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鸟

晚上去蹓一圈，推车到天下时，黄昏时的那阵雨似乎还有些零剩在空中，此时才飘落下来，或也许是远处高楼人家喷花时飘落的几丝水雾呢也不定。这几丝若有似无的雨意，骑出数百米才似忘却，似变作实在的清润之意，路面恰为那润将酥的模样。

渭石东首那儿望临滨省道，如有一条极柔薄的绫纱半空飘垂其上。骑在其中，又恍若星河之中。也有点像真的，没有蚊虫，没有浮热地气及随之而上的扬尘，只有静夜，及四下田野里的清润。

至寺口，路基斜面的底脚处，忽有从田野中飞起一只大鸟来，好大，虽有点忽然，却又飞得很慢，还带着睡意吧。通体灰黑间白的麻纹，比鸽子要大一倍的。心里都呯呯直跳，应该不是野雉类，或是野鸭或别的野鸟水鸟，因为那里是一片水田。可能是路灯下车子的身影从它面前晃过惊动了它吧。才看一两秒，看它的身翅隐人夜色中。…一会儿又飞起来，又隐入夜色。

啊，没见过的野鸟，大野鸟。在这无人的宁静的夜晚，你的翅膀扇动了我的心扉，让我眼睛一热。你的体温在我心头一热。旷野的气息在我胸中弥漫，我多想随你一起从容地扇动翅膀，在无尽的旷野里飞去，在黑暗无助的夜空从容地飞舞，随意老练无所谓地飞旋，或者这里，或者那里。我与它的心，瞬间相通。我喜欢它的我还没闻到的气息，已然熟悉的气息。

我看见我在溪滩荒草里的堤坝上小坐时，它也歇栖下来。啊，还有意无意往我身边挪了几鸟步。我看见它的眼睛，乌黑闪亮的似看非看于我的眼睛。黑暗的夜空，苍茫的天地，它张了张翅膀，飞了过去。

我的心与它一起

独自游荡

看见我们的浮萍一遇

我的眼光与它的翅膀在旷野的江湖里

彼此温暖在那一瞬

多少真正的鸟儿

在无遮无掩的四下里游弋

在那

苍茫凄凉

清新污秽

自在无奈

阳光灿烂

风雪交加

狂欢悲惨

的

江湖

游弋

它们最习惯与喜欢的

乃是自己在苍茫中或瑟瑟发抖

或安然安祥的

气息

最后

都将

凄凉无助

光荣自得

带着无尽的遗憾

带着无尽的满足

葬身江湖

管tmd

鸟啊

足够大

飞足够远

就如我的心

啊

兄弟

野鸟 野鸟 野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