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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疑】灼皮(9)松狮犬

2018-03-07  本文已影响22人  续事创意写作工作室

【悬疑】灼皮(目录)

接连奔波造成的身体上的疲惫,与邵波所描述的事造成的心理上的压力,哪个来的更费神?孔喻并不知道,他只觉得浑身酸疼,脑袋嗡嗡作响。

回到公寓,他草草的冲了个澡,便趴在床上沉沉睡去。醒来已是第二天午饭时分。伸了个懒腰,孔喻从床上爬起来。

窗外艳阳高照,昨夜似乎下了雨,窗外阳台上搁着的金钱草上还挂着未干的水滴。兴许是晴朗的天气让心情也明亮起来,孔喻决定趁着还没销假,下午再出去逛逛。

走进卫生间前,他随手上网点了份香菜饺子外卖,那是他的最爱。马梦洁很讨厌香菜,跟她在一起时,他只有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才偶尔点过几次。每次在外面吃饭,孔喻也都会嘱咐服务员不要放香菜。回忆被外卖小哥的敲门声打断,孔喻捧着热腾腾的饺子,想起那个低头认真挑香菜叶的姑娘,想起她走的如此不明不白,忍不住哽咽。

他停下筷子,噙着泪的双眼愣愣盯着墙角发呆。与小洁在一起时所有美好瞬间一下子涌上心头,模糊的双眼中,仿佛看到那窈窕身影正婉婉走来,蹲在他面前撒娇地问,

“你个狗逼又偷吃什么呢?”

洗了把脸,孔喻吃完剩下的饺子,已经一点多了。他想好下午的行程:去太思大学找他的朋友赵天乐。

赵天乐是孔喻大学室友,虽然他们并不是同一个专业。毕业后,赵天乐就留校任职,现在是太思大学人文学院哲学系的助教。两人的交情说来也怪,当初在校时,寝室里也并非那种“住在我上铺的兄弟”般的感情。然而毕业后,特别是当孔喻进殡仪馆任职丧葬司仪以后,他们之间的联络反而多了起来。不知是不是与终日研究哲学有关,还是说那人就天生喜好这样的故事,赵天乐时不时的就会约孔喻出来喝茶聊天,向他打听那些发生在殡仪馆里的诡事。孔喻虽然心中疑惑,但并未因此就疏远与他的关系。生活中,能够理解他职业的人本就很少,反正殡仪馆也并非像常人所想的那般恐怖,这是吐槽一下工作,他乐得如此。

孔喻想拿出手机给赵天乐发去条短信:“天乐,下午有空没?想去你学校逛逛。”

不一会儿,手机振动着提示他有新信息。“下午不行,我要做个学术汇报,晚上吧。”

“好,我先去图书馆坐会儿,你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收起手机,孔喻便出发了。

太思大学位于这个城市的东面,距离孔喻的住处不算太远,驾车也就不到一小时的样子,但公交线路却沿着大街小巷穿梭,弯弯绕绕的时间就翻了倍。犹豫一下,孔喻还是决定坐公交。在他看来,公交车不仅是一种交通工具,更是一种乐趣,尤其是长途。从始发站坐到终点站,陪伴着司机,沿途经历城市各种风景,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前面的乘客上上下下,猜想着陌生人的故事,也是别样的旅途。

到站后,沿着校内林荫小路走了一会儿才到图书馆。太思大学的校园对外开放,市民可以去操场锻炼,带着孩子去草坪玩耍,还可凭身份证进图书馆借阅书籍。用赵天乐的话说,太思大学是用人民的钱建造的,理所当然地要回报社会。

孔喻挑了几本书,找个座位坐下,随意翻动着。周围尽是认真学习的大学生,一排排书架俨然一座座书山,安静的环境更能显出知识殿堂的神圣和博大。

知不觉已经五点半,孔喻合上书本,离开图书馆。他信步走到校园中的草坪旁。傍晚的气温不复白天般炎热,草坪上三三两两地坐了不少人。孔喻坐在草坪上,看着孩子们愉快地追逐、嬉戏,他很开心。孩子身上流露出的纯真让他放松下来。

一个扎着两只马尾辫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向他跑过来,她看上去只有六七岁。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小女孩停住脚步:“哥哥姐姐能不能帮我们个忙,我们在玩儿游戏,但谁都不想当裁判。”小女孩指着不远处的几个孩子说到。

“嘿,这孩子真懂事,还知道叫哥哥!”孔喻心想。

“哥哥,姐姐是不是不开心啊,她怎么走了?”

