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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器人叛乱》读书笔记

2018-09-16  本文已影响132人  雨精灵喜欢双休日

看斯坦诺维奇的《机器人叛乱》,觉得非常有意思。这本书大致说的是什么呢?从进化角度来说,我们人类啊,其实是基因的一个载体,亦即说,我们只是基因为达到繁衍目的而选择的一个容器。但是,人类与其他生物不一样,我们在进化过程中有了心智,因而叛乱有了可能性。(所谓叛乱,是指实现自身最大化,而非基因利益最大化)。

基因与载体(人类)的目的有时候并不一致,甚至是冲突的,斯坦诺维奇用了一个很很简单的例子就充分展示出了这个矛盾——(戴套做爱)。基因为了自身的繁衍,可以牺牲载体,所以人类最不喜的衰老是符合基因利益的一个行为,而希望长寿载体的目的,不是基因的目的,。

基因是自私的,我们只是它们的生存机器——这个论点听来可怕,但影响深远。说影响深远,在于为基因目的服务的启发式系统经常会让我们做出不符合载体利益的非理性行为。

启发式系统,换个名词可以用欲望自我、直觉系统、自动式加工等等来理解;也就是说,如果大脑接受了刺激,最先工作的就是这个启发式系统。如激情杀人,就是这个系统发出的指令。

可喜的是,基因为了加强生存能力,除了发展出启发式系统之外,还有一个分析式系统。如果启发式系统是快思考,那么分析式系统就是慢思考,它需要调用大脑的资源多,计算量大,因而下达指令时间相对慢。深思熟虑,大概可以拿来形容分析式系统的工作状态。

我认为《机器人叛乱》这本书十分有趣的理由,除了斯坦诺维奇抽丝剥茧、层层递进地解释清楚一个又一个难理解的概念之外,还在于我从书中看到中国古代朴素哲学思想在里面。

基因的自私性,有些像老子所说的「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还有,基因与载体的目的、启发式系统与分析式系统工作,是冲突中有调和,调和出自冲突。这个道理有些像中国古典诗词学者顾随老先生的一番言论:

矛盾——调和;
丑恶——美丽;
虚伪——真实;
无常——不灭;
不要以为矛盾外另有调和,丑恶外另有美丽,虚伪外另有真实,无常外另有不灭。所谓矛盾即调和,丑恶即美丽,虚伪即真实,无常即不灭,一而二,二而一。在人世间何处可求调和、美丽、真实、不灭?而调和、美丽、真实、不灭即在矛盾、丑恶、虚伪、无常之中。

更奇妙的是,基因实在太狡猾了,它有时候会用理性的幻觉来欺骗理性,也就是也许我们身体存在「掘地蜂」性。别跟掘地蜂一个样!——斯坦诺维奇忧心忡忡地警告我们。

什么是掘地蜂性?

雌掘地蜂为了产卵和孵化后代,会做很多事情。首先,她会挖一个洞穴。接着,她飞出去寻找蟋蟀。当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就会刺入蟋蟀的身体,把它麻痹,但又不杀死它。她把蟋蟀带回洞穴,放在洞穴口。她随后进入洞穴,确保一切安全,万事俱备。如果是这样,雌掘地蜂就会回到门口,把被麻痹的蟋蟀拖到洞穴里。然后,她就把卵产在洞穴里,密封起来,完事就飞走了。当卵孵化的时,掘地蜂幼虫就吃瘫痪了的蟋蟀,那时蟋蟀恐怕还没腐烂,因为它仅仅是被麻痹了,但依然活着。

掘地蜂的所有表现,让它看起来很聪明是不是?它的每一步骤仿佛都计算好了,奇妙得令人惊叹。但是,科学家却发现更加令人惊叹的事实:掘地蜂行为的几乎任何一个步骤都是精心设计的、面对自身环境中具体刺激而做出的刻板而僵化的程序性反应。

……她检查洞穴,然后把蟋蟀拖进里面。科学家发现,这一套行为不是反思的结果,而是相当刻板的。当掘地蜂在洞穴里检查时,他们把洞穴口的蟋蟀激动了几英寸远。当雌蜂出来后,她现在就不会把蟋蟀拖进去了。相反,她会把蟋蟀再拖到洞穴口,又一次检查洞穴。要是门口的蟋蟀又被移动了一英寸左右的距离,雌掘地蜂还是不会把它拖进洞穴里,而是第三次把蟋蟀移到洞穴口,再一次回到洞穴进行检查。事实上,在某个研究者不断搞破坏的实验中,掘地蜂居然把洞穴检查了40次,也不会直接把蟋蟀拖进去。

看到这里我不仅身心悚然,有没有可能我当下所做的一切,一切反应、一切情绪、欲望、追求、努力都只是精密程序中所允许的行为?正如哲学家丹尼特的反问:

看到简单生物体表面行为的复杂性背后不过是简单、刻板的例行公事,这会让我们担忧:有什么能让你确信,你自己不是掘地蜂,哪怕有一点点不是?

所以斯坦诺维奇谆谆劝告:

假如我们不想跟掘地蜂一个样,就必须坚持完成那个艰难的任务:调用认知能力,运行包括心智套件的序列模拟机,以便能监控自发式系统,确保它实现的是载体水平的目标。

理性是如此之难,却又是一个不得不进行的叛乱行动。谁甘心拱手相让人的自主性,沦为基因(直觉、本能)的奴隶呢?

20180915

后记:听说山竹有可能正面袭击珠海,写完笔记阳台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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