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尘心中的尘埃 162-打开闸门
文/西风獨酔
一个星期过去了，在电视的刺激下找到自我的艾尘。纠缠在自己的故事里挣脱不得将思绪泡在泪水中漂流，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涡流带去了那个阳光暴晒的午后，那个被撕碎自我的午后，那个被撕毁灵魂的午后，四处都是张筱的狰狞，四处都是铜墙铁壁，四处都是三魂五魄的厮杀。
怎么活这样的人生？要怎么做才能走完这半死不活的人生漫漫？
几次清醒了哭喊着，思念家人却不敢联系，几次混沌又是疯狂地撕咬自己撕咬家具，然后精疲力竭地睡去。
今天中午十一点多了，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的艾尘，又一次忘记了自己。独自傻乎乎地喊哥哥，只可惜她口中的哥哥正在与别的女人调情，早已忘记了原先想要呵护一生的女孩，忘记了自己曾经碾碎梦想的女孩，还在神志不清中等着他回来。
胆怯地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是陌生而又熟悉，肚子好饿！习惯性地赤脚离开沙发，拉开冰箱门一看傻了眼。里面空空如也，就连面包屑也未见一粒，肚子咕噜咕噜叫了起来，没有东西吃，沙发也被翻开看看，结果只找到一根棒棒糖，欢呼雀跃地放嘴巴里，开心地笑了。
只是一颗糖，又岂能果腹？吃完糖了还是饿，似乎肚子饿得更厉害了，呜呜哭了起来。可怜的艾尘被饿哭了，跳着脚到处转，最后在大门口站住了，住进这间屋子开始，至今有快四个月，艾尘没有离开过哪怕半步，很好笑也很荒凉更加悲惨。
是什么样的想法赋予她勇气，狠狠拉开房门，一股清新的风扑面而来，艾尘的精神似乎也好很多，一蹦一跳的跑了出去，果然外面的世界更精彩。
这里，是云南个旧，一个很小的县级市，艾尘来到的那条小街上，两边有很多摊贩，艾尘的肚子那里能够将那么多美食放任在眼前不管？冲过去拿起一个烤苞谷摊上刚烤好的苞谷大口啃了起来，三口啃成了花脸猫。
被人家追着骂，掉头就跑的艾尘还不忘记啃苞谷，没跑几步一个跟头摔个狗啃泥，站起来还不忘捡起脏兮兮的苞谷又放嘴里啃。
一个卖苹果的大妈说：“造孽啊，那么好看的姑娘竟然是疯子，来吧孩子吃苹果吧，原来没见过你，是从外地跑来的吧？”
拿过苹果就咬的艾尘那里听得懂大妈的话，笑嘻嘻地啃了几口一跳一跳跑远了，留下大妈长吁短叹说世道变了，疯子也多了，多好看的姑娘。
“哦！哦！打疯子去！打疯子了哦！”一群小孩儿手里拿着棍棒在后面起哄，胆子大的男孩还快跑几步追上去，那棍子戳她，戳得艾尘嗷嗷叫，跳着脚大喊：“啊！哥哥！哥哥！”
“哈哈哈！还哥哥？”几个男孩笑爆了。
“打她，叫她乱抓东西 ，快打她啊！”吵着闹着追着艾尘满街跑，抱头鼠窜的艾尘哭喊着还不忘记吃老大妈给苹果，饿急了么？
“还吃？打啊，不给她吃，快啊！”
“好嘞！杀啊……”
几个孩子像是抓到俘虏一样兴奋，推推搡搡一直将艾尘追到了马路中间，远处拐弯的小车忽见有人冲过马路，一个紧急刹车顿住了。艾尘也在刹车声中吓得跌倒在地，是手破了吗？跌倒之后还没忘记手上的半个苹果， 看看苹果还在，只是染上了血滴，哇！一声大哭起来。
“啊……哇……哥哥！”哭得车上下来之人都不忍心再听，下车扶起她，掸去身上的灰尘问她：“你还好吧？”
“嘿嘿嘿！”艾尘抬起脏兮兮的小脸傻乎乎地笑，车上下来之人啊的一声尖叫然后愣住了。
这一笑，惊起多少红尘前梦都萦绕眼前，这一笑激起多少痴情爱恋都涌上心来？抓住艾尘胳膊的人显出惊喜之情大喊起来：“艾尘！是你吗艾尘？你怎么这样了啊？”
“哦！哦！疯子摔跤了哦！”小孩还在起哄，还有一个拿起小石子投掷过来，艾尘吓得哭起来，似乎感觉眼前之人没有恶意，往他身边靠靠，又大声哭着，就像看见亲人一样委屈的泪水决堤般喷出。
“找打哇？臭孩子，滚！”
“喔……”小屁孩一哄而散。
“艾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啊？我的天啊！你怎么了啊艾尘？上次看见你还好好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告诉我艾尘，不要哭不要怕，我来了我来了，你怎么一个人啊？天啊，艾尘你都经历了什么啊？可怜的艾尘啊，你怎么饿成这样了啊？ 不哭啊不哭，不吃不吃了，哥带你去吃饭，好吗？我可怜的姑娘。”
抱着艾尘一起哭的男人，竟然是艾尘的初恋成刚，诡异的人生啊！在艾尘凄苦无助时又碰上他，他曾经也狠狠伤了艾尘一把，不是么？老天究竟要如何安排艾尘的人生，难道艾尘的前世真是十恶不赦的坏蛋，今生要如此受苦而要装做无怨无悔的受罪？
“艾尘？不吃苹果了，不吃了你看都脏了。”
成刚，这个曾经爆狂的男人，此刻心疼不已，拉住自己曾经的恋人流下伤感的泪水。他不知道艾尘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般疯的模样。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变成疯子的艾尘落到无人问管的地步？那些爱她的家人呢？父母呢？都不见了么？发生什么了让一个美丽的姑娘疯了？
刚子的泪腺竟然断了，坏了，控制不住了，开放的闸门关不上了。
“呜呜！艾尘啊艾尘，你怎么那么倒霉呢？被我害了，又被谁害了呢？为什么你要变成现在的模样？你不记得我了吗？啊？真的一点不记得我了吗？我啊，刚子啊！”
艾尘只是笑，脏兮兮的小脸一会哭一会笑，早已变得惨不忍睹，刚子拿出纸巾胡乱帮她擦擦，硬是抱着她上了车。是不是疯子遇见有人亲近都特别感激？艾尘笑嘻嘻地任刚子摆布，擦去脸上的泪水汗印还有黑乎乎的脏东西，刚子的心竟然疼得快要裂开。
“傻艾尘啊，妈妈呢？爸爸呢？为什么你一个人会在这里出现呢？你的电话呢？我打电话回家好吗？艾尘？艾尘啊艾尘，你真让我揪心。”
“哥哥。哥哥。”艾尘的脑子犯迷糊时只会喊哥哥，不然就是啊啊，再不然就是哭喊着要吃糖，真不知道张筱走了这一个星期她是怎么过来的？
“傻啊！你怎么光知道笑呢？呜呜！我特么真是老天要惩罚我当时那样对你，要我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你，老天要我好好照顾你对么？我好好照顾你好好的，好好的，可怜的人。”
刚子一会哭一会又笑，神经兮兮地抱着艾尘说了半天，艾尘忽然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刚子被她吓得手足无措，惊慌地问：“好艾尘，怎么又哭了？”
“哇……”太久没有感受到温暖，连日在惊恐不安中独自等待的艾尘扑倒在成刚的怀里张大嘴巴嚎啕大哭，“哥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