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风花雪月的年少 - 完稿
1
陆小可背着一个大大的画夹穿梭在盛夏的校园里，身材矮小的她几乎被掩盖在画夹里。
每次路过篮球场她都会停留片刻，双手插在裤兜里看着球场上飞奔的男生不知疲倦。
自然这些男生堆里有我，而且我能分外的感受到陆小可的目光在有意无意的停留在我身上。
直到后来有一次我们的篮球“匪夷所思”的滚到陆小可脚下，我追过去，为了救球我差点撞到陆小可身上，陆小可下意识地向后躲闪，才得以保全自己。
“不好意思，没碰着你吧？”我明知故问。
陆小可捡起来拍了几下，双手抱着递给我，礼貌地微笑，露出两颗小酒窝。
“没有！”
“要投一个吗？”我问。
“不了，不会，你们玩！”声音甜美，有点小孩子般稚气。
“你是……学画画的？”我继续着“废话”。
“不然呢？”陆小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画夹，眼神里透露着一句‘你眼瞎了吗？’的反问句。
“喔，你哪个班的？”
没等我说完那帮不知趣的家伙喊我:“哎，老谢，你还打不打了，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啊，看见美女就腿软！”
众人起哄，陆小可害羞的低下头，然后转身快速离去。
“滚一边去，我了个去，看老子不打爆你们。”
这是我和陆小可第一次搭话，有点突然又似乎有据可循。
说实话，陆小可长得还算不错，娇小可爱，天生丽质吧，再配合她的打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动漫里那种日系萝莉少女的风格。
2
此后的几天，我并没有如约再见到陆小可，我的内心多少有些失落。
她该不会被我的这帮球友的鲁莽给吓着了吧？还是我的搭讪太过老土，让她觉得无趣？
“哎，老谢，你倒是传球啊，想什么呢？”队友招呼我。
“我看他这几天心神不定的，想必是有什么心事吧？”
“不会是在想那小妮子吧？”
“哎，你这一说，倒让我想起来了，你们有没有发现老谢这几天打球老是偷偷瞄着球场边。”
“就是，就是，八成他是看上人家了吧？”
……
众人三言两语，我倒没放在心上，随他们怎么说。
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就是看不见她的时候，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打完球去食堂吃饭，二中的伙食永远像喂猪一样，没有一样饭菜能给人眼前一亮胃里一爽的感觉。
一些高一新生一边吃着饭一边问候着厨师的家人，像极了我们刚来那会，而现在我们已经处乱不惊了。
淡定的如同河滩的卵石，没有棱角圆润无比。
我正吃着饭，队友招呼我，说:“老谢，你看那边。”
说着还用筷子指了指。
我寻筷望去，一个熟悉又带着陌生的身影，是陆小可没错。
我的心居然一下子释然了，拨云见日，心情好了很多，顿时觉得这难以下咽的饭菜也变得可口。
“不过去吗？”队友为我指路说。
“过去干什么？”我假装。
“我靠，这货哪天被雷劈了我一点也不意外，这可不像你谢某人的风格啊！”队友集体损我。
这时陆小可抬起头，目光正好落在我这里，她看到了我，她冲我莞尔一笑，而且轻轻地挥了挥手，落落大方那么自然，两个小酒窝老远就能看见。
我也抱以微笑回敬，周身倦意全无，恨不得再吃两碗饭以示礼貌。
“还呆着干嘛？赶紧过去啊，没看见小姑娘都冲你招手了吗？”
“招什么手，我看明明是挥手啊！”
这帮“损友”又开始调侃。
当我抬头再看那个位置时，陆小可已经消失不见了。
3
几天后晚自习前，队友几个凑到我桌前，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像审查犯人一样。
“怎么，各为好汉是要劫色吗？”我调侃。
“劫你妹！”老k，我们队长接着说:“你小子想好怎么请客吧你！”
说着把一个本子扔给我。
“这什么？”
“打开看看！”众人齐声。
“不会是在座各位的遗书吧？”我开个玩笑。
“我靠，给我打！”队长一声令下，我的身上挂满大汉。
一番“打斗”后我打开本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不是别人，正是陆小可。
陆小可梳着马尾辫，穿着一身白色碎花长裙，站在一片花海之中，阳光正好，笑容可亲，如同降落人间的天使。
“别光看照片啊，哎，你看，哈喇都流出来了，看后面。”老K说。
“我靠，你们哪搞来的这些信息，这么三八，连生辰八字都有，我去，这也太过分了，还有三围，你们这帮禽兽。”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暗暗兴奋不已。
“这你就别管了，说说，周六出去上哪哪嗨？哥们几个为了你可是煞费苦心啊！”
“二中食堂，老地方啊！”
“靠，看来，哥几个是狗拿耗子啊！”老K叹口气说完，众人一哄而散。
队友们散去后，我又拿出陆小可的照片，看了又看，越看越欢喜，心里像开了花。
这就是我一直想要寻找的那个人吗？这两年我一直没有谈过恋爱，是因为我始终没有遇见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女孩，而现在她就这样出现了，以一种始料未及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眼前。
或许，这就是冥冥注定的缘分，在不经意间，如期而至。
4
有时候，幸福来的太突然反而让人蹑手蹑脚，不敢上前。
