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师的十年较量,看完无不震动!
16年前,黄江一中就是国家级重点中学了。黄江一中有两个风格迥异的老师,一个是黄老师,一个是文老师。黄老师40多岁,面目和善,举止儒雅,书也教得中规中矩。文老师20多岁,刚从师范大学毕业,思想解放,教学方法新潮,颇有一股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势头。
高三年级一共有8个班,一班二班是重点班。黄老师是老资格的高级教师,教学成绩摆在那里,各方面优势没得说,学校自然把一班交给他把关。那么二班的班主任让谁担当呢?就在学校领导权衡比较的时候,文老师主动请缨。但校长怎敢轻易地把二班交给一个刚参加工作的毛头小子。这个时候文老师说:“程校长,我有绝对的信心带好二班。这样吧,我先给自己断条后路,如果明年的高考,二班比不过一班,我引咎辞职———不是辞班主任这个职,是辞我的公职。”程校长见文老师下了这样一个军令状,还有什么说的呢,再说了,让文老师这个虎视眈眈的年轻人和四平八稳的黄老师形成一种竞争的局面,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校领导破例让文老师做了二班的班主任。
开学了,两个班主任走马上任,按照惯例,第一节课是班会。黄老师面目慈祥地站在讲台上说:“同学们,明年你们就要站起来,接受祖国的挑选了,希望大家努力学习,把握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以优异的成绩接受祖国和人民的挑选。当然了,如果高考失利,那也没有什么关系,条条大路通罗马,在平凡的岗位上,我们照样可以做出不平凡的事业。”
讲台下响起了窃窃私语,还有小声的哄笑,坐在最后一位的杨柳站起来说:“黄老师,这些话我们都听得耳朵生老茧了,你能不能说些新鲜的?”黄老师不怒不恼,笑嘻嘻地说:“话是不新鲜了,可理儿不老,这些话,我不仅要天天讲,还要以不同的方式来讲,我要把这些话印到你们的心里。”讲台下又是一阵嘘声。
二班的学生走进教室时,文老师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学生们惊奇地发现,每个人的座位都被指定了,座位上贴着写着姓名的纸条,教室前排放着一辆轿车模型,后排放着一辆自行车模型。学生们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定,文老师目光炯炯地扫视着大家,突然他指着最后一排和最前一排的两个学生说:“余强、林可,请你们想象一下,如果余强骑着自行车,和开着‘大奔’的林可在高速公路上相遇,那么,谁应该让给谁路?”
余强和林可都直溜溜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你们回答不出是吧,我来给你们答案。余强应该给林可让路,为什么呢?因为高速公路是为汽车修建的,你一个骑自行车的,没有资格在这条路上奔跑。”
二班的学生愣愣地看着文老师,他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文老师抬高了声音说:“这虽然是想象,但有一天可能就是事实,它可能发生在二班的每一个人身上!显然,骑自行车的是在高考中的失败者,开‘大奔’的是高考中的胜利者!”
