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04
2018-05-04 本文已影响0人
余逢
今天的热是从早到晚的,最大的区别就是中午的风变小了,教室里的风扇吹不散满头细密的汗,偏偏把考卷掀了一遍又一遍,手也开始不听使唤,转着笔摔了不知道几次。春天刚过又开始怀念春天了,橘猫在草地上打滚的惬意模样。我和橘猫都很喜欢春天。也许学校里别的猫也是这么想的。
学了这么多年英语还是奇怪的口音,说起来也极不流利,幸好考卷没法反映我的生涩。做英语卷子的时候总会不受控制地幻想,想这篇阅读里高明且戒备心强的美国男人,会不会也喜欢在春天用长着枪茧的食指逗弄毛绒的猫咪下巴,然后眯起眼睛露出罕见的温柔。我想是不会的。这些人这辈子都在和冰冷的枪械打交道,唯一称得上热的就是高速射出子弹后发热的枪管和带刺刀的枪刺进身体时接触到的血液。
那么他小时候呢,也有婴儿肥的脸吗?在没有这个灵魂没有认识枪以前,会不会也是善良而稚嫩的。这除了与他年少一道生活的祖母我想没有人知道。还是我该怀疑这个男人是否存在,这篇文章是否真实。我又想到猫湿漉漉的眼睛了,我想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事物,不逊色于海边被冲刷的光滑的祖母绿色的岩石。装上消音器的枪口也是干净而隐秘的,我觉得。它隐瞒了本来尖锐或嘶吼的枪鸣,以一声悦耳的闷响作伪装。矛盾吗,不矛盾,它们是一样的。
我看见穿着蓝色汗衫的英语老师走过,他裤子上的钥匙串声音很大,我用手背抹掉额头上的汗,埋头做完这份英语试卷。后面的同学问我借修正带。我不再去看那篇奇怪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