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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的列车31 想去张家界

2019-09-29  本文已影响0人  阿摄儿
西行的列车31 想去张家界

文/阿摄儿

车行至张家界景区的时候已经近正午,望着雾气蒙蒙的天门山,感觉要去拜见某位神仙去了。

天门山有一个非常奇特的洞口,在满月的晚上,月亮和山洞映衬在一起一定是一副非常美丽的图画。当年有位飞行员驾驶飞机穿过那个门洞,想想一定是很壮观的一幕。

后来有飞行翼的世界高手来挑战,有一位高手失手将自己的事业和青春留在了这青山绿水间,常人觉得是一种遗憾,对于选手自身也不失为一种浪漫的归宿吧!

如果想把张家界的所有景点都玩一遍可能需要一个星期。考虑到有小朋友,体力没有那么好,比较轻松的走法是先游金鞭溪,爬山放在次日。我们四个人爬到袁家界的顶峰去看阿凡达的拍摄取景地,同行的一家三口准备乘坐百龙天梯上去。

金鞭溪没有太大的海拔高度,距离还是有一些的,全长7公里多,走走停停需要3个多小时,我们这个临时的小团队不似正规的旅行团,走的快的就在前面等一会儿,集合了继续。如果换做以前,可能会心急,对于我现在的状态,可能最不急的就是我自己吧!那么美的风景,看着匆忙赶路的游客,我以前不也像他们一样吗。

我们是来看风景,还只是在赶路。

我来过,我没有记住什么,没有感触什么,唯一留下的就是到此一游的一张照片而已。

现在,我来给我的朋友们留下一张到此一游的照片,他们很客气的帮我拍照,我客气的婉拒了,“不用了,你们玩的开心就行,今天我就是你们的专职摄影师。”

大家非常开心,唯一有一张照片是大家执意要一个合影,我请路过的游客帮我们拍了一张合影。金鞭溪在袁家界的山底,山顶的狭缝中阳光照下来,那个景点有个很美丽的传说。据说当年沉香劈山救母,将山劈开一半,有神仙提醒他,“孩子,你劈错了,你应该劈开的是华山,你母亲在华山下”,于是就有了这个巨大的裂缝,我们权当是玩笑话吧,但是也给旅途增添了许多乐趣。

我的相机里面大多是民居和风景等和我专业相关的照片,有时候翻一番,很少看到自己的照片。

旅行的地方越来越多,对于是否拍一张照片给亲人和朋友们看看,已经觉得不是那么重要,旅行之与我,是自己的事情。是旅行本身,不是旅行给人家看的。

有一天,如果我头发花白,手里握着我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老太太的手,一起回忆我们走过的千山万水,或者再有一个小孙子在旁边聆听作为我们的观众,就很知足了!

爬山就是一种修行,这种过程大部分很枯燥,也是一个人反思生活的绝佳时刻。

大学毕业工作了几年后,感觉体力有所下降,不如读书的时候。我们工作室几个朋友一起爬华山时候留下一张照片,当时刚好是我开办摄影工作室的时候。

那时一米七八的身高,体重只有一百三十多斤,我们从山顶返回的时候,在华山北峰的一筒石碑前,黝黑的皮肤在晨光下反射着青春的光芒,双手打坐,五心朝天的姿势,目光炯炯。

头上系了一条红色的缎带,上山的时候请的一种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现在看到那张照片就会感叹,年轻真好,所以趁着年轻,体力好还能走得动,去看看这个大千世界吧!不然我们很快就老了。

爬华山我们夜里出发,虽然带了两个女生,但是带了两个女汉子,因此我们选择了最有挑战的玉泉院上山,徒步登顶东峰看日出,晚上九点半左右出发。

我们四个男生是摄影部的三个老板和一个老乡,两个女生一个是老侯的妹妹放暑假来玩,另一个是给我们做模特的小莉,不是我们系的,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对面另一所的大学的学生。偶然来摄影部玩,我就帮她拍了一组写真,她非常喜欢,我们也喜欢,留下一组照片挂在我们的宣传栏里。小莉灵巧可爱,性格调皮经常混迹在我们摄影工作室里,和一帮男生称兄论弟。