我承认我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更没有追求女孩子的经验。
还好我有一群“臭味相投色胆包天”的队友，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动下，我终于下定决心去追求这个女孩。
那天是周末，同学们都放假回家了，而像我这种离家远的一般一个月回一次家。
晚上我去操场那边的艺术楼溜达，想来个“偶遇”，陆小可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画室画画，而且每晚她都是最后回宿舍的那个。
当然，这些信息都是我的那群“中国好队友”透露给我的。
我偷偷的趴上窗户，教室里寥寥无几几个人，陆小可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在作画。
确认无误后，我下楼坐在花池边上静静看时间流淌，期间我抽完了老K的半包烟。
我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的漫长。
终于艺术楼的最后一盏灯熄灭了，行动开始。
听着楼道里的脚步声，陆小可很快就下来了，我不紧不慢上楼，手里拿着画夹。
“哎，你不是那个……？”陆小可转过拐角一眼认出了我。
“是啊，是我，好巧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我撒谎撒的心惊肉跳。
“喔，我每个周末都在这里画画到很晚，你呢？你怎么也背着个画夹？”
“喔，我啊，我……”我的大脑居然在那一刻一片空白，整理了一下午的台词瞬间忘得一干二净。
“哦，我也是学画画的！”我开始语无伦次，说完自个都觉得假。
“你不是校篮球队的吗？怎么？改行了？”陆小可话里带着笑意。
“没有，我就是……”天杀的，此时此刻我真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你就是想认识我，对不对？”陆小可似乎看穿了我的内心，故意说。
“不是……”
“不是？”陆小可皱了皱眉。接着说:“没有一点创意啊！”
我感觉气氛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陆小可打破沉默，居然干脆利落地说:“我们做朋友吧！”
5
和陆小可成为朋友后突然感觉生活越发充实，以前不打球的时候队友们在一起不是抽烟就是喝酒。
现在只要一有空就往画室跑，陆小可画画，我就坐在她的身后，看她认真挥笔的样子。
陆小可问我懂不懂画。
我说:“目不识丁。”
陆小可笑了笑，说:“难为你了。”
我说:“要不，你给我画一张画吧？”
“画你？”陆小可呵呵的笑着，接着说:“肖像画我可没学过，我怕画不好。”
“没事，就当练练笔。”
陆小可开玩笑说:“还是算了吧，万一哪天我出名了，你不得拿我这画卖个好价钱，那我不得亏死啊！”
我竟无言以对。
后来陆小可确实出名了，不过仅限于学校，她的画每周都会出现在校板报的上，而慕名她的男生不出所料接踵而至浩浩荡荡排山倒海。
陆小可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两三份情书，而她从来没有打开过，有的转手就扔了，而有的甚至直接都丢给我，矫情地说:“哎，真是麻烦，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我调侃说:“没事，咱这小体格也杀不了多少肉，这些男人真是太盲目了！”
陆小可嘟囔着嘴说:“你大爷！”
有一次我半开玩笑和陆小可说:“要不，你将就着把我收了吧，然后对外宣布你陆小可名花有主了，省的每天被这些‘色鬼’骚扰。”
陆小可思索了片刻，露着坏坏地笑，说:“将就归将就，但这也太将就了吧！”
说完撒花地跑了。
我一个人走回宿舍，内心里乱七八糟，陆小可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姑娘。
让我春心荡漾，又似乎狗咬刺猬，无从下口。
夏日的激情都被热浪淹没，热的让人受不了。
陆小可总是半夜偷偷溜出宿舍，然后在操场边的垂柳下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有时候她也会发信息叫我出来，我们俩坐在空旷的操场上然后望着没有边际的夜空谈一些无关紧要喜怒哀乐的话题。
陆小可把头依偎在我的肩上，递给我一个耳机，里面传来石进的【夜的钢琴曲】，这也是我最喜欢的钢琴曲。
陆小可问我，说:“老谢，你说人死后去了哪里？”
我说:“爱上哪上哪，死了再说！”
“没趣！”陆小可不悦。
“那你想去哪里？”我顺着她说。
“我想去一个安静的与世无争没人打扰的地方，再不想看人间烟火。”
“不是吧？来，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没有啊！”
“去去去，你才发烧了，讨厌！”
“你说的这个地方倒是有，不用死也能去。”
“什么地方？”陆小可饶有兴趣。
“尼姑庵啊！”
“我靠！”说着陆小可在我腰上使劲掐了一把。
6
陆小可生日那天我和队友们包了个雅间为她庆贺。
我打电话给陆小可叫她多叫几个朋友她的朋友，一起人多热闹。
其实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想借此机会向陆小可表白。
陆小可说:“你什么时候见我有过朋友？”
听她这么说我不知道该为自己庆幸还是为陆小可难过。
