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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靡花落霜尽染,木槿花开旧曾谙

2019-07-08  本文已影响0人  清客公子

【楔子】

蝶栖江南,烟岚雾霭,水色氤氲之中有一叶兰舟推开漫天的水雾,行于碧水湖上。湖水澄净如练,翠色静深,动影沉沉。两岸堤柳弱风袅袅,依水斜岸,给这四月的江南独添了一份似水的柔情。

兰舟缓缓靠岸,一位红衣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从船篷中走出,一袭白纱遮面,颔首而立,眼神清冷绝冽。

“都出来吧!”红衣女子一声低喝,脚尖一点,一个旋身便立于船篷之上,风姿绰约,如一朵水中绽放的红莲,灼灼如焰。

顷刻间,风烟俱散,水波乍起。一道道黑影从水中跃身而上,剑光寒影,直接刺向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一个侧身,从腰间抽出一把环腰软剑,眨眼之间便穿梭于那一道道黑影之间,剑气凌凌,寒光煞人。顿时,碧水湖中的水一片殷红,如那天边残余的晚霞。

碧水湖五百里处,有一晚风亭,晚风亭内有一蓝衣男子正执杯凭栏,饶有意味的看着这不远处的打斗场景,凤眸微狭,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冷笑,“呵,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玄羽令”竟然在她身上”。

【壹】

凛冬已至,月色渐浓,南城郊外的一条小路上尘土飞扬,“哒哒”的马蹄声不绝于耳,月色下,几道黑影一穿而过,直接奔向了云来客栈。

这云来客栈位于南城郊外的一处荒蛮之地,平时鲜有人会踏足此地。而且这客栈向来便有个规矩,来此客栈的,无论是打尖儿的,还是住店的,都必须得是江湖人士,退一步来说,也就是来客必须得会点拳脚功夫,你才能踏进这客栈的门。

“欸,你们听说了吗?这“玄羽令”又一次重现江湖了,这恐怕在江湖上又得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了……”

云来客栈内,大家都在小声的议论着那曾在江湖上引起一时轰动的“玄羽令”。这“玄羽令”本是一百多年前由当时的武林盟主傅天承所创的一块能够集结各个武林门派的令牌。此令牌由九天玄铁打造而成,其状以上古貔貅为形。传闻当时“玄羽令”一出,各个门派为表忠心,纷纷歃血盟誓,唯“玄羽令”马首是瞻。但这“玄羽令”历经百年风霜变更,早已无人见过它真正的样子。

客栈内众人纷纷议论,那供人取暖的炭火也烧的愈加热烈,让人也渐渐的有了一丝的睡意。忽然间,只听得“砰~”的一声,客栈的门便被人从门外一脚踹开,门外的阵阵寒意突然侵入,让人全身都打了个激灵。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扰了爷的美梦”。一虬髯大汉二话不说便拿起自己的大刀向来人挥了过去。

李二娘刚从后厨打完酒回来,刚一掀帘便见到那虬髯大汉挥刀挥向了东方炎,心里一个哆嗦,脚下一个“移步换影”赶紧过去挡在了东方炎的面前,双手挡着那把即将挥过来的大刀,声音微颤道,“使不得,这位爷,这可真是使不得呀~”。

“老板娘,你这又是干甚?”虬髯大汉见状,心里一惊,忙收回了大刀,他可从来不对女人下手。

李二娘见他收了刀,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她定了定神,刚想开口作答,一旁坐的一位脸带伤疤的男子却突然好意提醒道,“这位兄台,你可知你要把刀挥向的那个人是谁?”

虬髯大汉揉了揉眼睛,看向来人,只见来人身着宝蓝锦羽金丝裳,腰系岑丝墨玉佩,手握一把碧海丹青剑,眉目微蹙,昂首而立。

“东方炎!”虬髯大汉心中暗惊道,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

这个江湖上,能穿得起金丝裳,佩得起岑丝墨玉,而且能手握碧海丹青剑的,也只有东方家家主东方炎了。

现今江湖,四大世家共依共存,东阁燕北寂,西阁孔路翎,南阁岑絮音,北阁东方炎,四大世家势均力敌,鼎立江湖。因此,江湖各路人士也对他们颇为敬畏。

看着眼前这一虬髯大汉,东方炎不奈烦的用手拂了拂袖口上的灰尘,道,“行了,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二娘,我让你准备的房间准备好了吗?”

闻言,李二娘一掩刚才的惊恐,忙转身赔笑道,“您放心,奴家一早儿就给您备好了一间上等房,就等您来呢,您楼上请~”

“嗯”,东方炎满意的点了点头,瞟了一眼呆站在那儿的虬髯大汉,轻哼一声便上楼去了。

夜近三更,客栈内只剩下炭火的火光在不停的摇曳。在火光的照映下,一道黑影落在了东方炎的门前,“家主,据南阁眼线密报,“玄羽令”在南阁岑絮音的手中。”

“知道了”,东方炎微闭双眼,峰眉渐舒,嘴边划过一丝冷笑。

话罢,客栈内只剩下摇曳着的炭火。

【贰】

絮音阁内,南阁家主岑絮音正背窗而立,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现如今,“玄羽令”重现的消息已传至整个江湖,江湖各路人士皆是虎视眈眈,已视其为囊中之物,必定势在必得,趋之若鹜。

