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度 || 第十八章 废人

「这是哪？」

凌飞缓缓地睁开双眼，刺目的灯光，让他眯了眯眼睛。

待得他逐渐适应光亮，映入眼帘的，是医疗所的天花板，以及垂在自己身侧的吊瓶。

凌飞顺着吊瓶的输液管，将目光落在自己的右臂上。

只见自己的右臂已经接了回去，断口处那些缝补的针线依旧清晰可见。

眼看着自己的右手居然保住了，凌飞不禁松了口气。

「你醒了？」

医疗所的医生拿着一个病历本，走了过来，说道。

「我这是在哪？」

凌飞好奇地问道。

听他说话的声音非常沙哑，医生不禁走到一边，给他倒了杯水。

见状，凌飞正欲起身抬起手，把水杯接过。

却发觉自己的手臂竟抬不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医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说道：「你的手臂刚接上，里面的神经要完全长回来，需要点时间……」

原来是这样！

凌飞闻言，稍感安心。

但医生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刚放下的心，又给提了上来。

「可是，你的双手以后都会留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凌飞有些茫然地看向医生。

「手会不自觉地抖动，而且干不了重活和一些精细活，更别说与人打斗，以及开枪了……」

医生看他手上的老茧，便知道他平常没少接触枪械。

或许，这跟他的职业有所关联。

这样一来，他以后都无法开枪了。

对他来说，肯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医生的猜想没错，听完他的话，凌飞怔怔的发着呆，久久都没能消化掉这一噩耗。

不仅是右手，连左手也是，这样一来，自己跟废人又有何区别！

「不仅如此，以后刮风下雨，你的手臂都会疼痛难忍，这样的伤痛，将会伴随着你的后半生。」

医生见凌飞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似乎压根没把他后面的话听进去。

他不由得悠悠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旁，转身走开。

他从陈辰等人的口中，得知了凌飞受伤的经过。

对于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

他也深表惋惜啊！

凌飞就这样在病床上，从早上一直躺到了晚上。

不吃不喝，一直看着天花板，发着呆。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地下城并没有日出日落的概念，这里的人们，也已经许多年没有看见过太阳和月亮了。

只通过这里二十四小时开着的灯，来代表着日出日落的状态，

白天的话，灯光是最明亮的，到了黄昏，灯光由白色转成了黄色，且亮度调低。

到了晚上，黄光又转成了白光，只是会关掉将近一半的灯，亮度也会大大调低。

而陈辰等人，也从早上一直忙碌到晚上，才停止一天的劳作，抽出时间，到医疗所探望凌飞。

他们也早早从医生那得到消息，凌飞已经醒了过来。

因此，这回的陈辰，不再是空手而来，还给凌飞带了个饭。

「小兄弟，小兄弟，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应该饿坏了吧，快快快，吃点东西。」

陈辰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捧着饭凑到了凌飞床前，说道。

凌飞看着对他依旧热情友善的陈辰，嘴角动了动，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陈辰，你吃吧，我没胃口！」

跟在陈辰后头的林雪君，不禁提醒道：「这饭可是陈辰特意为你留下来的，你怎么着，也得吃几口，不能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呀！」

在地下城，你只有工作了，才有饭吃，有地方住。

而且给你提供的饭菜，也仅仅只够你一个人吃个半饱的。

而凌飞，因为没有工作，自然就没有饭吃。

因此，陈辰手里头的这碗饭，自然是他今天的晚餐。

但他却留了下来，留给了凌飞。

凌飞看了看林雪君以及坐在不远处的林育森，最后再将目光落在一脸期待的陈辰身上。

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吃！可我的手……」

闻言，陈辰连忙接话道：「我喂你！」

凌飞吃着陈辰一口接着一口喂的饭，眼泪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小兄弟，你……」

陈辰见凌飞哭了，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是不是你哪里又不舒服了？我去叫医生来！」

凌飞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凌飞这句故作坚强的话，差点把陈辰三人都给说哭了。

「陈辰，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其实我叫凌飞，你以后可以不用再管我叫小兄弟了。」

这也是林育森和林雪君，第一次得知凌飞的真实名字。

「好好好，凌飞，多吃点……」

「没想到，我现在居然连吃饭，都需要人喂，陈辰，你说，我现在是不是成了一个废人！」

凌飞的话音刚落，陈辰便沉着脸，呵斥道：「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你也只是为了我们，才会搞成这样！

是我们对不住你啊！

「其实，你的情况，我们也听医生说了，我有个办法，可以彻底治好你的双手。」

一直沉默不语的林育森，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

凌飞，陈辰和林雪君三人的目光，几乎是同一时间落在林育森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