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情绪
黄世明老师说,如果你正在经历的事情,根本不构成生命威胁,而你做出了崩溃、情绪泛滥、身体绷紧、麻木,好像濒临死亡的体验的时候,是你内在曾经的创伤被激活了。
今天,此刻,我正在经历这样莫名的情绪,感受着这种莫名的创伤。
身体的感觉是怎样的呢?好像从身体前方和高处伸过来一双莫名的大手,按着自己的额头,使我无法仰视,也无法低头,更无法起身前行。又好像身上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用钢板做成的连体衣,密不透风,行动完全受限,细胞无法呼吸,就连脸上、眼睛上,鼻子上、耳朵上、嘴上、头发上也有一个钢铁罩子,无法倾听,无法看见,无法呼吸,无法哭也无法笑,无法诉说和表达,更无法呐喊。
拿上手机,戴上口罩,到灯火通明的南湖大道健身步道走走吧。戴上耳机,路上打几个电话,找人聊聊天儿,或许是个不错的想法。
给谁打电话呢?眼前闪过很多人的样貌。打给母亲吧,应该打给她,好几天没有和她联系了,不知道她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有没有想念我……在一家三口群打一个群语音吧,告诉他们今天房子已经找好,这几天就准备搬家了。打给好朋友吧,跟她们聊聊天诉诉苦。打给心灵导师吧,希望她能懂我,帮我开解。最终,一个电话都没有拨出去,只有一串串的泪水夺眶而出。莫名的悲伤、孤独、凄凉、不被理解,希望被爱、希望被看到又怕被看到,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只感觉到双脚一步步地向前挪移,只知道眼泪一串串地滑落,感受到双手一次次地擦眼泪、擤鼻涕。
电话铃声响起。看到名字的一刹那,心里咯噔了一下,不想接。响了好几声,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抹了一下眼泪,挤出一个笑容,回应女儿。女儿和爸爸在室外,说摩托车又打不着了,环境嘈杂,没有听到我声音里的异常。
对方挂断电话后,我的身体和情绪又回归到了接电话前的状态。内心继续呐喊,眼泪继续流,鼻涕继续擤,脚步继续挪移,还时不时和新房东交流着配合卖房中介看房的话题。
不觉间已经行至南湖大道上。一群遛狗的男男女女,坐在花坛边纳凉,或闲聊,或刷手机。四五只被项圈、绳索套住的狗狗们,正在用狗言狗语,呢喃着、交流着。
他们对面的花坛里,盛开着一大片紫色的花。我举起手机,记录下那一份美好。那一瞬间同时做了个决定,用这样的一幅图,在简书上码字,记下我此刻的身体和心里的感受,权当给自己打个电话,与自己待在一起,毕竟最懂我的,还只是我自己,也只有我自己。
不知不觉过了红绿灯,眼泪没有了,鼻涕没有了,眼前敞亮了,心里轻松了,只是喉咙口稍微有些堵,双肩和上背稍微有些沉。突然发现,今晚挺凉快的,小风习习,从水面上飘过来,吹在身上,带着温度,却没有凉意,拂过身体的空气好像稍微低于身体的温度,比空调风打在身上的感觉,要舒服得多。
要从公寓搬走了,不能再与志趣相投的妹妹一起散步、一起做邻居了。她发信息过来,询问新家的样子,透露着别离的不舍与伤感。有心把同样糟糕的状态和心境给她看,最终还是作罢。
经历了一场身心体验的狂风暴雨,我还是我,现实还是现实。
返回的路上,小朋友们在自由自在地爬假山、开开心心地荡秋千。忍不住在他们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来,凝神静思,享受着这场域的欢快与美好。
无论在洛还是在锡,无论开心还是伤心,品味真实体验,享受悲喜人生。活着,真好!与生命共舞,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