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进入冬季了，她的生日要到了，其实很在意的，早些年中二病晚期时装作不在意，她说“不想记得我生日就不要记得。”被怼了抽风似的逆反，那我就不去记了，后来的年月里有一年没一年的祝福着，或提前或推后，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是内心天人交战百般推敲后再送出祝福，她再也没计较过。

从去年开始，才想通了随了自己真实的心意，郑重的刻意的在零点送上了祝福，她的生日我的愿望被实现，在这一天发的消息一定能被她回复，真好，今年决定除了零点的祝福还要再迈出一步。

终于到了这一天，我说：“生日快乐！”

“今晚月色真美”

发完后忐忑到好想关机，她懂这句话吗，懂了怎么办，不懂又怎么办…来不及想太多信息提示想起。

不敢又迫不及待，像刮彩票似的点进去，她回复：“谢谢，啥时候来B城呀。”

呼…她不知道，还好不知道…真好…可是眼角溢出的泪水是怎么回事，心里铺天盖地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勇气流逝掉再也抓不回来了是怎么回事，已经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她也很久没有邀请过我去了，这些年都是我厚着脸皮去找她直到城墙般厚的玻璃脸皮坍塌，她终于再问我了，哪怕是社交性回复也好，又有了一个理由再去见一面。

排好工作约好日期，到了这一天她说晚上要跟朋友吃饭，九点约在上次去过的江边吧，我说“好。”看吧果然是社交性回复人家很忙的你非要跑来打扰人家，所以不跟我吃饭没关系的，就匆匆一见也没关系的，能见见就好了。

晚上九点，我准点出现在约好的地点，她已经站在那，好像每次约见面都是她早到，但我也不算迟到呀，不早一分不晚一分刚刚好，笑着大步走过去她也向我走来，两人一见面就瞬间契合，熟悉自然到天天见面一般，然而其实平时却从来不聊天，不发朋友圈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干嘛，也很久没见面了，真是奇怪的状态，就像几年前见面那天，一点都不像冷战了很多年，某一天通过加微信重新有了联系方式，平时也不联系，见面那天还是像初识一样却是故人来。

走了走就在江边找了家小酒馆坐下，吹着风看隔岸灯火辉煌，酒过三盏正在享受微醺的惬意，听她突然说到：“你这个胆小鬼。”

我惊愕抬头顶着个黑人问号脸本脸：“嗯？”

她说：“要说什么你当着我的面说。”

我继续三个问号脸：“说什么？”

她说：“你没有什么要说吗？”

微醺的混沌瞬间抽离，状态切换太快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抽不出丝茧清晰看见，愣愣的看着她。

她说：“确定没有？”眼神愈来愈冷，是这些年从来没有过的态度。

我“呃…”我可以眼观鼻鼻观心吗，我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吗，她懂了那句话吗？还是别的事，别的能有什么事？前几年我跟别人说起她被她知道了？我没说坏话呀？到底是要我说什么？能给点提示吗？难道真的是懂了那句话？电光火石间也不知道怎么能想了这么多，她在问完最后一句后只停留了几秒就手拿向包似乎准备要走，行动先于思考我探过桌子赶紧按住她拿包的手，“我…”说什么，说我来买单？如果当时真那么说了那酒壮怂人胆这句话就是假的了，不过我确定这句话是真的，回到当时，我支吾了一下终于把埋藏在心里10年的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I love u.”极快的说完我就扭开头闭上了眼睛，错过了当时她瞬间温柔下来的表情，据她后来回忆说我那时的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开qiang吧一样大义凛然一副慷慨就死样。

我手还按着她的手，头又扭到了一边，如果还能思考我脑子里第一个问题一定是我为什么把头去扭到了一边呀…气氛沉默了几秒，每一秒都像被煎熬了一世纪，她说：“然后呢？”她的出声解救了我别扭的姿势，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再把头转回去，我睁开眼转过去看着她，再一字一句的说到：“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今晚月色好美，我们能在一起吗？”她没有犹豫，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了：“不能。”

我：“哦…”

我放开她低下头缓缓坐下，我在奢望什么呢，这个结局早就料到的不是吗，因为明白才这么多年都装的不在意，演戏演的那么辛苦堪比奥斯卡影后，本来冷战后就没抱希望再说上一句话的，后来不仅说了话还见了这么多次面，不亏的，总算明明白白说出来了，表白过了，不遗憾的，那就这样吧，无非就是回到冷战后的那个状态，以后仿佛没有彼此的存在，反正我不找她她也从来不找我，反正一两年也说不上几句话见不了几次面，这些年拥有过的开心，就当是南柯一梦，梦该醒了，该开始自己的生活了，我可能还是忘不掉你，但我不会再打扰你了，谢谢你的包容和耐心，给过我一个很美的梦。

我正想怎么告辞呢，她也没拿包走了，我头都不敢抬起来了，感觉到她喝了一口水，又听她说到：“我没告诉过你我很难追的吗，你追都没追过就想我答应你，想的美。”说完继续云淡风轻的喝了一口水，撑着头看向对岸霓虹，我惊讶的抬起头看着她，灯火印在她眼中明暗交杂，而她笑靥如花。

大悲大喜也不过如此，我听见自己说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