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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荒唐与成长

2017-08-12  本文已影响712人  树伟
男人的荒唐

要断定韩晓是个“渣男”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儿。

在俊男靓女众多的新建厂,韩晓就是厂里的一颗新星。星光璀璨不敢说,但年轻的姑娘们都围着他转,那是事实。用他哥们儿大憨的话来说:就跟苍蝇见了牛粪一样。

起初韩晓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搬运工,每天开着无牌照的小型拖拉机,拖着个小拖车,货物装得满满的,在一车间和二车间之间运运转转,远远望去像个移动的堡垒,又像个超级大的蘑菇头。就是摇摆得有点邪乎,搬运工们总是以一副诚惶诚恐的姿态跟在后面忽近忽远地跑着。

不过能当上拖拉机手也纯属偶然,原来搬运工使用的都是两轮的手推车,厂区内又是一段长长的坡路,搬运工们成天叫苦不迭。大家都不傻,这又脏又累的活儿谁也不想干,可摊上了谁也别想混出去。剩下的只有自己想辙,于是乎工伤、病假就不断发生,停工待料的事让领导十分头痛。没招了,厂领导也只好发动大家想办法。这不,韩晓就用收废铁的价格为厂里买回了一台看起来就像一堆废旧钢铁般的拖拉机。

条件就是他要当这台拖拉机的司机。

虽然拖拉机黑乎乎涂满了油腻,经过一番九牛二虎的擦拭,居然也出现了暗红色,似乎告诉大家它年轻时也曾有过辉煌。这台破旧的拖拉机虽然生满了黄黄绿绿的锈斑,但和手推车相比也算是鸟枪换了炮。没费什么劲儿,他就开上了拖拉机,成了一名拖拉机手。呵呵

坐在驾驶座上的感觉真不一样,就像是过去的县太爷端坐在官轿里看路人。他有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尤其是当女工们好奇地向他问这问那时,他的心中就更加得意。

二十多岁的青葱小伙子,韩晓成天怀里就像揣了一只兔子,他见不得姑娘家笑,闻到姑娘身上的汗味他都想拉拉尿。那时候的他,真是没出息。尤其是看到兰子,他那颗心都要飞出来了。走道都不敢迈步,生怕裤档里的玩意儿绷不住。

兰子也是名搬运工,当然是位非常漂亮的女搬运工。全厂上下的年轻汉子们没有一个不打她主意的,可兰子对韩晓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一寻思这点儿他就很郁闷。他把这些苦恼跟铁哥们儿大憨儿一说,大憨儿憨头憨脑地说:

“嗨,怪不得咱俩是哥们儿,心烦的都是同一件事儿。不瞒你说呀,别说你拉拉尿,我每天见到那小娘们儿,裤衩都撑得咔咔响,整个郎就开线了,都不好意思让家里人给缝。”

看着大憨儿那副严肃的样子,韩晓也就释然了。

转机是因为韩晓的叔叔突然到市里走马上任,一下飞机就直奔厂里来看他这位侄子,并向厂领导询问了他的现状。这些他都是事后才知道的,厂长一再埋怨他。

“你这孩子,有困难干嘛不肯和我说呢?害得市领导专门跑一趟,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呀!”

那天厂长执意要拉着他去家里吃饭,说真的,他从小就住在军区大院里,像厂长家这样的豪宅,他是头一次见到。外表看也就是一般的日本建筑,进了屋里才发现这真叫刘姥姥进了大观园,韩晓算是开了眼。整个建筑内部全打通了,除了几根加固用的钢柱,家私与美饰一览无余。

让他更吃惊的是,厂长的豪宅上下三层,外表看只是平房带阁楼,下了地下室,整一个洋式风格,华丽的酒吧只有电影里见过。厂长说房子虽然大,但只住他一个人,老婆孩子都在另一座城市,嫌这城市小不肯过来。吃饭前厂长打了个电话,不到半小时一群姑娘就嘻嘻哈哈走了进来。别人他没注意,但兰子走着猫步扭着屁股进来时很抓他的眼球。厂长向大家介绍了他的情况,一再说明他这个年青人只是在基层体验生活,将来局里、市里能不能装下他那还是一个问号,根据他的爱好,他将被调往汽车队工作,在没拿到驾照前先做车管。兰子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

他真的被调到了汽车队,全厂上下全懵了!

