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唱的歌(灵异悬疑)【10、传言】
杨松迷迷糊糊醒来,想翻身的时候却险些摔到了地上,这一吓,顿时完全清醒了,身上盖着的一件毯子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嘘……”早就换了一身道袍在一旁忙活的杨淮示意他不要出声。他指了指一旁,严夏还趴在桌上睡着,身上盖着另一件毯子。想必昨夜折腾了那么久,很累了吧。
没想到最后三个人都趴在桌上睡着了呢。
杨松拾起地上的毯子,手里叠着,眼睛却看着外头。那场暴雨泛滥一般从昨天夜里下到现在,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山里原本水汽就重,这一来,道观外缭绕着一片雾气。
幸好是周末,不然还真不想去学校了……
杨松暗暗嘲笑了自己一句,却忽然想起昨夜学校发生的事。唐思言的事情,不知道会在学校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或许,也仅仅是一两个月的话题吧,倒是她的家人……
正这样想着,突然看到雨中有个人影,正艰难地往道观的方向来。
不会吧……原本还估计着今天绝不会有人上山的杨松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看看表,才八点多,这么早还风雨无阻地过来,难道是大清早撞鬼了?
但是,当那个人影迈进道观,将湿淋淋的伞收起倚在一边时,杨松几乎是冲过去失声尖叫起来:“小艾?你这么早……下这么大雨,来这里做什么?”
这一惊叫声一下子吓醒了严夏。
严夏猛地站了起来,见进来的是一身雨水的文艾,不禁退了两步,慌忙间抱起了落在地上的毯子:身上还穿着杨松给她的衣服,文艾这一撞见……
文艾看了严夏一眼,虽然有些惊讶,却也只是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杨松咋咋呼呼像只兔子,把你吵醒了。我也不该那么早就过来。”
“小艾,兔子才不会发出声音……”杨松原本自己还有些尴尬,但见文艾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红了脸,乖乖地拉过椅子端茶送水。
杨淮匆匆端出早餐,才顾得上同文艾打招呼:“文艾,这么早过来,吃过饭了吗?别客气一起吧。”
“那就不客气了。”文艾倒也大方,只是四下一看,见通共就他们四人在这儿,便问,“这么说,道长他不在了?”从前就同杨松来过这里的文艾,自然知道这清水观的主人不是杨淮。
“师父他老人家云游去了,”杨松一面献殷勤,向文艾递着被他称为“臭道士粗制滥造的馒头”,一面还不忘挤兑自家兄长,“不然大哥他也没有胆量金屋藏娇啊……”
话音刚落,只见杨淮不动声色地伸过手,将杨松面前的另一个馒头端了去。
但一向随和的文艾这回却皱了眉。犹豫了一番,她卷起了左手腕上的袖子。
“小艾!”杨松失声叫了出来。文艾的手腕上有一个青黑色的印子,长度差不多有一个手掌宽。待她翻过手,隐约可以看到四道指印一般的於痕。
杨淮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昨天晚上,你是被抓住了?”
文艾点了点头,说:“很奇怪吧。那么黑的地方,湖面上明明什么也看不见,可是我却看到了一张很白很白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觉得那是思言。而且,我没有躲开,反而还伸手想去拉她。结果,手才碰到水面,就被什么东西拽住了,怎么也拔不出来。还好杨松往水里扔了那张符纸。”
“被缠住了……”杨淮低声念了一句,匆忙起身,从香案边的小橱里找了一串红绳,绳子上系着一小块桃木片,“虽然唐思言的尸体是找到了,可能不会再有麻烦,不过还是给你防个身吧。”
文艾接过红绳,系在自己手腕上,也没有计较里头的鬼怪缘由,只问道:“你们也该解释一下,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杨淮张了张口,原本想说,却还是看了严夏一眼。虽然严夏一直沉默着,但想到昨日刚经历过那样的事情,现在提起,会不会再度让她崩溃呢?
可是,严夏却接过了话:“既然早晚要说的,还是我说吧,省得杨松添油加醋。”
严夏说过整件事后,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又沉闷了几分。文艾虽然事前预料到了这里头没那么简单,却也没有想到,一切还牵涉到唐思言和祁秀的关系。唐思言和祁秀是恋人,说实话,虽然她听唐思言亲口承认过,却也只认为她是玩笑话。从来没有想过,唐思言会那样执着地陷进这件事里。
四个人都不再说话。文艾这个客人自觉得有些别扭,于是从自己的挎包里找出了唐思言的那张曲谱。那是昨日警察来之前她就先收下的。当初唐思言不肯让她听,而到最后,她也没听成,只有在昨夜看了看那旋律和歌词。
诡异得很。
“这是思言的那张谱子,我带过来了。”文艾将曲谱放在桌上,“如果思言出事和这首歌有关……”
“林筱烟……”杨松看着曲谱上的人名,回忆着那次姚老师告诉他的情况,“说起来林筱烟好像也是因为感情的事自杀的……”
“林筱烟好像是声乐系的一位前辈。”杨松这么一提,文艾想起了些事情,“她在我们系里可是个话题,虽然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可能不存在了。”
“关于她,有什么说法?”想到一切跟唐思言的死有关,严夏突然紧张起来。
文艾微微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林筱烟大概是三十年前在学校就读的吧。据说是个大才女,还是个美女。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那段恋爱很不被看好,甚至为她招来了很多麻烦。也不知是不是那个年代太保守了。奇怪的是,关于她男朋友的事情却一点都没有传下来,只知道是他们班上的人。”
“她因为男朋友的事情自杀了?”杨松觉得这个逻辑似乎很不可思议。
文艾摇了摇头,说:“并不是这样的。传言里,林筱烟和她的恋人是相约殉情的,死前还留下了最后一首曲子。可能就是这首吧。林渊原本没有名字,林筱烟就在那里和男朋友殉情。但是,最后只有林筱烟死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那怎么知道只有她死了?”
“因为他们班最后的名单只少了她一个人的名字。”文艾回答,“这是有记录可查的,很多人都偷偷去探查过这件事。而且,据说也是她的恋人报案找人去救她。不过,听说林筱烟的尸体始终没有捞上来过。”
“所以……接触过这首歌的人就会因为感情问题自杀吗?”杨松做了一个很不合情理的判断。
“不是这样的。”杨淮拿过文艾带来的那份谱子,又向严夏要了另一张,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说不出来。
“通过乐谱引导……不可能吗?”严夏不是很明白。
杨淮摇了摇头:“我说过了,恶鬼是不会区分杀人的,所以肯定不是因为感情问题。至于是不是因为这首歌……说实话,我说不好……”
杨松白了杨淮一眼,说:“白让你跟师父学那么多年了。”
杨淮放下乐谱,长吁了一口气,说:“恶鬼的性质不一样,不弄清楚根本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就像生病也要对症下药一样。”
“那要怎么弄清这件事的缘由?”严夏一针见血地问。
杨淮却盯着那首曲子,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