“玄羽令”本是百年前时任武林盟主的傅天承所有,可谁曾想,江湖门派之中竟滋生败类,想夺取武林盟主之位,便买通了服侍傅天承的侍女,在他的日常饭菜之中下了剧毒,想夺取“玄羽令”,统治整个江湖武林,成为武林盟主。

傅天承垂危之际,将“玄羽令”交给了他妻子的兄弟的好友伍自衣,也就是南阁的第一代家主。伍自衣为了不负傅盟主的重托,白手创立南阁,接收弟子,精心培养。伍自衣为了避免同样的悲剧的再一次重演,便将这“玄羽令”世代相传,让世代南阁家主倾力护之,绝对不能落入那居心叵测之人手中。

“师父~”随着一声轻唤,一位年约十七有余的妙龄女子迈入了絮音阁,她一袭白衣,遗世独立。

听到女子的呼唤声,岑絮音转身对着她,眼前的这位女子早已出落的楚楚动人。身着一袭白色烟云洛水逶迤裙,三千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轻轻绾起,鬓角几缕青丝,微风轻轻拂动着她的青丝,霎时尤如九天玄女下凡,美的不可方物。岑絮音心中渐暖,眼底不经意间闪过一丝柔情,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岑絮音走进,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一笑,“觅儿,你回来了”。

“师父~师父~”她从梦中惊醒,眼角滑落的泪珠融化了地上的皑皑白雪。她一袭红衣,手持溯雪剑,倒在了那片雪地上,当她醒来的时候,积雪却已经覆盖了她半个身子。

当日师父让她带着“玄羽令”离开絮音阁,以种种虚有的罪名把她逐出师门,她离开絮音阁三日后,北阁东方炎便带人血洗絮音阁,絮音阁中三百弟子无一幸免。至此,作为絮音阁唯一生存的弟子,她便遭到了江湖之中各大门派的追杀。

碧水亭一战已经让她身受重伤,还好天气凛冽,伤势没有恶化,她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疗伤的地方,避开江湖人士的追杀。

她拨开了堆积在自己身上的积雪,拿起一旁的溯雪剑,支撑着自己从雪地中爬了起来。

兴许是由于倒在雪地里太久,纵使她身上伤痕累累,她都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痛楚,她往周围环视了一周,是在一片空白的雪地里,眉眼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只有离自己大概五里处有一虛掩的柴扉,看着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她一步一步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虛掩柴扉处,只在那雪白的大地上留下了一串鲜红的脚印。

后来,她在一间竹屋内醒来,她还记得她醒来的时候,有一缕阳光透过竹屋的棱窗洒在了她的身上,那是一份她久违了的温暖,外面竹影深深,群鸟鸣啾,溪水潺湲,她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就好像从前的种种皆是梦境一般。

那一刻的感受她真的记了好久好久。

再后来,她伤势渐好,才得知救她的人是这竹屋的主人,名唤陆商,是一名医者。只听闻他常常一袭蓝衣,出入这山水之间,偶尔上山采药,偶尔傍篱修菊,偶尔竹林听雨,偶尔赌书消茶,但这些也仅仅只是听闻,她从未见过他。

那天,她无意中走到了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心中却生落寞之情。这外面与絮音阁不同,在絮音阁,她每天除了练剑便是完成师父布置的不同的任务,周而复始,别无二致。可这外面的世界一个带有烟火气的世界,仅仅在这条街上走着的,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大家各安其态,各立其身,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曾经有过那么一刻,她也希望过这样平凡的日子,远离一切江湖纷争,做一个寻常家的女子便好。

【叁】

后来,她终于见到了他。他果真如他人口中所言一般,是一位不染纤尘、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

听这里的人说,这附近百里处有一村子,有一年闹了瘟疫,寻常大夫都不敢踏足,唯有他一人敢去。他去了那村子将近半年,只凭一人便治好了村子里上百口人的疫病。

听此,她为之动容,他就像是那冬日里的一道暖阳照进了她心底的那一泓寒潭,让她冰冷了十几载的心又开始逐渐沸腾起来。

那一年,她伴着他竹林听雨,抚琴弄剑。他陪着她闲窗诗话,煮酒烹茶。

那一天,他亲手给她做了桃花糕,“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一块小小的桃花糕上竟刻了一整首《桃夭》。而且字迹十分清晰。她拿着那块桃花糕嫣然一笑。

她曾经听人说过,即将出嫁的女子一定会吃到夫家家中拿过来的桃花糕。这是一种婚嫁风俗,意蕴婚姻和谐美满,子孙满堂。

那天,她一袭红妆,十里花嫁,以天地为誓,以日月为媒,成为了他的妻子。

可谁曾想,新婚之夜,血染红烛,他将一把利刃刺进了她的胸口,拿着“玄羽令”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竹屋。

也许这一天,早在碧水湖的那一眼便早已注定。

他本是东阁家主岑北寂,也是当朝的九王爷,为了巩固他在朝堂的地位,他必得利用这江湖中的各方势力,而这“玄羽令”便是能帮助他得到权势的最快的方式。

那日他在晚风亭饮酒,却恰巧碰上那么一幕,那时,东方炎已经在江湖散布了“玄羽令”的消息。因此,他才化名陆商,成为了她心中的那一缕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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