一个刚刚转正的临时工,一夜间成了干部。且占据了大家挤破头的位置,各式各样的传闻闹得全厂沸沸扬扬,要比如今明星的离婚案热闹得多。不同的声音都在议论: 

  “这小子来头不小哇!”   

“那还用说吗,你看厂长在他面前那个三孙子样儿,止不定是咋回事呢!”   

  “哎呀,看见了吧,花姑娘全都围着他转,这小子艳福不浅。” 

    就连平日里最铁的大憨儿见了他也忍不住说:      “我说哥们儿,发达了别忘了给哥一口汤喝呀。”      他是谁?他老子是谁?已成了厂里的热点话题。各种七长八短的猜测与议论在厂里满天飞舞。厂长倒是给出了最无赖的解释:

“惊动局领导了!”

传闻不传闻的他倒是不在乎,兰子的态度却让他心里乐开了花。过去他本来是近水楼台,可是工作脏,个头矮,没一处让兰子看上眼的地方。连吃饭时想靠近点儿兰子都没门儿,只能远远地看着她和一些小鲜肉们眉来眼去。

到车队的第二天,中午吃饭时兰子拎着饭包找到了他,看他装得一本正经,又绷不住笑脸的尴尬模样,愚弄地嘲讽道:

“行了,大车管,就别跟我装了,老娘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给个准话,今晚儿有没有地方住,我得借一宿。”

兰子一下子对他变得这么大方、亲近,让韩晓吓了一跳,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男人的荒唐

兰子包的饺子真好吃,香得他够呛,可楞是没吃出是啥馅儿的。白班的工人全都下班了,车库也是大门紧闭,里边的休息室只有他们俩个人。兰子不让开灯,一根细小的蜡烛发出暗黄色的光芒,墙上的影子变得出奇的大,就像一个大怪物将他们捂在一起,兰子脸上带着有些恐慌的笑容说:

“都说烛光晚餐罗曼蒂克,今晚儿怎么有点瘆得慌。”

说完就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发出了类似猫儿叫春的呻吟。韩晓一个二十出头的真童子,哪儿见过这种场面,想摸哪儿都不敢下手,只顾得“呼哧呼哧”的大喘气了。兰子倒也乖巧,她順势将他按倒在床上,把他的一只不知如何是好的手一下就按到了自己尖挺的乳房上。这简直就是进军号角,后来的事情不用教也知道。先是贪婪地亲着她的乳房,紧接着一只手又不安分地伸向了那个神秘的地方。一切像做梦一样兴奋而慌乱地进行着,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纵深发展的时候,就不争气地早泄了。在他惊慌失措的震颤中,兰子温柔体贴地安慰他说:

“没想到你还是个真童子,不要气馁,男人都这样。”

兰子的话語像一阵春风,吹绿了他荒芜了二十年的芳草地,男子汉的豪气使他一遍遍坚挺,韩晓在兰子的身上放肆的驰骋了一夜。

这一晚儿是他从一个男孩儿蜕变成一个男人的夜晩。天亮时分,看到韩晓心满意足的样子,兰子终于开门见山地发了话:

“我要调进车队。我要做名女司机。”

哈哈,这简直就是韩晓梦寐以求的事儿。这样的话不就可以每天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吗?韩晓当场就夸下了海口:

“保证没问题!”

兰子满意而狡诈地笑了。

不出韩晓的意料,次日他刚开口试探着与厂长提起这事儿,厂长就轻松地同意了他的要求,并一脸关怀地关照他:

“平时在车队里注意和她保持距离,她可是有夫之妇。朋友可以耍,不要让别人说出闲话来,大家相安无事。”

兰子是有夫之妇这件事儿给了韩晓当头一棒,他埋怨兰子为什么不早跟他说,兰子漫不经心地敷衍说:

“有这个必要吗?该得到的你都得到了,女人还不就那么点儿事儿嘛。”

“我们就算各取所需,谁也别吃亏。想我了就来找我,我想要你了也会来找你。”

“这样两不耽误好不好?”

