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就把你融进身体
青玉坪
为期七天的青年武状元争霸赛即将进入尾声,同期,文状元的角逐也将揭晓结果。
直到夕阳西下,钟声悠悠敲响。广场上人声鼎沸。族长绿簪拄着碧玉权杖缓缓登上主席台,此刻人潮静止。族长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取得本届青年武状元桂冠的是铃铛镖局的绿腰。
人群再次沸腾,众人齐呼:绿腰,绿腰。绿腰傲然踱出人群,高举她的巨齿镰刀,向众人示意。她眉目如画,英姿飒爽,一身绿色劲装更衬托她的身姿玲珑有致。
下面我宣布,本次的文状元是黛山书院的碧洗。族长的话音刚落,众莺莺燕燕翘首而望。一剑眉星目的少年郎来到绿腰身畔站定。身长玉立的碧洗往绿腰旁边一站,恁是将高挑的绿腰比了下去。碧洗腰佩长笛,手执纸扇,眸如灿星,淡笑自若,台下的少女便陶醉得痴迷不已。
绿腰斜了一眼美目,说了句:娘娘腔。
碧洗扫了一眼绿腰的前胸,低声说:除了你隆起的胸部,我真找不出你身上其他地方像女的。
绿腰把高出她头的镰刀往地上一顿,扬起下巴:敢不敢和我比试一下。
碧洗敲着扇子略沉思:好,三日后,万花谷见。
梳云阁
绿烟手持乌木梳细心地梳着绿腰黑缎似的长发。绿腰回首细细地盯着绿烟许久:姐姐,你双目含情,腮如粉霞,怎么越来越美了?
这时,门槛迈进着露脐劲装的少女绿甲,她樱唇凑向绿腰耳畔:你姐姐她恋爱了,就在你上次走镖的时候。
绿腰激动得杏眼圆睁:是哪里的男子?
绿甲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灌了一口茶: 是黛山书院的碧启。绿甲往嘴里丢了一块点心说:腰腰,那天你和文状元挨那么近,他是不是很帅?
一点都不帅,书生娘炮一个。绿衣拖起她的镰刀往院子去了,绿甲喊道:腰腰,你要去干嘛?
磨刀!绿腰答道。
万花谷
悬崖上绿草如茵,崖下即是万花谷,阵阵异香传出。绿腰舞动长镰刀,幻化成万道银光,朵朵霜花带着凌利的寒气直逼碧洗。
碧洗右手以纸扇抵挡,左掌轻抖,将绿腰的招式一一化解。但前襟被削去两节盘扣,前胸被刺下两道血痕。绿腰一阵得意,当她看到碧洗那裸露的胸肌时,又骂了一声流氓。
碧洗跃下悬崖,朝万花谷掠去,绿腰清啸一声,娇驱一晃紧紧跟随。她提起长刀,凌空踏步,刀锋所到之处,花叶纷飞,枝条齐断。
绿腰累得胸口起伏,气喘吁吁。反观碧洗倒是一派从容,招式行云流水。
碧洗将内力注入掌中,一招飞花碎月运掌而生。后来,绿腰也未占得上风,急得乱了方寸,被掌风所击,如风筝坠下深谷。
碧洗一惊,袖中吐出一条白练,如灵蛇出洞,往上一挥,勾住了树梢。另一头几个旋转,稳稳地将绿腰的纤腰拴住。情急之中,碧洗左脚往上勾住白练,右手堪堪握住绿腰的手。
放开你的脏手,臭男人!
碧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姑娘,你摔下去,不会粉身碎骨。但是,你身下的山谷刚好是一大片鸢魁。鸢魁者,奇臭无比,百日之内,其臭不散。拉紧我的手,乖,随我上崖。
凤竹林
姐姐,你确定我也要穿裙子吗?绿腰问。
绿烟:腰腰,你是大姑娘了,不要整天杀来杀去的。前面快到了,咦!为什么还有另一名男子在?
