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就走

  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人在车里时刻荡着秋千，眼前的公路蜿蜒曲折，两旁的树木散发着黄昏的惊悚，身后的浓雾如影随形。多涉江茫然四顾，不惊担心这车消失在林山雾海之间。车里的人倒是看着清秀，她们的口红色号就很不错。车里就多涉江一个男的，其他的七位都是女子。窗外窗内，天壤之别。

  浓雾吞下这车，多涉江只能收回远处的眼光，欣赏车里的风景，女司机上了年纪，他现在眼睛炯炯有神，自然会忽视这司机，不过司机旁的女子，却让他拉长颈部打量着。那女子的背影像极了他心仪的女子兰芙蓉。清风徐来，那女子缓缓回首。

  车里的人都熟睡了，司机也是，车却依旧行驶。多涉江一秒间从纳闷到沁出几滴冷汗，突然，车却无缘无故的停了。久久，他那挂在树梢心成熟落地。他扫了一眼车内，全是瘆人的枯骨，那颗落地的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枯骨中发芽结果，果实像鬼火一般飘忽不定。他打开车门滚落在地，此时，车如青烟四散。

  一盏灯笼由远及近。多涉江看见一老者骑着青牛，撑着纸伞，用灯笼开路。当老者行至涉江前，他们上空竟飘起雪来，桃花一样的雪。“年轻人，你迷路了？”老者从怀里拿出一壶酒，呷了一口。“正是。”多涉江脱口而出。说完，他才发现老者一手撑伞，另一只打灯，怎么会有别的手喝酒。

  这时，多涉江才发现老者后面还有一人，和老者一模一样。青牛瞬间变成飞鹤，向他撞来，一枝芙蓉从鹤嘴落在他手，红艳艳的。他被撞到九霄云外。

  “啊……”多涉江惊醒过来。“你干什么，变态？”旁边女子怒骂道，他正爬在女子身上。“做噩梦，对不起……”他道歉着。

  多涉江把缩手回，发现手里有枝芙蓉，难道不是做梦。“嘻嘻。”周围女子贪婪的盯着他。那芙蓉花瓣一片片飘落，落地成钞。在哄抢中，车翻滚在路旁，她们拖着受伤的身体，不住的拾着地上的钱。他也拾起一张，一张流血的冥币。她们正爬进一荒冢间。

  天渐泛白。“唉，小伙子，上车就走。”女司机笑道。多涉江缓过神来，怎么还在车站？他查看车里，都是熟悉的人。“不走了。”他说完，便在附近开了房。

  他看着窗外，远空甚蓝，便伸了懒腰，点了支烟，无聊的刷着朋友圈。他在里面看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七个女子和一男子在134省道纷纷丧命，他们手里捏着大把树叶。

  那男子就是多涉江。

  我出了宾馆，自带烟气的人，出门都得点了一支烟。写完了一篇文章，心里总是欢喜的，不管它好坏。冬日，夜来得快，寒风不请自来。“小伙子，上车就走。”我看了看车里，六个女的，合上司机，七个女的。要不是副驾驶的女子，我是不会轻易上这七阴独阳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