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
前两天听别人讲她得了肺纤维化,这事儿在我心里没有激起多大的波澜,因为她给所有周围跟她有关系的人都造成过不通程度的伤害。
贺兰英,这个名字所伴随的是气人有、笑人无的品性,是一脸阴笑和毫无亲情牵挂的心,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甚至连她的孩子都不能占一席之地。
从辈分上来讲,我应该叫她二婶,这称呼带给我的是一张总耷拉着的一张脸,黑红的肤色,重重的法令纹让她的牙床突出得很明显,一双小眼睛总是掂量着别的人或者别人家的物件。
记得我小的时候,她经常到奶奶家来,但从不拿正眼瞧我。她生的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这种身板在农村里很是吃香,属于有力气、能干活、能生养的类型,所以她嫁给退伍兵二叔算是门当户对。但她进我家门没多久就撺掇着爷爷奶奶分了家,她和二叔理所当然地占了刚建的新屋,我和妈妈则只能住进奶奶家院子里的一间茅草的偏房。
妈妈的娘家比较富有,解放后评成分的时候就被评为了富农。没想到,二婶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个事,一嫁过来就要在家里闹革命,还到妈妈教书的学校去揭发妈妈,愣是把还在给姐姐喂奶的妈妈给闹成了隔离审查。当时妈妈的异母妹妹我大姨正去看望妈妈,一看自己的姐姐和还在襁褓中的婴儿受到了这个待遇,非常气愤,直接找到了学校大闹了一番。后来,大姨就把才几个月的姐姐抱回了姥姥家抚养。
在妈妈终于调动了工作和爸爸团聚后,二婶和我家的来往少了很多,只是过年的时候二叔会过来看看自己的大哥一家,顺便看看能带点啥走,而二婶是很少一起来的。
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二婶开始每年都会到我家来,即使是身体不舒服也要挣扎着来我家躺上半天再回去。
妈妈特别不喜欢二婶,因为她年轻时候的欺凌,因为她理所当然地占着我家的便宜还挑三拣四,因为她从来都是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
疫情前的几年,每年春节我们几个都要准备好劝合闹别扭的爸妈,究其原因就是在刚走的二婶。
基本情形就是,过了年的初三、初四的样子,二婶保准率领着至少3个孙子辈的孩子到我家来拜年,我那总是把长兄的形象挂在心头的爸爸,就会每个孩子都塞个几百块钱的红包。反过来,我弟弟、我姐姐家的孩子同时也会礼貌的给二姥姥、二奶奶拜年,我们这位二婶就会秒变菩萨,只二乎乎的笑着回应几句,红包是不可能给的,一毛钱的也不行。
我们当然会很不高兴,孩子们也特别失望。但一看到爸爸尴尬的表情,就只能憋回去了。转头偷偷地安慰妈妈,我们就当这钱是哄爸爸高兴了,管他送给了阿猫阿狗呢!
妈妈是非常不爽的,经常唠叨着就落下泪来,为自己年轻时所受的苦和累,为爸爸没立场的愚孝和长兄情怀。
有时候,我们实在看劝不过来了,就会跟妈妈说:“爸爸也是太没原则,要不然您跟他离了算了,跟他离了,可以轮流跟我们住。”每每这招最灵,只要一提,妈妈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二婶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媳妇是二婚,嫁过来时带了一个女儿。两个人本来感情很好,又生了一个儿子。结果二婶非要去和大儿子一家一起生活,最后也不知道她使用了什么手段,搞得大儿子和大儿媳差点离婚。
轮到了二儿子,二儿媳非常聪明,直接把新房子给她空了出来,面上说要让她住好的,然后自己带着老公和孩子躲到了自己父母家。
就是这样一个总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祸水女人,现在终于停止了破坏,这真的是只有上帝出手才能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