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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照在串场河畔 14

2018-12-15  本文已影响41人  室静兰香a
太阳照在串场河畔 14

              --当年那些事(十四)

      正月头里,准确地说,正月半前,各家各户还过着悠闲的日子,年前磨的、冲的粮食,粗的细的,还没有见底。

        大麦饼,小麦饼,碎米饼也还未吃完,天好时在柴箔子上晒着,切成一条一条的,三春头上煮煮,放点香油,白糖,那就是上等的茶饭了,既能招待人,又能打打牙祭。

        如意算盘,大多数人家,挨不到正月底就满滿当当的了。老人图吉利,新正月里,粮食,糕饼吃完了,叫滿了。不能叫没有了。

      生产队大小老少三百一十多人,四十六户人家。祖祖辈辈在这块土地上繁衍生息。从初级社到高级社,再到人民公社,时间不长,但象走过了多少年,多少代。

      天还是原来的天,地还是原来的三百五十多亩地。自一九五八年开了通榆河,河东划给了青墩,河西属新兴人民公社。东临通榆河,西朝东伏河,南北长里许,东西怕还不足一里,就是这片土地,有我抹不去的童年记忆,一直走到娶妻生子,成家立业,建房砌屋。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是那么的熟悉,各家各户盆大小碗高低,我都了如指掌,道不尽的风土人情,讲不完的酸甜苦辣故事。

      我留恋这片让我刻骨铭心的故土,这里有我的至爱亲朋。我的祖父母故去后,长眠于此。我的父母亲也在此陪伴着他们的父母公婆。还有我的外婆,舅父母等也长眠于此。我儿时的伙伴都已进入古稀之年,有的已离我们而去。

        忘不了那个时代,忘不了一个个淳朴,憨厚的庄稼汉子,也忘不了当年的姑娘媳妇们。我们曾经一起割稻收麦,扬场翻草,挖田开墒,平田整地,打棉花公枝,摸秧根松土。

      太多太多的农活,我都干过,是他们教会了我,我不但成了他们的一员,与他们融为一体,有些农活,我干得比老农还要出色。比如扬场,大麦,小麦,稻子,小麦里夹踠豆,头遍二遍,都各有讲究。

      扬二掀稻麦,只要遇上圆车风,我曾有过一万五千斤的记录。何谓圆车风,就是能刮得使风车转不停的风。

      扬场人必须耳能听风,再热的天,不戴草帽,不穿鞋子,光脚能辩出稻麦的饱瘪,便于扬完后复剪。所谓剪,就是不让粮食有半点浪费,随草毛子等裹走粮食。扬场分大小手,随风向和粮堆而定,有时两人对扬。两头都能扬的为大小手不分,有基本功。

      老人的老话:男人大小掀,女人褂子肩。就是说男人扬场,挖土能大小手左右逢源的,算是把式,真正的庄稼汉。看女子的针线活,能将褂子的肩,补得平平服服,妥妥帖帖的,算是当家做事的巧媳妇,否则,就是拙婆娘。拙婆娘免不了让人笑话。男子汉挑担子,磨破褂子肩是常事。少不了缝缝补补。若是年过二十五,衣破无人补,就是一辈子的苦。

        队里男女老少,都是社员,靠双手干活,土里创食。粮草按人头分配,分红按劳动日折算为现金,劳力强的,多的,扣去粮草钱和平时付款,年终能进个百儿八十块钱,一般的一年下来,不进不出,基本吃平均粮。钱进得多的,劳动粮也多些,相对宽绰一些。无劳力的,小人口多的,工分少,年终分红,算盘一响,眼泪直淌。要拿钱买粮买草。大多数没钱,队里就将这些人的粮食卖了,给你个周转本,只能凭本子和钱到街上粮管所购粮。这些基本都是困难户。大个董一家就是困难户之一。中年丧妻,丢下四个公鸡头子,最大的才十二三岁,大个董本就是贫雇农出身,家徒四壁,兩间丁头屋,泥墙草盖,四面通风,外面下大雨,家里下小雨。寒冬腊月,一家五口,钻稻草堆过日子。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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