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没见过陆小可有什么可说可笑的朋友，每次都是一个人低着头穿梭在这热闹的校园里，偶尔出现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就是我。
也许是因为陆小可是半途转学而来的吧！
这么一想，我聊以自慰。
生日当天我准备了99朵玫瑰，花了我大半个月伙食费，幸好有一帮队友可以无限期蹭饭。
蛋糕里藏着一迷你版塞-汤伯利的画册，其中那幅被拍出天价的《黑板》也收录其中。
这是陆小可最喜欢的抽象派画家，我猜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一向不会喝酒的陆小可那天在队友们的怂恿下喝了有一瓶啤酒，我能看出来，陆小可有些头晕，脸颊红扑扑的。
但是我从未见她如此的高兴过，那种敞开心扉的放任的不加拘束的。
在陆小可喝掉第二瓶啤酒后，我告诉她不能再喝了，一来我怕她喝多了，毕竟以前没喝过，二来，在她还清醒之时，我要实施我的计划。
陆小可带着一些醉意，说:“谢老头，我要你陪我喝。”
“小可，咱不喝了，一会……”我的话没说完，陆小可的电话响了。
陆小可拿出电话，我瞄了一眼，是她妈妈的电话。
陆小可的手指停留在屏幕上，微微滑动着空气，似乎想接又不想接。
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然后快速向门外走去。
出门之前我听到陆小可冰冷的说了三个字:“有事吗？”
没过多久我就听到走廊外陆小可嘶声竭力的咆哮声，如洪水猛兽般，我从来没有见过陆小可这般抓狂没有理智。
我试图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刚打开门，陆小可鱼贯而入，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微醺的脸颊被两颗小酒窝点缀的格外好看。
“发生了什么事？”我迫不及待地问陆小可。
陆小可耸耸肩，摊了摊手，抿抿嘴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继续喝。”
7
那晚陆小可在喝到第五瓶啤酒的时候，终于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期间我想过拦着她，后来觉得有些徒劳，便任由她了。
陆小可喝醉后我开了一间房，把陆小可背到客房后安顿她睡下。我在隔壁同时开了一间房，想着方便照顾她。
后来觉得不妥，怕她半夜出点啥事便返回她的房间找了个椅子倚坐在她床边。
半夜的时候陆小可开始翻来覆去，估计酒精作祟，有些难受。
我扶她去卫生间，吐过之后好些了。从卫生间出来后陆小可突然抱紧我，然后没有预兆的哭了起来。
我一下不知所措，只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难受，有老谢在，不怕。”
我这么一说，陆小可哭的更加厉害，眼泪很快浸湿了我的肩膀。
我很想问问陆小可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话到嘴边难以启齿。我知道，有些事只能自己承受，别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如果陆小可愿意说，我会促膝倾听，如果是难言之隐，我又何必揭开那层伤疤？
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要下定决心保护陆小可一辈子。
陆小可很快在我怀里睡着了，安顿好陆小可后，我回到了自己房间。
那一夜，我再也没有合眼。
8
生活还得继续，那晚之后，陆小可再也没有提起那件事，就像没有发生一样。只是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她变得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以前她会和我打打闹闹开开玩笑，现在只会偶然对我讲个冷笑话，冷的我直发抖。
而她，来球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偶尔路过，也是停留片刻，大部分业余时间她都炮在画室。
但是她的画却是越画越抽象，我故意问她，想逗逗她，说:“小可啊，我怎么现在有点蒙圈呢？你这画的什么玩意啊？
陆小可用欠揍地表情说:“什么是艺术？艺术就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理解不了的东西。”
“你丫是不是找打？”说着我将“魔掌”伸向陆小可，陆小可吓得抱胸而逃。
那天晚自习后，陆小可发信息约我到画室。
到艺术楼后发现大门紧闭，楼上也是漆黑一片，画室灯也是灭的。
正当我纳闷之时，陆小可忽然从花丛里蹦出来，披头散发，吓我一跳，我以为午夜凶铃里的贞子，差点一脚飞过去。
陆小可见我囧状，在一旁哈哈大笑，说:“你也怕鬼啊？”
“我去，我又不是神，哪有人不怕鬼的”
“其实，人有时候比鬼更可怕，不是吗？”陆小可话锋一转，竟然毫无违和感。
我也没多想，说:“精辟！”
“言归正传，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是想告诉你，明天，我要出去写生实习了，也许要走很久，临走之前，我想再见你一面，如果说这里有我割舍不下的人或事，那就只有你了。”陆小可一口气把话说完，看着我。
