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从歌里听出故事。
我想写一个故事,没有过滤,没有酝酿,还想写一句欠了好久的对不起。
今天突然听到一首歌《下一条微信》,让我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我说过会一直陪着她的人。
时间回到那年高一,天气刚好,微风不燥。
我倚在走廊,听风在耳边呢喃,看远方一点一点消失的夕阳,还有那本不肯离手的书。我总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热闹的人群。
那天我刚好撞见你,你嘴角上扬的笑让我有点不知所措。看你走进班里,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同班。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孤独,捉住一个人就会不停得到说着心事。
忘记我们时怎样认识的,忘记了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过的话,也忘记了有多少个你陪着我的夜晚。
考试失意你鼓励我,心情不好你安慰我,我一个人在外面你会担心我,每个晚上不间断的晚安,每个一起在走廊畅谈的晚上,每首我们一起听过的歌。
我曾许诺过你,会一直陪着你,可后来我发现,我就是个骗子。
后来我遇见了她,我忽略了我身边所有的温柔,忽略了你。说什么会一直陪着你我都忘了,其实我一直都很内疚,高三那会,我们不再同班,偶尔我还是会靠在走廊,总是会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会。想过回到过去的日子,可是一次次我看到你的身边有那么多对你好的人,我却不忍心再因为我让你伤心。
一直想说对不起,可每次把编辑了很久的信息都删了。每次听一首歌就会想起你,我写了一整年的信最后还是没有给你。
我每次唱《我怀念的》,唱一次哽咽一次。
我以前不懂什么叫:“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又或者是:“我怀念的是争吵以后,还是想要爱你的冲动。”
那时我总觉得,做人要洒脱。该走就走,该散就散,不要留恋,因为留恋本就没有意义。那时向往炫酷的生活,敬往事一杯酒,谁也别回头。
本以为我们都可以洒脱地走,可偏偏回忆拖着你。
你不可能不回头,你只能步步向前,步步回头,一步步挣扎慢慢走。
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感情里的自尊是什么。
自尊是你在他消失的时候急得满世界找他,去任何他可能出现的地点,也要在街角看到身影的时候假装路过不经意。宁可让他觉得你不在意他,也死要面子活受罪怕自己过于爱上他。
自尊是你怕狼狈,有人爱恨都明显,可你偏偏死要面子难过都收敛。有人摔得痛,跌得狠,不顾一切,可你强装冷静宁可不说破。只剩下你一个人在夜里,没有人给你一句安慰。
可惜当你懂这是你自尊的时候,这自尊已经跟你如影随形了。
你有时也恨这种自尊,为什么不能直接一点?为什么不能软弱一些?
可你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我最近一直在听《突然好想你》,这首曾经红遍大街小巷的歌。
我知道有阵子人们害怕说自己喜欢五月天,就好像你喜欢某个人一样,你怕别人说你跟风。
可那又怎么样呢?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以前我从来不怕朋友突然的关心,只怕朋友跟我渐行渐远。后来你要一个人住好几年,你才明白有时候人就是这样,遇到再大的事自己扛,忍忍就过去了,听到身旁的人一句安慰就瞬间完败。
你怕的不是冷漠,怕的是突然的温柔,怕的不是自己吃苦,怕的是身边的人为你难过,怕的不是日子难熬,怕的是你自己辜负了这段日子。
可当你明白这些道理的时候,你已经失去了。
失去那些朝夕相处的朋友,失去那些平凡恬静的过往,失去了软弱任性的权力。
你终于明白你已经成长成了另一个人,他们不知道你会难过,他们不知道你也会哭泣,你只能一直坚强,假装自己从来不难过。
人难过起来听什么歌词都像在听自己,所以最怕只听旋律的你开始听歌词。
李宗盛《山丘》里一句,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喋喋不休,再也唤不回了温柔,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在什么时候。
林夕《再见二丁目》里那句,原来过得很快乐,只我一人未发觉,如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衫薄。
又或者周杰伦《我不配》里唱,这感觉已经不对我努力在挽回,一些些应给体贴的感觉我没给;你嘟嘴许的愿望很卑微在妥协,是我忽略,你不过要人陪。
通通都要失去后才能明白。
《温柔》那句“天边风光身边的我,都不在你眼中;你的眼中藏着什么,我从来不都不懂。”
非得你自己去经历过,你才明白,什么叫“你的眼里有全世界的灯火,里面偏偏没有一个我”。
如果可以,我多么希望你永远听不懂这些歌词。
可偏偏有些歌唱的就是你自己,可惜当你听懂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像极了我们想要挽回一个人或者一段时光,偏偏要失去了才拼命挽回。
那些年少轻狂的好日子,一懂事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