孔喻左右望了望,草坪上人虽是不少,但都与他有些距离,便温柔地问道:“小妹妹,你是说哪个姐姐啊?”

“就是那个姐姐啊,她刚刚还在你旁边坐着呢。”小女孩抬起手,指向孔喻身后。

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孔喻回过头,只有三个男生嬉笑着路过。他疑惑地看着小女孩,想再问问,电话却响了,是赵天乐。

“小妹妹,哥哥现在要去见一个朋友,你找其他人做你们的裁判,好吗?”

“嗯。”小女孩点点头,马尾辫随着动作跳跃着,然后转头跑向另一群人。

孔喻接通了电话:“喂,天乐”

“哎,孔喻,你在哪儿呢,我这边结束了,要不要来学校饭堂吃点饭?”

“好啊,很久没吃你们食堂了,我在草坪这,咱们饭堂见。”

“好,那我在饭堂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孔喻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走向饭堂。刚刚小女孩的话却在他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这几天接二连三的事情再次浮现出来。“对了!上次去拜访闻老,怎么就忘记问我的事了呢?!”他懊悔不已。等过两天跟着邵波再去老王那一趟,这次一定问个明白。

饭堂门口,赵天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嘿!好久不见!”

“快来快来,饭堂里新开了麻辣烫,特别好吃,来尝尝。”二人簇拥着走进饭堂。

晚饭过后,二人在校园南边的小树林中散步,这里比较安静,适合边走边聊。

“孔喻,你要不要养狗啊?”

“什么狗?”

“唉,说来这事儿比较尴尬,前两天我们学院办公大楼有个保安监守自盗,偷停在楼下的电动车,被抓进去了,留下一只松狮,是之前有个学生因为宿舍里养不下,送他的。这不,保安没了,送狗的学生也没找到,估计是不想承认罢了。我寻思着你最近……”

“我没事。”孔喻打断了他的话,“不过养狗做伴也是个好主意,你说的松狮现在在哪?”

“还在院楼呢,我带你过去看看吧。”赵天乐说完,便拽着孔喻向树林外走去。

“松狮是中国古代寺庙培育出来的品种,因为表情庄重,常用来看家护院。不过在我看来倒挺萌的,而且它非常聪明……”两人渐行渐远,身后的树林中,夏日夜晚的风吹起地上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果然是一条聪明的狗。”在看到那条纯白色的松狮时,孔喻立马意识到。松狮本是不爱黏人的狗,性格有点像猫,十分自我,甚至说有些骄傲。但眼前这的这一只,却仿佛知道孔喻来意,以踩高跷般地步态走过来,在他俩身边悠悠地转了两圈,还在孔喻的鞋子上闻闻蹭蹭的。

因无人照顾,这只松狮看起来脏兮兮的,毛打着结,粘在一起。孔喻决定把它带回家。

打车回到家已经接近11点钟。暑气在晚上已经消退不少,小区里时不时能看见晚归人。穿过一条满是空调排气扇声音的小路,转个弯就到了。孔喻家住二楼,那条松狮被他用绳子牵着,默默跟在身后,呼呼地喘着气。

家门打开,灯亮起,屋内安静地只有日光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松狮蹲在孔喻家门外,小眼睛滴溜溜的望着这陌生的环境。孔喻先进门换了拖鞋,回头扯着绳子,想把松狮拉进门。但那狗硬生生坠着身体往后退,孔喻只好蹲下来去抱它。

“汪汪汪汪”一直温顺的松狮突然大声狂吠,把孔喻吓得一下子缩回手。已经临近午夜,狗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楼道里,孔喻怕惊扰着邻居,便拖拽着松狮的头部,试图把它拉进来。那狗却突然像有了千斤重,又好像被什么人拽住了后腿和孔喻一起撕扯。