烟烟,碧启激动地呼唤着:一路上累不累?对了,这是我同窗,今天休课,一起出来转转。
绿烟:不累,有我妹妹陪着,一路上很安全,倒是你,站在这儿这么久,都出汗了。绿烟掏出随身带的手帕帮碧启擦拭。碧启顺势握住绿烟的手,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开。碧洗知趣地正欲转身离开,却发现绿腰还在一处惊愕发呆,遂牵起她的衣袖强行拉走。
离开几许,绿腰便甩开碧洗,径自往前,寻了一处平坦山石,正欲躺下歇息。耳听足音,觉得正是碧洗尾随而来。于是稍加优雅地半倚半坐在石上,背对着碧洗,也不理会。扯过一片叶草,嚼在嘴里,半眯着眼,聆听清风过境,鸟鸣竹林。
像前两次一样,碧洗被绿腰深深地吸引。而这次,他的目光再也难以从绿腰的身上移开。她今天破天荒地穿了身翠绿的裙装。腰间束起,细腰纤细地盈盈不堪一握。从背后看,那蜜桃丰臀高高翘起,偏在腰间挂了一串银铃,举步移动,便洒下一串清脆的铃声。更有那一头如瀑及腰长发,散发着幽香。两鬓间各垂下两根细辫,经过高耸的玉峰,一路移至两肋。走动时,不断地丢丢荡荡,也激荡着碧的心。
碧洗:最近新学了一首曲子,希望你会喜欢。
悠扬的笛声缭绕在林间,风吹着竹林荡漾着绿波。石边的野池一汪清泉,水面清圆,举起风荷数枚。蒲公英的绒毛被吹散在风里,它们顺着笛音,在绿海间沉浮。
一曲而终,笛声的尾音却还在山间回荡不绝。绿腰没有回头,她想,只要他在就好。
林间静谧,不久传来细细的声响,隐隐约约飘来一阵墨香。忍不住好奇,绿腰欲回头看个究竟。
先别动,再过一刻钟便好。
一刻钟不算长,却使绿腰柔肠百结。
一幅倚石少女背影图被碧洗双手托着,绿腰迎上了他漆黑的眼眸,顿时陷入无边的温柔。图中的绿衣少女身姿婀娜,那一头青丝被风扬起。腰间的铃铛响转,仿佛在画间传出妙音。图中有题词:
归自谣 遇绿腰
龙笛歇,翠玉鬓云腮胜雪。何时绾个同心结? 笺留倩影春三月。青衣洁,花开处处双飞蝶。
绿衣宛
是处宾客来往不绝,佳肴美酒飘香。一细腰丰臀女郎入内,择二楼靠窗的小桌坐下。小二马上端茶过来招呼。她呷了一口茶:小二,怎不见绿衣姐姐?小二:姑娘稍等片刻。
那女郎挑帘望向楼下,只见一个蓄山羊胡的老汉正在眉飞色舞地说话:今年的文状元啊,真是貌若潘安,才高八斗,真乃稀世之才俊。那一日,他驾车经过市集。为一睹文状元的风采,万人空巷涌上街头。那碧洗归家后,载来满满一车的手帕,扇子,鲜花,果品。
听到这里,二楼的女郎先是一阵脸红,又轻咬红唇,心如百味杂陈。她又饮了一杯茶。
那老头正说得口沫横飞:话说那女状元,江湖传言,倒是长得有几分姿色。她身高七尺,力大无穷,那百斤来重的镰刀,恁是被她舞得风生水起,所到之处,飞沙走石,石破天惊。但那性情啊,实在是难以恭维,听说那女魔头举止粗鲁,霸道刁难,真乃一名副其实的悍妇!
女郎啪的一声摔下帘子,胸口起伏。只见她柳 眉倒竖,杏眼圆瞪,自有一番可爱动人之处。她气乎乎地又给自己灌了一口茶。
我听说,茶喝一杯,那叫品茶,喝第二杯,那就时解渴,像你这样连续喝三杯的,那叫驴饮。说话的正是绿衣,她面若银盘,鼻含新荔,裹着素色的头巾,着一身淡绿撒青花的衣裙,更显得娴雅端丽,落落大方。
连你也奚落我,亏我还千里迢迢为你带来边域的茶饼。
劳烦腰腰了,别听闲杂人等的碎语,你潇潇洒洒地做你自己便是。
绿衣,我最近好奇怪,明明讨厌一个人,却身不由已地想起他,见不到他就心慌,见到了,又嫌他烦,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腰腰,如里对方是男子的话,那我明确地告诉你,你恋爱了!
两朵红霞映上了腰腰的脸颊。突然之间,她不禁忸怩作态起来:绿衣,你说,爱一个是怎样的?
如果你爱他,那他是任何人无法代替的。我需要告诉你的是,爱不是飞蛾扑火,更不是占有。这一点,你要切记,否则将万劫不复。
黛山书院
太湖石旁,碧洗目不斜视地阅卷。绿腰轻轻地靠近,挨着他坐在石凳旁。忽而,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抚上她的酥胸,并不时地揉捏着,目光却不曾离开书卷,长时间保持看得一本正经。
绿腰脸红得欲滴血:你在干什么?
一心想读圣贤书。
你的手又在做什么?