就这样他们之间达成了默契,韩晓和兰子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兰子调走。兰子陆陆续续考完了全部驾照,像一只归巢的候鸟一样飞回了山东老家。

男人的荒唐

兰子走的时候,韩晓甚至没有去送别,只叫了好哥们大憨儿去帮他意思意思。大憨儿一脸兴奋地答应了,那股兴奋劲儿直到回来时还都挂在脸上。

听大憨儿说兰子的爱人是外贸局的副处长,一米八的个头,相貌堂堂。

好在韩晓的生活环境让他也不再缺少女人,厂里厂外韩晓有五六个情人轮流陪着他,他甚至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了。当然厂里的汽车就像这些女人的私家车,不同的是司机和汽油都是白搭的。女人们尝到了甜头,他也尝到了权力的滋味。韩晓想他前二十年的日子真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韩晓从小到大都非常孤独,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父母,父母常年的忙得不着家,每天看到的都是保姆和阿姨的身影。叔叔与婶娘没生男孩,对他亲热有加,可毕竟不是生身父母,从生理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抵触。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又极不顺心。滿以为能随父母进京呢,父亲又拿出一副真正的共产党员的样子,严肃地对他说:

“年轻人的路还得自己走,到底是块什么料,比划比划就知道了。”

就为这,韩晓和他父亲已三年没说一句话、没通一封信了。他就是想让父亲看看,没有老爷子他照样可以活得好好的。

这回有了他叔叔垫底,事情就好办多了。通过关系他又为厂里特批来两辆车,一辆载工人上下班的大客车,一辆接厂长上下班的吉普车。厂长美得不行,对他格外关照,成天在别人面前夸他有能力。厂里的姑娘们都信厂长的,他一到食堂吃饭,那些自认为有些姿色的姑娘,就特意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脸靓的、胸大的、腿长的,各式各样的美女像走马灯一样。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我可能真就是他妈的白马王子!过去只是她们没认出来,现在好了,现出庐山真面目,偶尔露峥嵘了。

他的自我感觉越是良好,失落感来得越快。一次周末小聚,兰子喝得烂醉,她软在韩晓的怀里醉迷迷地说:

“知道厂里第一个和我同床共枕的是谁吗?是厂长,厂长啊!”

“他说要把我调进厂长办公室呢,我还信了,等了一年多都没他妈没动静呢,那老混蛋估计下了床就忘了!”

“后来不是你开车嘛,这个我也喜欢,再说你也长得有点小帅,我喜欢…...不过,我现在不喜欢厂长那个老东西了,那家伙太老了,老得都举不起来了。可还是不服气,又吃药又弄景的实在让人恶心。一晚上整得人又累又困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哪像你这么硬实啊!”

“那老东西还真不是个东西!”

“他在社会上笼络了一批文艺青年,经常在地下室举办秘密裸体舞会。这些人大多为会员制,组织很严密。据说其中有个公安机关的干部,所以可以轻易逃避公安机关的询问和打击。平时只要有长得漂亮的文艺女青年被他们看上,就会成为他们追逐的目标。约到手后,先举办小型音乐会,与会演奏者大多是专业团体演奏员,也是裸体舞会的热衷人员。演奏会上豪气地发放免费饮品,实则暗中下药迷倒那些漂亮的文艺女青年。之后,拍摄大量不堪入目的裸照,用来威逼利诱。”

“我就是受害者之一。”

韩晓愕然!后来兰子说了些什么他已记得不太清。

兰子走后,韩晓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幸亏还有几个姑娘垫底,韩晓及时的调整了一下阵容,从容不迫地安排了一下时间表。总不能让她们撞车------

俗话说百密必有一疏。韩晓虽然列出了详细的时间表,在一个周六的晚上还是出了点儿意外。那晚儿,韩晓正在和新结识的长腿姑娘缠绵时,被小琴姑娘推门进来抓了个现行。小琴姑娘是继兰子之后他最心仪的姑娘,车库大门的钥匙只有她手里有一把。都怪韩晓自己记错了日子,以为小琴姑娘明天才会来上岗,场面十分尴尬!脱得精光的韩晓和一丝不挂的长腿妹,都吓得不知所措。小琴手里拎着的食物“啪”的一声就散落在地上,全是韩晓爱吃的东西。小琴上下打量着长腿妹,又回头瞅瞅韩晓,突然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默默转过身去,拉开房门就走了。“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了,只清楚地听到一声清脆响亮的叫骂:

“一对狗男女!”

长腿妹迅速穿好衣服,不过她没有默默离开,而是抡开臂膀搧了韩晓一记响亮的耳光。他顿时觉得“星光璀璨”。

这记耳光让他清醒了,女人不是好玩的。他并不是什么白马王子,长腿妹临出门时还给他留下了一句更响亮的评价。

“你这个老骚棍!”

