三好友烹茶闲叙,如遇雪天,闲情偶寄,燃起一膛小小的炉火,温酒煮字,是不是既风雅又惬意?
寻常人等自然少有这样的闲逸,情趣这玩意不可强求。红泥小火炉,是属于诗书年代的,如今,干净明亮的温室,再不用那红亮的小火炉。而记忆中的那膛炉火,也越发地遥远起来……
那被炉火,曾温暖了我整个童年的冬啊。
记忆中,每当天冷时,母亲便会生起一炉炭火,冬天便开始了,小小的火炉要伴我们一冬,除了取暖,一家人的饮食也多靠她来完成。母亲煎炒烹炸时,火苗在锅底下撒着欢,锅里的饭菜泛着香气,不过是些萝卜白菜的菜肴,一家人却吃得有滋有味。
有时候,母亲会在锅里煮些红薯、荸荠、梨子给我们打牙祭,这些是那个年代稀罕的零食,晚间时,母亲总会用它的余温给我们炒些瓜子,招待来串门的街坊领居,大家磕着聊着,那种氛围至今想起来让人觉得温馨亲切。
总觉得这炉火是有生命的,小小的了我们一冬的温暖,尽职尽责,该热烈时张扬,该含蓄时内敛,奋力燃烧着自己,直至生命结束。
冬天的午后,母亲收拾停当,用细小的煤渣盖住红亮的火苗,午间小憩,炉火也该好好歇一歇了。我喜欢拿本书,迷糊着听炉子上水壶发出细微的丝丝声,谁说它们没有生命呢?这丝丝的声音不就是它们的悄悄话吗!
北方的冬,漫长而寒冷,很难想象,如果没有这一炉红亮的炉火,冬天如何捱过?
有了它,室外哪怕北风呼啸,白雪皑皑,室内却是温暖如春,小火炉把一切寒冷挡在了外面,平常人家的日子,因为这小小的炉火,细碎却温馨。
如今,离家在外,住进了暖气十足的房子,我再也用不着那红亮的火炉了,可我每天冬天一便会想到母亲,嘘寒问暖,由此想到母亲的火炉,想到牵连的许多事物。母亲,每到冬天,仍会点起小火炉,让它来温暖整个冬天,我亦能在回家时,坐在热呼呼的土炕头,重温一下儿时的回忆,再次体会到它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