专心致志地感受你的柔软。
这两件事,你只能做其中的一件。绿腰抽出长剑抵在碧洗的喉结处,划下一痕殷红的长线。
碧洗唇角一扬,眯起双眼,猿腰一弯,长臂一托,一个公主抱将绿腰圈住。几个跳跃,便进入石边幽暗的小树林中。石边的灌木丛轻摇,衣角迅速地掠去。
一阵风吹过,石桌寂寞,清风翻卷几片书页。
是夜,巴蕉树下,小窗轩前,明月高悬。绿腰怀揣玉扇坠,悄无声息地靠近碧洗的院落。
薇薇,你看写这个爱字时,起笔时,如云雀振飞,空灵激彻;提笔时,如白鹤展翅,迎风流畅;回笔时,如乳燕归巢,宛转回旋。
师兄,爱为什么要将心藏在里面?
绿腰把门一踢,只见那女子还挨在碧洗的肩窝。虽然二人在练字,但姿势却极其暧昧。
绿腰二话没说,啪的一声,打碎了墨碟。
腰腰,你这又是为何?她是我的师妹,绿薇。
师妹就可以抱在怀里吗?
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对于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亲妹子。
我不管是你师妹还是师姐,总之,她不能挨你这么近!
绿薇听不下去了,红着双眼,掩面而去。
绿腰,你今天打翻了墨碟,我是不能原谅你的。除非你打翻的是醋碟,那我就原谅你。
碧洗,你太讨厌了。
倚翠楼
月上西墙,在一飞檐画栋的精致小楼内,觥筹交错,一旁丝竹入耳,香风阵阵袭人。碧风和碧流频频向碧洗敬酒,两美人坐在碧洗的两侧,分别是绿星和绿尘。绿星长于填词赋诗,抚琴弄萧,气质绝佳。绿尘善歌舞,艳丽妖娆。绿星纤手先端起玉盏饮了一口,再把余酒移至碧洗唇口灌下。绿尘酥胸半露,醉眼尽显媚态,干脆坐在碧洗的腿上。
碧洗和他的同窗醉在花间,不知今夕何夕。
忽然,有个绿影破门而入,紧接着一把巨型镰刀劈入席间,梨花桌顿时分成两半,杯盏菜羹 ,一片狼籍。
碧洗死死地拦着绿腰:别闹了,腰腰,跟我回去。绿腰双目赤红,往上一跃,那屋顶被掀去一角,碧洗紧跟着跃上屋顶。
绿腰:你是否以为我这次出镖明日才回?我真傻,披星戴月地赶回,本想给你一个惊喜,却见到这般光景。
腰腰,我是男人,我要出来应酬的。
绿腰双手颤抖指着碧洗腮边鲜红的口脂印:应酬就是喝花酒,嫖妓?若是我来迟一步,你是否要玩双P呢?
碧洗:现在,你就是一个泼妇!
好!我是泼妇!你喜欢谧城出产的玉石扇坠,我四处托人去采买。你收集各类散失的文集,我便张罗着搜寻各种手抄孤本。你同窗家中遭灾,我连夜送去银两让你捐赠。绿腰一句一泪,痛彻心扉。
绿腰:碧洗,我一女子,几次走镖我命悬一线。我受了伤,从不告诉你,不想你为我担心。因为我心里有你,我再也不会和其他男子走近。我从未让其他男子拉过我的手。我做了这么多,换回来的却是你的一声泼妇。
这时,碧洗的脸上终究有了愧色,觉得自身无地自容:腰腰,我错了,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够了,不了!说完绿腰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我已长发及腰,留着何用?这是你最心爱的头发,留着何用?
她夺过碧洗手中的长剑,削下一绺长发。屋顶上的夜风呼啸而过,断下的青丝消散在风里,落莫凄迷。
终于,碧洗踉跄地过去紧紧拥住绿腰:腰腰,我爱你,我们成亲,我把我的余生都交给你,从此,我只爱你一个。
锵的一声,长剑落在屋脊上,绿腰:成亲,可想好了?
碧梧山庄
烈日当夏,黄道吉日,碧洗绿腰喜结连理。
月上中天时,宾客散去,碧洗终于摆脱众人的刁难。
腰腰,碧洗正深情热切地呼唤着他的新娘。碧洗捧着绿腰的脸看得如痴如醉,今夜,他的新娘美得不可方物。
碧洗:腰腰,我不会后悔,无论你对我做了什么。
月儿羞涩地潜入云层,红罗帐内,娇喘连连。
月西沉,红烛垂泪。新房内弥漫着欢爱后留下的味道,身上还残留着吻痕和齿印。绿腰看着床上沉沉睡去的新郎,她的手抚过碧洗饱满的额头,俊逸的眉峰,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一路下来,停留在温热的胸膛。
最后,绿腰一脸决绝。她闭上眼睛,滴下两颗血泪。忽然,她用锋利的镰刀狠狠地插进新郎的心口。
从此,你只属于我一人,别人再也无法来分享。
我爱你,就要把你撕碎。
爱你,就要把你融进我的身体。
(螳螂的世界,就是先把他睡了,然后撕碎吃掉)
感谢绿衣姐姐帮我写的小令遇绿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