教室里鸦雀无声,同学们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赤裸裸的教育。文老师又说:“大家或许注意到了,你们的座位都被我划定好了,请原谅我不给有些同学面子,我对座位排列的标准是,成绩好的坐前面,成绩差的坐在后面。当然,如果你想坐到前面,离这辆‘大奔’近点,你就必须战胜一个个对手,让他们灰溜溜地坐到后排的自行车旁边。”
二班独特的班会像风一样在同学们中间传播开来,一班的学生回味着黄老师干瘪的鼓动,纷纷羡慕二班有了个思想解放开拓务实的班主任,叹息自己遇到了个老古板。
黄老师也听到了风声,找到文老师,不满地说:“文老师,你怎么能这么教育学生呢,人的一生总不能只讲竞争,只论成功吧!你按成绩的好坏排座位,让那些成绩差的学生心理怎么承受?我建议,你应该把成绩差的同学和成绩好的同学排在一起,相互帮助。”文老师打断了黄老师的话说:“黄老师,自然界的规律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现代社会何尝不是这样?生活不相信眼泪,学生们总有一天要面对残酷的现实,现在就让他们接受这样的事实,未尝不是好事。”黄老师还想说什么,文老师说:“黄老师,我的教育方式究竟恰当不恰当,一年后见效果,十年见结果,我们还是让事实来说话吧。”黄老师碰了一鼻子灰,闷闷不乐地回到宿舍。
高考的日子一天天来临,黄老师和文老师的班会还是每周一开,黄老师还是那老一套,不过一班的学生对黄老师的苦口婆心的抗拒越来越小,想想黄老师说教的还真是个理儿;文老师呢,把班级的火药味搅得更浓,大家的座位不停地变来变去,都暗自较上了劲,一付箭在弦上的劲头。
一晃,两个学期过去了,高考如期来临。高考结果出来后,黄老师蔫了,文老师笑了:二班以绝对优势战胜了一班,全班56人,55人达线,惟有余强一个人名落孙山,上全国重点大学的有32个人,而一班虽然也只有高潮一个人落榜,但达重点线的只有10个人。
但黄老师还是不服气,他忧郁地望着文老师说:“一切都还没有完,几年后,我们再来比较一下。”
文老师冷笑一声说:“我坚信,二班的学生在校园里可以打败一班的学生,走到社会上,依然可以打败他们,因为我传授给他们的是一种理念。”
白驹过隙,一晃,11年过去了,黄老师快要退休,文老师也人过中年,岁月磨砺他的锋芒,当年的斗志也渐渐薄弱。他和黄老师已经忘记了当年约定的比试。可那届学生毕业10年的聚会,又让他们想起曾经的较量。
相聚的日子里,二班的毕业生大出风头。不少人是开着“大奔”来的。林可已官至副县长,陆彩霞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梅林读了博士后,也专程从美国赶过来,而一班最大的官杨柳,是某报社的编辑部主任,发小财的有几人,真正意义上的大款一个也没有,不少同学是骑着自行车从城市的四面八方赶来。
一班的落榜生余强没有来,他说他没有混出名堂羞于聚会。他发誓他会开着“大奔”来参加下一个聚会。二班的落榜生高潮来了,他笑嘻嘻地骑着自行车,调侃着说这辈子和自行车是干上了———他开了个自行车的修理铺。
二班的学生们围着恩师,说着感谢的话,他们说是文老师给了他们一种决绝的态度,而态度是决定一切的。
文老师瞥一眼人群中的黄老师,高傲自不必说,黄老师抽开身,摘下老花镜,轻轻地摇着头,小声地自言自语:“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啊!一切都没有结束。”
聚会结束后,大家相约,5年后,再来聚会一次。
时光如流水,一晃5年过去了,又到了同学们聚会的日子。二班的学生中,有三个人没有来,一个是林可,身为副市长的他为了确保坐上市长的宝座,竟然买凶杀人,将另外一位副市长刺杀,现已被拘留审查。第二个是陆彩霞,她因为窃取另外一家公司的核心技术机密触犯了法律,进了监狱;最后一个是余强,这5年里,他左突右奔,还是没有出人头地,连个“大奔”的司机也没有混上,他焦虑他愤恨,终于,他的精神崩溃了,住进了精神病院。
一班有两个人没有来,一个是杨柳,年初,这位刚正不阿的大记者,因为曝光一个黑社会团伙,被人暗杀,以身殉职;第二个是高潮,去年,德国一家自行车制造公司看中这个技术精湛的修车匠,高薪聘请他去了德国,做高级技工,天高路远,他实在没有时间飞回来聚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聚会散后,文老师仿佛老了10多岁,他垂着头坐在那里,乱发遮盖了他苍白的脸。黄老师坐在他的对面,无声地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黄老师说:“文老师,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须成为英雄,平和的生活和工作是大多数人的人生状态。我更想说的是,英雄不是建立在将对手踩在脚下的基础上———英雄不是打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