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褚时健

文/松飚

这两天网上悼念褚老的文章铺天盖地，内容大致差不多：红塔山——牢狱——褚橙，创业艰难贡献多。

当然也有不同声音，比如：《谁在神话褚时健》。

褚老的创业本领和创业精神确实令人佩服。14岁家遭变故，爷爷、叔叔相继去世，父亲在生意途中遭遇日军飞机轰炸受重伤且生意血本无归，孤儿寡母负起家庭重担。少年褚时健接手酒坊生意，为减少请酿酒师费用，“偷师”学艺，摸索出了既省粮食、又提酒质的方法，展现了创业成功的重要潜质：爱思考、善总结。成年后执掌红塔集团，使“红塔山”香烟名噪一时，企业如日中天，为国为民创造了大量财富，但因经济问题70岁高龄入狱。减刑出狱后老当益壮，边学习，边实践，又创褚橙辉煌，从“烟草大王”变为“中国橙王”，获得广泛赞誉和尊崇。

但可惜的是褚老的精神境界没能超脱“能人腐败”的魔咒。有人认为国家和体制亏待了褚老，他为国家创造的税收就有几百亿，临退休准备一点养老钱，不应该吗？也有人一针见血地指出：满屏哭丧的，并非褚老子孙却呼天抢地、悲悲戚戚，其实是别有用心，试图拿褚老当枪使来表达“中国的体制已经到了非改不可境地”的思想，对此应当警惕。

笔者认为：如果现行体制能有效解决权力制衡和监督问题，完全解决所有人的基本生存、教育、医疗和养老问题，切实保证社会公平和公正，并通过差别化分配相对满足一部分为社会发展做出较大贡献人士对高品质生活的要求，进而随着物质生产能力的不断提高，最终在物质上实现对所有人按需供给，在精神上提供足够丰富的产品，那么共产主义不是不可以实现的。因此对现行体制中的弊端，诸如：一把手权力失控问题，民主决策和监督问题，干部选拔任用和工程建设过程中的腐败问题，公职人员人浮于事以及假公济私问题，高级干部离而不休、退而不休依然拥有隐形权力、占用公共资源并以此谋私问题，权力、势力影响司法公正问题，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和阶层流动通道问题，公共财产使用效率和集体主义条件下的公平分配问题等等，不妨通过体制自身的不断完善来解决。但是，如果执政党和政府自身解决不了这些问题，则难免会有人为“褚老”们的遭遇鸣不平，并试图以此唤起社会公众对体制的怀疑乃至否定。因此，党的自身建设对于党的生死存亡和社会主义政体能否保持、共产主义理想能否最终实现至关重要。

从目前可以展望到的人类发展前景来说，物质生产的差事在未来几乎都可以由人工智能来代替，物质产品丰富到足够满足人类需求的那一天现实可期。到那时，回过头来看褚老也就是个氏族社会的高明猎手而已。未来的英雄主要会出现在精神领域，那些能从精神上影响、改变、提升人类品质并增长人类幸福感的人才是未来社会的英雄。从精神意义上说，若认为褚老这样对社会做出了较大贡献的人，就可以在临退休时通过社会不容的方式和手段“准备”一点养老钱，这种境界是不高的——无论从传统文化儒、道、佛三家的角度来看，它都处在较低层次；撇开任何学说以我们自己的判断力来展望，站在未来社会的某个时点回望，它也不可能是一座高高的山峰，至多只是一个土丘。

认为“为社会创造了大量财富的褚老，临退休时准备一点养老钱不为过”的观点，立论基础是“一个人为社会付出多少就应该得到多少回报”。这个等价交换原则没错，但不宜局限于物质回报，还应包括精神回报。比如褚老，为社会创造了大量财富，除了享受工资待遇之外，成就感、荣誉、名声、社会地位等等都是一种回报。毛泽东领导党、军队和人民拯救了中国，但一生的物质生活不及今天的一个老板，也不及他同时代的一些小官僚，子女也没像有些人的子女那样大富大贵，是不是国家和社会就亏待他了呢？不是！只需望望毛主席纪念堂和韶山长年累月自发瞻仰和悼念的蜂涌人群，只需听听多国多代元首对他充满敬意的高度赞扬，只需想想今天在一些地方依然高悬着的“毛泽东思想万岁”和依然高唱着的《东方红》，只需听听中国共产党今天的继承者“不忘初心”的坚定表白，就知道国家、社会、人民、历史没有亏待他，他已近乎成为一种宗教，这就是他作为一个彻底的共产主义者和伟大智者所得和应得的回报。如果褚老也有更高的精神境界，他会有更好的人生，也会更让人敬仰。而今对褚老褒贬不一的评价，实际上也是褚老应得的回报，我们也不必纠结谁对谁错。

（2019/03/08/2:18根据自己与他人的聊天记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