我有些目瞪口呆，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么突然？”
“其实，也不算突然，你知道每年艺术生在高三的时候都是要出去考试写生的。”
“什么时候回来？”我的内心有些压抑。
“也许几个月，也许半年多？看情况啦！”陆小可说的一脸轻松，我却难以释怀。
“怎么不说话？舍不得我走啊？”良久，陆小可看着一言不发的我说。
我确实很难过，没想到陆小可说走就走，而以后，我们可能确实见面的机会很少很少了。
“呶，这个送给你，你朝思暮想的勒布朗战靴，很难买到的哦！”
“小可，其实……”
“没什么的，一双鞋而已，可不要有什么心里负担呐！”陆小可嬉皮笑脸地打断我的话。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爱你陆小可，我会等你的。但是我终究没有说出来，而陆小可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那好吧，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不要整天想着减肥，江湖险恶，保护好自己，还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男人婆婆妈妈可不像你谢老头的风格喔！”
陆小可说完这话，突然向前把我抱住，紧紧的。我有些不知所措，没等我做出反应，陆小可已经松开手然后扬长而去。
“谢老头，你一定要幸福！”漆黑的夜色里回荡着陆小可对我最后的离言。
“陆小可，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会等你的！”
我会等你的。我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只是我不知道陆小可是否能够听的到，而且听的明白。
陆小可没有回答，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9
陆小可走后，我感觉自己的世界突然间变的如此空虚，像一座城池顷刻间坍塌，将我埋葬。
我一个人走在陆小可曾经经常走过的路，寒风凛冽，冻结了所有记忆。
以前我看到陆小可一个人穿梭在这条路上时，我觉得他是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时至今日，我才感觉到，其实，这是一份孤独。
陆小可去了很多地方，北京上海天津西安等等，每到一处都会拍一下当地的好玩的发给我，她的生活是多彩的，这让我心生安宁。
而我也已经很少打球了，我也要为我的高考做最后的准备冲刺了，我要争取考到北京，因为我知道陆小可会在那里等我，虽然，她从来没有告诉我她要去哪里。
一晃而过，已经高三下学期了，高考近在眼前。高一的时候，觉得高考是件遥遥无期的事情，现在已触手可及，一切恍然如梦。
陆小可也不再外出学习，她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将文化课补上，而我也一样，所以，我们其实除了在吃饭的时候见上一见，平时都紧张忙碌的为最后的战斗做准备。
只有每晚我们发信息互道晚安的时候才是我一天中最轻松快乐的时候。
10
高考结束后，我顺利的考进了北京，而陆小可落榜了。
造化喜欢弄人，一点不假。
整个夏天都没有陆小可一点消息，自从高考成绩公布后，陆小可就仿佛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任凭我想方设法都联系不到。
直到大学开学我要走的前一天下午突然接到了陆小可的电话，我兴奋不已。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句话用在此时此刻的陆小可身上再合适不过。
金黄色的头发，抹胸吊带，短裙，丝袜，高跟鞋，浓妆艳抹。
“陆小可，是你吗？”我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
“如假包换啊！呵呵，你看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好看了？”陆小可笑呵呵地说。
“没有！”我突然心里堵的厉害，我无法说出这种感觉，像是一种失落感，又似乎无从说起。
“怎么这么严肃？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嗯！”我甚至都不想回答。但是却不由自主的一把搂过陆小可，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的消息，整个夏天你都去了哪里了？”我无法说服自己，尽管我内心煎熬疼痛。
“陆小可，有一句我一直想说却没有勇气说，我想说……”
“你不要说，我知道。”陆小可挣脱我的怀抱，然后将手指放在我的唇上。
陆小可接着说:“老谢，我今天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里？”我慌忙问。
“不知道，这并不重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老谢，我希望你幸福，而且，你也一定会幸福的。我要走了，再见。”
陆小可说完突然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转身离去，坚定而决绝，甚至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而我分明看到她眼里将要滑落的泪水。