那天我们在摄影部讨论爬华山的事,小莉刚好在,非要缠着一起去。

她是那种精瘦精瘦的女孩子,看着会被风吹倒,其实很有力气,甚至和我们一些男生掰腕子都不会输。

“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我也不担心她的体力问题。

那天恰好是一个满月之夜。男生每人背包里背着水和一些干粮,登山最缺的就是水,夜里登山,很难在中途买到补给。

每人一把大手电筒,是那种灯头很大,里面至少三节一号电池的手电筒,打亮的时候一束光射向夜空,像探照灯一样。

虽然是夏天,地处西北地区的深山里仍然有一丝凉意,特别是夜里寒气重,随着海拔升高,气温会逐渐下降。我们每人都带了外套,如果是登顶等待日出还需要棉衣,因为带着太沉重,大部分登山的人会在山顶租大衣来御寒。那种黄色的军大衣,这种大衣很多时候会出现在刚刚解放时候的电影和知青电影当中。如果怀旧,可以尝试登山看日出,满山都是。

夜里爬上的人并不少,特别是暑假,很多外地来的游客利用暑假带孩子出行,或者放假的大学生和中学生都加入进来。星星点点的手电筒光蛇形蜿蜒,直至和天上的星光衔接在一起,煞是好看。

爬到背着月光的一面,抬头可以看到月光将对面的峭壁照的白亮,松柏的影子像剪纸清晰的贴在石头画布上,静静的一动不动,偶有惊起的山鸟长鸣一声,伴随着翅膀拍打的声音才打破这种宁静。

攀登至一线天的时候,因为人多,我们不得不等候,前面一个人仿佛站立在后面人的头顶上。手电必须用绳子系着两头,背书包一样斜跨在身上。解放出两只手,手脚并用才能通过这种危险地带,所以也就理解了为什么猴子要比人类更善于爬山、爬树。除了四肢并用,它们甚至还有一条灵活的尾巴帮忙。

凌晨三点左右我们到达金锁关,这是一个分界线,可以通往华山的不同主峰,很多情侣或者有点迷信的人认为买一把铜锁,刻上祝福的话,就会给自己带来好运,有点像祈福的感觉。这种活动本来是一种商业活动了,因为相信的人多,就带有了一种仪式感。

有一次,在法国也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塞纳河上的一座桥被多年来游客锁满了大铜锁,那座桥因此不堪重负,有被压垮的危险。政府终于出面拆除了所有的铜锁,毕竟一座桥的主要公用还是保证交通安全为主的。

那时候我心中暗笑,为什么外国人也会迷信这种说法,那里的渊源,或许追溯一下发现来自中国也说不定。

爬华山是我人生中爬的第一座超过千米的高山,华山的名气和险峻也值得我把第一次献给它,虽然华山并不在意。

我和小莉体力比较好,爬一段,我们就在前面等一下大部队,到金锁关的时候居然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见喜子和老侯他们慢慢上来。

“你们没有拴一把金锁吗?”喜子打趣我们。

“锁太贵了。”我也开玩笑。

金锁关距离东峰还有一个小时路程,赶上看日出时间是够的,也不能太早到达,峰顶气温比较低,即使有棉大衣可以租,呆的时间长了,身体受不了。我们没有带厚重的衣服,水和食物已经占据了背包的一大半重量,夜里也没有地方买补给,这些东西必须带着。

后来这段山路我们一起走,慢慢爬,到达观日台的时候将近凌晨五点,东方的天际已经约略有些发白,看起来距离日出的时间不会太久。

早些登顶的游客各自占据了比较好的位置,各式各样的相机架起来准备拍日出。也有专业的摄影师,支好三脚架,架起了大炮筒,那时候我们是有个摄影工作室的,我的海鸥单反升级成进口的美能达,不是现在的日本主流相机尼康和佳能,那个时候如果考虑这种主流相机,价格昂贵,不是我们学生能够承受的起。

即使这样,在学生群体里也显得鹤立鸡群了。很多同学假期出游只租一台那个时候流行的傻瓜相机。我还背了三脚架,找到一个制高点,像模像样的卡上遮光罩,那支18-135的镜头也显得有那么一点专业的样子。不是主流镜头,是副厂生产的PC卡口,非全画幅镜头,但是对于我们这种业余的摄影爱好者,已经足够好了。

军用棉大衣也很难抵挡山顶的寒气,我们还是低估了高海拔的冷。

特别是两个女孩子冻得瑟瑟发抖,开始几个人挤在一起,后来发现越坐越冷,我提议大家还是活动起来,运动了一会儿,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在背风的大石头后面听到有人喊,“太阳快出来了,”赶紧回到拍照的机位上,头顶上的天空是深蓝色,随着视线沉入地平线,由墨蓝转蓝,然后橙红色,最后鹅黄色,中心发白,太阳还没有露出头顶,大家焦急的等待,身边已经有闪光灯在闪动,有些游客在拍人物,日出不需要闪光拍摄,再亮的闪光灯还能比太阳更亮吗!

一生中体力最好的时候去做最需要体力的事情,十年弹指一挥间,我们又要爬山,物是人非,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故事聚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吧!

