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拾碎记（23）

冷清的丧事

一位亲戚的母亲过世了，今晚做法事。亲友们相约去吊唁，我同去了。

到了那村子，看到只有三四个人在负责出席和收席，做法事的人家请了几个道公和鼓乐手 ，整个场面只有几十号人。烧了香后，到摆席的球场去吃席，吃到后面，发现负责出席和收席的仅有两人。而设坛做法事的堂屋，也仅仅是二十多人，感觉很冷清，这可是一千多人的村子啊。这是我见过的最冷清的一场丧事。我记忆里，农村的丧事，总是有几百人在现场热闹忙乎的。

离开村子时，经过一条长长的村巷，巷子两边的人家都吃饱饭了，坐在门口悠闲地看着我们经过，一副与己无关的表情。

这才短短的几年光景，农村凋落到留守的人员这么少了，以前让人极为重视的生老病死问题，变得这么淡漠。中国几千年文明能传承下来，靠的是人情社会，维系大一统的王朝和国度，靠的也是人情社会，没有了人情社会，人与人之间，族与族之间，彼此也就少了认同。也许不久的将来，在人情日渐淡薄的时情之下，生死都不再是大事了。

到生死都不再是大事时，也就是礼崩乐坏的时候了，那将会是多么可怕可悲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