韩晓整个人都懵逼了。心里觉得特别委屈,自己才二十多岁,骚就骚呗,也不至于被叫成老骚棍呐!

其实韩晓对自己的定性也是很准确的,自己在厂里充其量也就是二流货色。论交椅,总得排在厂长后面——韩晓给自己定位是厂里的二号“渣男”。

小琴与长腿妹相继离开他后,厂里关于韩晓的传说又增加了新的内容。可这并不影响他在厂里拈花惹草的行动,有些姑娘似乎还暗自感到庆幸,时常明里暗里地挑逗他。真正使韩晓经常头疼的是,他该宠幸她们其中哪一位才不算得罪。

正当他紧锣密鼓地展开新排名时,兰子回来了。

兰子的出现让韩晓欢喜若狂。他急切想把她拥入怀,但兰子轻轻推开了他,满面忧愁地说:

“我不是来叙旧的。我是受公安局委托,出示证言证词的。”“这次事情闹大了,公安局从厂长的密室里翻出大量淫秽照片,和厂长手写的记录本。”

“这老东西居然把所有祸害过的女孩儿们的经过都做了祥细的记录……”

“我丈夫已经和我离婚了,我失去了所有的幸福。虽然起初我是为这个家的团聚而不懈努力的。可现在我丈夫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对于兰子的哭述,韩晓尽量做出同情的样子,心里却暗暗得意。一切都在韩晓的掌控之中,用不了几天厂长的任命书就会在全厂公布了,到时候他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消受兰子了。韩晓轻轻擦去兰子脸上的泪水,故作诚恳地说:

“没事儿的,再怎么说还有我呢。只要我活在世上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吃苦受累被人欺!”说完他示威般晃了晃不大的小拳头。兰子被他“扑哧”一下逗得笑出声来。这一晚他们过得十分愉快。

很快,韩晓出任了新厂长,兰子也回到了厂里担任车管工作。韩晓一登基就新官上任三把火,为全厂职工大发福利品,食堂的伙食也得以充分的改善。

而老厂长一直到被警方收监执行押上警车,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现了纰漏。韩晓也一下子真成了厂里的一号“渣男”。很久以来憋在他心口的闷气终于吐了出来,谁让老厂长曾经霸着过他喜欢的兰子呢。那顶绿帽子哪个男人也不会喜欢。

厂长的豪宅让他粉饰一新,这次完全是正常的生活模式,韩晓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取妻生子延续祖宗香火,不过家里的女主人绝对不是兰子。兰子已经跟韩晓挑明了,这个宅子她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去,什么时候需要她,就让韩晓去车库约她,并且强调说还是老规矩:各取所需!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二年过去,工厂在韩晓和哥们儿的努力下弄得风风火火。两年来,大憨儿一直帮他管理着后勤的保障工作。大憨儿的心机与胆识,很让人赞赏,为韩晓解决了许多难题。只是在兰子的问题上一直与他有冲突:

“你不把兰子当人,我可一直把她当宝啊。你忘记当初的烦恼了?”

“是谁说为了兰子可以割肉卖血的?这可是咱俩头抵头手握手发过的誓言啊!”

大憨儿盯着韩晓的那双血红的眼睛直门劲儿往外面冒火。韩晓知道大憨儿是认真的。车库他再也没有去,兰子到厂长办公室找他时,他惭愧地对她明示了一切。

兰子一声不吭地走了。

党校的学习就要结束了,韩晓接到了大憨儿和兰子的结婚请柬,韩晓申请调离了工厂并努力推荐现任代理厂长大憨儿主持工厂工作。二年多来工厂在大憨儿和兰子的努力下整理得有声有色。工厂已经离不开大憨儿,组织上也就同意了韩晓的意见。

大憨儿的婚礼韩晓没参加。他没有勇气再面对大憨儿和兰子,只是备好了一份厚礼就消失了。婚礼的那一天韩晓远远地望着大憨儿和兰子,第一次觉得自己曾经是那样的猥琐。韩晓默默的祝福了满面春光的大憨儿和兰子,一扭身儿就钻进小车里。

吉普车像一头发狂的小蛮牛,咆哮着向市外奔去------

韩晓,开始了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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