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心情彼岸(散文)简书散文随笔

那些温暖永远在

2018-10-30  本文已影响116人  HH胡说
无题

从以为谣传到被确认,50岁的李咏走了,我很难过。昨天回家胡先生问我知不知道李咏的事,我说知道了,他说他挺难受的,是的,我们一样的难受,因为这是个温暖过我们的主持人。晚上,看到朋友圈转发李咏在《我是演说家》节目中曾经对话自己未来女婿的视频,眼泪,止也不止不住。

我身边有愤世疾俗的50岁;

有博杀职场一往无前的50岁;

有被负面情绪裹挟、颓废的50岁;

更有历尽千帆、云淡风清的50岁;

......

明天和意外永远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我们如此惧怕自己老去,可是当经历老去也成为一种奢望,那一刻的心情又是如何?

小舅的离去,是我生命中经历的第一次无常。

小舅是杭州一个货运船队的大副,是妈妈姐弟五个中最帅气的一个,也是最疼爱我的一个。妈妈说我出生后日夜颠倒,彼时爸爸在外地工作,晚上抱着我从外婆家村头到村尾遛我的,就是只比我年长14岁的小舅。面对那么爱哭的孩子,所有的人都说应该把我晾在一边,哭个够就再也不会哭了。只有小舅说,女孩子哭坏了嗓子可不行,反正一抱上就不哭了,那就抱着吧。他把我裹进自己的大衣里,只露出小脸,然后把奶瓶捂在自己胸口,他用自己的体温暖着我也温暖我的食物,那年冬天特别冷,而小舅就这样抱着我一夜又一夜。

等我稍长大点,按老妈的说法,小舅是愿意上天摘星星给我的那个人。我小时候的玩具,除了爸爸给我买的,就是小舅给我买的。因为小时候经常混在男孩堆,所以特别喜欢枪啊炮啊,爸爸买的玩具比较中性,比如啄米小鸡啊、积木啊这些。而小舅不同,我喜欢枪炮他给我买,我喜欢轮船他给我买,我喜欢飞机他也给我买。因为有这些玩具的“加持”,我一个“外来闯入者”,居然在外婆家那一带统领着一大帮大小男孩,常常在村子里呼啸而过。另外几个舅舅总说我野,没有女孩子样,只有小舅说:野点好,男孩女孩有什么不一样的。

可是女孩终究还是女孩啊,虽然一天到晚混在一起的多是男孩。

记得我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样子吧,有次小舅来学校接我,看到我不停看一个穿着蓬蓬纱裙的同学,就问我:

你是不是很想要啊?

我说:我才不想要呢!

小舅看着我笑了。几个星期以后的一个周六,小舅从外地回来,他又骑上他的自行车来接我放学。接上我没有带我回家,而是去了他一个在小商品一条街摆摊的朋友那里。那个朋友见到我小舅,一边黑着脸一边从里面掏出一件小裙子,还碎碎念着自己也是托别人买来的。那么多年了,我到今天都还记得小裙子的样子,白色的上半身缀着小花,下面是层层叠叠蓬蓬的银纱,我觉得那是电影里才有的裙子,真是高兴坏了。

那时年纪小,不知道花了小舅多少钱,只记得带了裙子回家,老妈狠狠骂了小舅一顿,说以后还要结婚呢,也不知道省着点,小孩子穿这么贵的裙子干什么呢。

那条裙子,陪伴了我好几年。我当小主持人穿过,别班的同学托老师来向我借过,甚至我妈妈小姐妹的女儿要去拍照片也借去穿过......在老房子里,这条裙子一直有个很妥帖的“住处”,后来多次搬家,裙子离散了,我难过了好一阵。

我再大点,小舅会给我家带些新奇的东西,反正我家永远是他回家的第一站。小舅有时候带回来的是一本书,我10来岁,他就给我带回来一本《哈佛商学院的经商之道》,他说和人打交道的学问什么时候都用得着;有时候带回来的是整套的咖啡杯,他说我们不会一辈子住在老房子里,会住洋房开汽车喝咖啡;我妹妹出生以后,他会带很多各种各样的零食和玩具回来,我和妹妹吃着零食,听小舅讲外面的世界,老妈烧一桌子菜,小舅和爸爸把酒言欢,那样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记忆里。

小舅送我的书一直陪着我

小舅跑船回来,总会在我家呆上一段日子,那一段日子他就负责接送我上学下学,陪我作业玩耍,我平淡的学习生活在小舅回来的时光里会忽地明亮,仿佛镶了金边。

在接送我的日子里,帅气的小舅和学校旁的一个姑娘谈了恋爱,我14岁那年,他结婚了。

小舅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出发去船队前,他一如往常来我们家吃饭;临行前他一如往常地盯瞩我好好学习;也一如往常的问我下次他回来我想要点什么礼物。小舅还和妈妈商量着等干完这阵子,要转做岸上的工作,把小舅妈也接到杭州和他在一起。这一次的出行,小舅满是憧憬,背包里塞满了舅妈给他准备的衣服和吃的,我妈给他准备了他最爱吃的勒鲞烧肉只能带上一半。

我以为的幸福是可以这样一直延续的,小舅结婚生子,小舅陪伴着我长大,小舅老成隔壁阿爷的样子......

他说我以后考个浙江的大学就好,学校里面缺啥了他就马上可以送到;他说我从小就是他带的,我找男朋友要先由他把关;他说我爸我妈太土了,我结婚要他来安排一个洋气的婚礼;他也说过好多次这么好一个外甥女以后要嫁出去了,我到时候会不会哭啊,每说一次都会惹我爸妈笑话他一阵.....

他说他以后生儿子生女儿都没关系,大外甥女小外甥女就是他孩子的两个姐姐,这个孩子会很幸福的......

可是小舅没有看到所有的以后,小舅的生命永远停留在28岁。

记忆中坚强的妈妈第一次那样手足无措,眼泪一刻没止住过,反而我是安慰她的那个,我说不会的,你们都还没见到人呢,他们看错了,不可能是小舅。我以为生活会有很多翻转,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小舅是那么好的一个人,他才结婚,他那么开心,每次回来都笑得那么灿烂。可是死神不会因为亲人日夜祈祷而把小舅送回人间,他还是走了。那个春节离开我家时爽朗帅气的小舅,再见时已是舅妈怀里冰冷的木盒。

整个小舅的丧仪我都没有哭,我守在他的灵前默默地跪,默默地想。直到一年后的夏天,我在街对面看见一个骑着自行车的身影,我疯了似的追了过去,疯了似的追,疯了似的追,我渐渐无力,自行车离我越来越远,踉跄中,我狠狠的摔了一跤。我腐着一条腿回家,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哭了整整一个下午,任谁敲门都没有开。

我知道我的小舅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我的小舅,如果今年还在,也50多了......

我的小舅,我想你......


敲打文字的过程

数次流泪

我要感谢我的小舅

给了我那么多的爱

给了我那么多的相信

温暖过我们的人总会被我们深深记着

就像李咏    就像我的小舅丁朝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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