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旧事

她和周先生——(二)

2020-04-02  本文已影响0人  阿拉斯加的阿樂

她的父亲在五年前再婚,继母带着自己上初中的女儿住到了她家。母亲生前曾经生活过的影子被爱整洁的继母打扫得干干净净。第二年弟弟降生,本来就窄小的家变得越发窄小。她本就不喜欢回家,现在她更是不必回了。工作以后每月定时给父亲打钱的微信通知成了父女直接唯一的联系。今年过年也是找了一个去日本玩的理由没有回去。

以前父亲严厉苛刻,但她是父亲的唯一的女儿。现在父亲也是别人的父亲了,也有了爱他的妻子,得之不易的幼子。父亲温暖地笑着看着襁褓中的弟弟,她觉得父亲终于有了温度。但更多的是酸楚,从身体每一个关节里莫名涌出来的酸楚顺着血液流到心脏里面,形成一个结石变成了一个顽固的隐疾。

她不说出来,不代表她不委屈,她只是连一个诉说委屈的机会都没有而已。

读书的时候也有男孩子追过她,高高大大长得蛮好看的高年级的学长。但是她非常害怕,害怕自己让对方会失望,害怕别人对自己有太多美好期望,也害怕她对别人产生太多美好期望。

她似已长成玉手佳人。但在母亲跌落的那天傍晚,她独自一人在家里,害怕,悲伤,委屈,从四面八方涌入她哭泣的房间里。夜色慢慢包围了世界,她的心就是在那个暮色四合的傍晚,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想和过去和解很不容易,过往总是有太多意难平。

她和周先生在同一天的不同机场回国,她的飞机比周先生的晚了四个小时。她在飞机落地后给他回消息:很抱歉在日本一直没有联联系您,我的旅行很顺利,您拍的照片很好看。

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周先生的回复。

大概连个礼拜以后,乐团举办了第一场新春音乐会。演出反响特别好,大家都挺高兴,年轻演员起哄领导请客去喝一杯庆功酒。后天乱哄哄人仰马翻。

一个年轻的男孩捧着一大束鲜花走进后台,找到她:“你好,你签收一下。”

她没有接过他笔,她认出这是周先生的助理。她疑惑的看着他,他没解释只是指了指花束里的卡片就走了。

她按照卡片上的地址找到了这个私房菜馆。摁了门铃,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舒服的棉麻居家服围着围裙出来开了门。门口有一个很小很小的院子种了几株乔薇爬满铁栏栅。里面的大门一打开就嗅到空气里暖融融的饭菜香气,接着就看到周先生在门口迎她。

周先生说:“还好你来了,要不然我自己吃不了这么多。”

她在想这是他对自己不回消息大道歉吗?

他接着说:“上次没有及时联系实在不好意思。我的那个账号可能被泄露了。”

她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她笑着说:“我饿了。”

她不善谈。

他凝神看着她笑:“你很漂亮,是你们乐团最好看的。”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调侃她的乐团整体颜值不行。

他们吃完了饭,周先生说他不方便送她回家,最近有太多黑粉和记者在拍他。小助理打车把她送回了家。

她不知道他最近被私生饭纠缠,有人捏造了他睡粉的新闻,狗仔也在这个时候纠缠不休。

她也不知道他去看了她的新春音乐会。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去看过她很多场音乐会。

她不知道自己是别人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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