我的身体像是被钉住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我没有去追陆小可，看着陆小可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消失在我的眼睛里。
第二天一早去车站，老k已经早早在门口等我，我俩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分别父母后老K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说:“这是陆小可让我转交给你的。”
“什么东西？她没留下什么话吗？”
“没有，好了，先上车吧。”
上车后，我打开盒子，是一封信，还有一张画，我打开画，这是我一张打篮球时正要投篮的画面。
我的心底暖暖流过，画上写着:给最特别的你。下面署名:你的小可。
打开信封，内容如下。
亲爱的老谢。
请原谅我这么冒昧的称呼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踏上了南下的列车，本来有些事我想和你当面说的，但是看到你以后，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我想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这两年来对我的关怀和照顾，让我感受到了别人给予人的温暖，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是你给了我温暖和力量，让我对生活重新充满向往。
其实高二那年你给我过生日是我这辈子最开心也是最难过的一次。
高兴的是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放下所有的开心过了，难过的是就在那天，我妈打电话告诉我他们离婚了，问我跟谁，我告诉他们就当我死了，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我是个包袱了。
其实他们离不离婚我根本不关心，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就从来没停止过争吵，我难过的是那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体会那种感受吗？
从小到大我都寄宿在爷爷奶奶家，我体会不到世间美好只有冷冰冰的人情，直到遇到你，你处处关心我为我着想，嘘寒问暖的照顾我，这让我倍感欣慰受宠若惊。
有时候我故意说你做事婆婆妈妈啰啰嗦嗦像个女人，其实我的内心却是要是一辈子能有这么个人对我婆婆妈妈啰啰嗦嗦就好了。
可是我不敢想，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对我的了解太少了，我不是什么好姑娘，也不是你嘴上说的那种冰清玉洁纯情的女孩，你所看到的那一切不过是我装出来的罢了。
而我这样的女孩是不配谈恋爱的，更不配拥有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思，你喜欢我，可是你从来没有勇气说出口。你的那帮队友调查我信息我一开始就都知道，还有偷走了我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我最喜欢的一张，所以一直随包带着，现在就当送给你了，那是最好的我。
以前你就想让我给你画一幅画像，现在终于大功告成，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那是我高三那段日子外出学习考试的时候开始画的，直到这几天才完成，每当我画的时候，我就想象你在我面前，让我不孤单。
你现在手里拿的是原稿，复印了一份被我带走了。而且这也是我画的最后一幅画，我的所有画、画夹、画笔都卖给了收破烂的了。
好了，不说了，祝你幸福，你一定会找到一个配的上你的女孩，而我，不过是你生命的一个过客，就此遗忘。
再见！
我的眼泪不自觉地滑落，滴在信纸上，就像为这段年少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句号。
我掏出手机拨出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列车疾驰而行，车窗外一幕幕画面消失不见，就像我风花雪月的年少。
列车播音响起一首歌:
没有谁能够想到
你会出现在我身旁
也许是命运开的玩笑
不敢太靠近你的身边
怕你会嫌烦
只有一个人默默孤单
是什么让我们遇见了
是什么让距离更近了
不奢求你多好，给我多一点微笑
你只是一个过客，从我的世界路过
我不敢太多不舍，怕你看出我难过
也许我想的太多，却不能给你什么
努力把伤心变少，笑容变多就好了
我只是个陪伴者，陪着你伤心难过
寂寞它每天数着，你那么多的失落
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我现在有的
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我一直都记得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