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景什么味

新春时节，城市一隅放开了烟火鞭炮的政策，划出了一块河滩区域的广场。一夜欢天喜地，斑斓的色彩、喧闹的人群、放纵的体态，一个个喜笑颜开，让人看到了疫情后的闭塞性情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不过，第二天一早，朋友发来的照片和视频显得和追求自由和美好愿景的状态格格不入。放过鞭炮之后的现场惨不忍睹，横七竖八的废纸和纸板筒将地面覆盖了厚厚一层，越界到了河道边和河道两边的草地上，像是刚刚过去了一场丢兵弃甲的战争，河流上浮荡着放过鞭炮之后的散落物，正等待水流和风向将它带向远方。广场边的农作物被车轮碾压得支离破碎、身首异处；河道边新种植的大片树枝被折断，参与到了昨晚的混战，显然，数亩的苗木大都奄奄一息。

几个安排过来打扫的老妇人显然接不了这样规模巨大的活计，正在汇报，焦急的神态里一副请求支援的恳切态度。

团聚的宴请在农村的某个大户人家进行，晚饭过后，几个前来帮厨的老人端来四五个百十公斤装的塑料大桶，移到的临时装备的圆桌旁，将大都仅仅吃了不到一半的饭碗瓢盆食材，利索的倒进大桶中。

“明天，我家的猪狗鸡鸭要享福了”！倒食材的老汉一声声感叹，弄不清是高兴还是痛惜。

倒掉的一大部分都是荤菜，这些平日里省吃俭用、穿着寒酸的食客，对待眼前的景象似乎已经熟视无睹。吃不掉倒掉，乡村里成为一种常态，似乎吃后的盆碗空着就等同于主人的招待不够丰盛。

乌鸦的世界里，天鹅的白色都是一种错误。

原先用不到一两次的八仙桌，新春里成为了赌徒扬眉吐气的见证人，一个个来自不同家庭够不上亲戚的人们，利用春节的名号掩护，过瘾的赌赌赌，白天黑夜，人声鼎沸，丝毫不亚于农忙时节的劲头。

曾经的祖先，饥寒交迫日子过去并不遥远；现今的时光，却一个个忘本一般折腾，奢靡浪费，攀比。年景时光里发出一阵阵一样异样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