“嗷嗷,嗷……嗷……”半截身子拖进门内时,松狮突然发出痛苦凄惨的叫声。

事情不对!孔喻立马松了手。那松狮转头在自己身上张口就咬,下口的地方立马出了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啊……”回荡着狗叫声的楼道里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尖叫,转瞬即逝。

“啪”地一声,屋里的灯炸了。此时孔喻已经一身冷汗,他从没见过哪只狗能把自己身上的肉咬掉。这狗一定是疯了!他走出门外,正想着怎么把狗牵走,那松狮竟绕过了孔喻,自己一步一步挪进了屋里。

屋内一片漆黑,楼道里的感应灯也没亮,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孔喻只觉得松狮挨着他的腿边向屋内走去,那伤口流出的血蹭在他小腿上,留下一片粘腻。他想上前把狗牵出来,那伤口不小,怎么着也得去宠物医院看看。

“砰!”还没等他迈出步,门一下子紧紧地关上了。穿着拖鞋的孔喻被关在楼道里。被门甩了一下,他踉踉跄跄地站稳。“咔哒”他晃晃门把,没听错,刚刚果然是落锁的声音。

低声的怒吼从门缝中传出,伴随着东西摔在地上的破碎声。紧接着,便是松狮更加激烈的狂吠,有什么东西扭打在一起撞翻桌子。像蛇一样的“嘶嘶”声应该不是松狮发出来的。孔喻隔着门,把耳朵贴在上面,努力辨认房内的动静,猜测里面正发生什么。

狗叫声越来越弱,渐渐变成了痛苦地哀嚎。孔喻急忙拍打着门,“哐哐哐”的响声震得他自己鼓膜都疼。可没有回应,哀嚎声也变低了。他只好把耳朵贴上去,继续听。

“咚!”一声巨响,有东西摔在门上,把孔喻吓一跳。他下意识地伸手晃了晃门把手,竟开了。

松狮倒在门口,动也不动,俨然成了一条死狗。孔喻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屋内整整齐齐,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连同顶灯,也完好无损。他按下开关,灯亮了。

随便找个纸箱把松狮的尸体装好,放在门边,孔喻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墙上挂着的遗照晃了晃,看着像要掉下来。孔喻扶着膝盖站起,走过去想要把照片扶正。还未等指尖触到相框,它便掉落在案台上。空下来的墙壁上,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洞出现在孔喻眼前。

缓缓地,洞里有东西流出来,伴随着一股酸臭刺鼻的味道冲入孔喻的鼻腔,他不禁泛起一阵恶心。

孔喻点开手电,这才趁着看清那并非什么粘液,而是无数小虫聚集而成。小虫通体黝黑,甲壳像刚保养过的皮具般泛着油光。黑虫越聚越多,渐渐汇聚成一只黑色的手,虫脚踩过墙面,发出沙沙的响声。

看着虫群蠕动,孔喻不敢再做动作。即使自己体积大它们几万倍,也不敢轻易惊扰了这以数占优的家伙们。那虫手越动越快,拿过掉在案台上的遗像,又缓缓退回洞里。遗像“啪”地贴在墙上,沙沙声停下了,室内恢复安静。照片中的马梦洁依旧微笑地看着他。

等了片刻,不见再有动静,孔喻颤抖着伸出手,抠着墙上的相框,试图移动它。原本只有一个钉子挂在墙上的相框却像长在上面似的,一动不动。

他转头看向门口装着松狮尸体的纸箱,这一晚的诡异事情难道都是自己的幻觉?孔喻回过头,扒着相框的手转而抚上照片中小洁的脸。

伴随着一声尖利的虫鸣,黑影闪过,一股暖流划过孔喻右手小臂。右手腕处一个参差不齐的横截面出现在他眼前,潺潺的鲜血随着心脏的脉动一股一股向外冒。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啊!啊!”顾不得寻找不知掉在哪里的右手,孔喻抓住手腕,尖叫着跑出家门。

或许是疼痛太过猛烈,亦或者血液涌的太快,还没走出楼门,孔喻便重重地摔倒在楼道里,彻底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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