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回忆录】父亲的病

2020-11-14  本文已影响0人  快乐精灵_hy

      那时我不满两岁。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奄奄一息的躺在土房内的门板上,已不能说话了,也不能动了。后来我大了些,听母亲讲诉了父亲得病的全过程。

      那是一九五0年,西安解放不久,由于战争的创伤,百废待兴。社会治安比较混乱,红色政权正在巩固和建设中,村里少数不法分子和组织还在活动,共产党正在土改和肃清反动势力。

      解放了,人民已经得到政权,穷人的生活也好多了。由于父母的辛勤和夜以继日的拼博,我家经济状况和生活有了明显的转变,也攒了一些小钱,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购置了一架破轱辘车,买了一匹瞎了一只眼的老马,对种庄稼来说已经很方便了。尽管是破车瞎马,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人工操作,全家人还是很高兴的,但好景不长。

      父母还在进一步计划今后的好日子时,突然一天夜里,全家被一片喊抓声惊醒了。“土匪抢东西了,快来呀,抓土匪呀……”父亲忙披了衣服一猛子翻起身蹦向后院,当时,我家的破轱辘车在墙外的路上停放着,父亲来不及走正门,直接翻过矮墙,来到路上,破车已经不异而飞。再回到院里,草棚下的瞎马,早不见了踪影,父亲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家里人听到喊打声,先是缩成一团,一动都不敢动,待喊打声渐渐平息,才发现父亲已经昏厥,忙找人抬上床,这时,父亲省人事了。

      从此,父亲就卧床不起。家里没钱,请不起医生,住不起医院,只听人介绍一些偏方土药,这些偏方哪能治好人的心病,再后来,抢车马的人也有些眉目了。原来村上的几个在解放前就不劳而获的街痞勾结外村的混混干的,在当时,因为新政府要做的事太多,还腾不出手来教育改造这些村霸混混,我们一个庄户人家,对解放后的新政策新法律又能懂多少呢?就是懂,还怕“土匪”报复,一个弱者,又怎么能敌过村霸混混呢?就这样,不敢追究,也害怕追究,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咽。

      就这样,父亲连惊带气,郁结成疾,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终年42岁。


      只知道老爸很小的的时候就没了父亲,母亲带着5个儿女在娘家所在的村边上落了脚,盖了间破房。后来老爸有了后爹,有了一个弟弟,也就是我二爸。虽然老爸小时候受尽了后爹的打,但在我的童年时的印象里,老爸兄弟俩虽同母异父,但关系一直还不错,但前些年农村搞拆迁,弟兄俩竟也没能逃脱里那因一亩二分地而兄弟反目的命运,已经互不来往很多年。但那都是上一辈人的事,我和表妹,同在一个单位,关系也还不错,那种血缘亲情,是深在骨子里的。

      一九五0年的事,好遥远,虽是老爸的经历,自已家的事,但对我来说,仿佛是看电视剧。想想如今的日子,很难想象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呀,那时的人,怎么会那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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