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散文

老屋

2016-03-29  本文已影响25人  旁旁观观者者

每天教室寝室两点一线,不知不觉枯叶已然落尽。

感觉前两天还暖风拂面,绿意盎然。寝室背阴,秋末冬初,寝室六个人基本就被打如冷宫,窝在被窝里,期盼燕子别瞎忙着打炮,抓紧衔着春天过来。

对面寝室光线充足,满是生机。我喜欢中午站在他们的阳台上抽烟,晒着太阳,吹着风,看着烟雾飘向窗外。

我讨厌秋冬的没有生机,它让我感觉时光流淌的很缓慢,整个人的心气仿佛被压成了压缩饼干,发渣,难以下咽。但当我回想过去,发现我的大部分生命都是压缩饼干,有的还反了潮,长了绿毛。当然,也有刚出炉的蜂蜜面包,那多是我在乡下的童年。

我想起我初高中住过的屋子,狭窄,逼仄,昏暗。重点也是背阴,终年不见阳光,仅有的一扇窗,外面还是自行车停车场,为了躲避行人视线,窗子得终年拉帘,帘子是一块厚厚的帆布,落满蜘蛛网和灰尘,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外面的视线和光线也甭想钻进屋里来。屋子关了灯能当冲洗胶卷的暗房,所以屋里常年忽闪着15W的白炽灯。灯泡真是个好东西,除了带来光明还能供暖,冬天写作业写的手凉,我就拿灯泡烤烤,然后抖擞精神继续战斗。除了睡觉每天灯泡17个小时连轴转,隔谁谁都受不了,难免偶尔不堪重负,先是低微的吱吱响,如同再烤炉上挣扎的肉片,又像是我听不懂的临别遗言,紧接着用尽所有能量,发出一刹那前所未有的光明,照的整间屋子亮如白昼,那种春光烂漫的白昼,屋子里险些就春暖花开。我知道这是灯泡最后的挣扎。,或许还带着些不甘,或许是提示生命的终结,或许是欢呼终于可以来生转世。不管怎样,都是以一片黑暗来谢幕,悄无声息,无疾而终。

刚开始我还不适应,后来我就自然的拿出新灯泡换上,熟练的像是刷完牙漱嘴,暗中完成,分毫不差。有的灯泡寿终正寝,我去外面的空地帮他超度,一声巨响,魂飞魄散。并非所有灯泡都大公无私,有的灯泡假死,或许是逃避劳动,但我往往妙手回春,灯泡一摇,阻丝搭上,给我继续工作,继续发挥晚年的光和热。等真正死透,我还是去外面的空地帮他超度,照样一声巨响,照样魂飞魄散。我时常自责自己这样苛刻的,没人性的,周扒皮式的态度,但是没用,所有的灯泡我都是不顾死活地榨干他的光和热然后一声巨响。我也常想但愿来生别做一只灯泡,最起码别落到我这种人的手上。冬天难熬,湿寒浸骨,最可怜是没人给捂被窝,我就拿俩矿泉水瓶灌上开水,扔被窝里给我捂着,待我写完作业,脱掉羽绒服,钻进被窝,瞬间春暖花开,比高潮爽一万倍。

在这间小屋子里,在那些夜以继日的白炽灯光下,作业写了无数,饭吃了无数,觉睡了无数,乱七八糟的事想了无数,小和尚硬了无数,卫生纸用了无数,当然还读了点书。因为实在没什么娱乐设施,就一个复读机,和两盘磁带,还是英文教材的,有一天我实在听厌了李蕾和韩梅梅,那个复读机也终于被一个内存128M的MP3代替,下歌得麻烦别人家电脑,也懒得求人,一直听自带的那几首,滚瓜烂熟,倒唱如流,现在落下了病,那几首歌旋律总在脑里回荡,像是被谁按下了脑里的AB循环键,现在去KTV还不自觉的点这几首。后来真是听到吐,但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于是我把MP3放到了一边。没人会把吃饭和写作业当成娱乐项目,除非美食家还有自虐狂,算来算去就只剩下自摸了,但那也不是持久之计,并不是说我不持久,是弊端太多,浪费纸不说,身体也受不了,没有公狗的肾就别抢人公狗的爱好,这三两年下去,就算我肤色再黑,也该面如白纸了。

为了身体健康,于是我选择读书。

爱读武侠,通俗易懂,方便消遣,但是不喜金庸,粘粘腻腻,关键是武侠的太正统。菜是野外的好吃,炮是野战的刺激,史是野生的有趣,武侠也是同样道理,路子野的才快意恩仇,才热血沸腾。于是古龙。古龙的书有一好处,人物冷酷,意境悲凉,和我所处环境异曲同工,闭眼之后能如身临其境。但是书里人物大多内心热血,恩仇必报,激动之处,好像把我全身血放进锅里,架足了柴火煮的直冒泡。我就这样陷在冰火两重天的快感里不能自拔。古龙还有一特点,极致。最快的剑,最准的刀,最好的轻功,最烈的美酒,最毒的女人。当然还有最硬的阳具,古龙没说,我替他说。江湖情意,爱憎分明,大漠黄沙,浪迹天涯,和干最烈的酒,日完最野的狗,不想明日,乘兴而眠。所有男生都渴望流浪,无拘无束,更渴望香酒在手美女坐怀,酒香人醉。距离产生崇拜,得不到的总是最好,书里的一切都让我馋的直流口水。特别是深夜,尤其是孤枕难眠。难眠索性就不眠,在15W的灯光下翻的书页哗哗响,越看越精神,比咖啡红牛风油精好使百倍。夜深人静真是读书的好时机,没了白天的喧闹,心也静的出奇,像是树影下的水潭,有月,无风。脑子里没了三角函数和全等证明,没了班花嫩的如雨后梨花的脸庞,没了同桌散发着木瓜香味的秀发和日益鼓起的胸部。念着的都是李探花的木雕,陆小凤的眉毛,花满楼的淫笑,风四娘的玉脚还有林仙儿的细腰。多了隐晦少了淫秽,撑死就一胴体,远不及街边地摊的古龙巨著和古龙名著来的激情四射血脉偾张。但是言有尽而意无穷,大可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在想像里撒欢驰骋,这里闻闻,那里嗅嗅,这里撒泼野尿,那里来个野炮。

想到陶醉之处,被子被撑的老高,等被子起落几个来回,书已读完大半,灯泡又在忽闪着咒骂我这个剥削阶级无良奴隶主。

是时候熄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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