刘苏和我走在后面,思琪和大勇比我们走的快,走一段就等等我们。

袁家界的山远远没有当年的华山那么险恶,自古华山一条路都走过了,这里的山就显得容易的多。有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以前经常会引用,但是并没有深刻理解诗中的深意。

像这次旅行,走到凤凰的时候,才感觉自己之前的生活有多么苍白。如果说事业有一点瓶颈给自己一定的时间来解惑需要这次旅行,那么说到感情,真是不值得一提的往事,那个过往的旅人没有过刻骨铭心的痛呢!

“你有过真正爱过的人吗?如果你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唐突也可以不讨论。”我问刘苏。

“算有吗?我不知道之前的男朋友算不算,我总觉得缺乏安全感。”

“你指的安全感?”

“你有没有过和一个异性在一起觉得就像父母那样安心,就是他不会离开你,任何欢乐或者痛苦都可以和他分享。”

我犹豫了一下,想想和静的八年恋情,要说没有也有些绝对。但是我觉得静有很多事瞒着我,也不是我不愿意和她承担或分享。

“我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情,我之前的女友有些事没有告诉我,我也就无从帮助她。”我甚至和刘苏谈到静的父亲。

“她的家庭有点复杂呢!”

“是的!”

“我也曾经想改变这种状态,你知道,我,也可以说是我们付出八年的时间,最后失败了!两个人都伤痕累累!”我苦笑了一下。

“我甚至都没有遇到过愿意和我厮守一生的人,嘴上说的和行动永远也不一致,这或许也有我自己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如果说我想有一点事业,或者是追求,你不要笑话我。”

“怎么会,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理想的自由,不要觉得理想很遥远。我不记得是那个名人说过,生命本身是没有意义的,是我们的追求赋予它意义,生命真正的意义诞生于积极争取的过程里。”

“这话有点深奥呢。”

“嗨!你们快一点啊!”显然大勇和思琪在前面已经休息了有一阵子了,他们现在看起来聊得很开心。

思琪还是个大学生,很单纯,大勇那些江湖故事会不会吓到她。

大勇猛一看,就是个朋克青年,纹了两臂花袖,有点坏人的感觉。开始我也觉得,交往几天后发现,他是个很热情善良的大孩子。开始思琪也被他的外貌震慑了,死活不愿意和他搭伴。是大勇当着刘苏的面保证不会吓唬思琪,两人才小心翼翼走在前面。

“你们体力真好呢!”我不禁赞赏一下他们的年轻。

“是你们一直在叽叽歪歪唠嗑,那里能走的快!”大勇觉得我和刘苏的重点不是爬山。

“你以为呢?”刘苏瞪大勇。

“好吧,但是这聊天也不是地方,累的快断气了,哪有力气说话。”

“刚才还夸你呢。”

“那我们继续了,你们断后吧!”

大勇说完,和思琪先走。

“我们刚才聊到那里了?”刘苏问。

我和刘苏索性坐在刚才大勇休息的石头上,继续我们的话题。

“好像是说到理想吧。”

“是不是很虚无缥缈的一个概念!”刘苏补充了一句。

“恰恰相反,很真实的,真实到你触手可及,我在上海的生活就是我在青岛时候的理想。”

“那你岂不是很满足,为什么离开上海开始这段人生苦旅。”

“你怎么说话越来越有文化?”

“我也在读书呀!之前吃了没文化的亏。最近看余秋雨的《文化苦旅》,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感觉余秋雨是个有文化的人。”

“余秋雨的确是有文化的人,文化认知让自己不满足目前的生活,理想就是你内心的欲望,什么时候满足什么时候就是实现理想的时刻,否则,永远在追寻理想的过程中,保持一种痛!”

“虽然不太明白你讲的欲望,但是追求的过程不也是一种快乐吗?人终有一死,死亡当然被认为是痛苦的终结,那么走向生命终结的过程相对于死亡来讲不都是一种幸福吗!”

“那么你的理想呢?你在追求什么?你在这个过程中快乐吗?”我觉得我们在讨论哲学问题了。

“我快乐还要来缠着你爬这座山吗?认识和行动是分开的,认识到并不等于能做到,这才是痛苦的根源。”

“你说你高中没有毕业,我现在开始怀疑了!”

“我高中没有毕业难道就能不能继续学习吗?你以为大学,硕士毕业就比一个混社会的青年对生活的理解更深刻吗?”

“好吧!你赢了!”我也算个名牌大学的硕士,我觉得辩论这个方面不如社会青年。

“其实,如果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谁愿意混迹在那种污浊的歌厅酒吧,为了每天生活最基本的保障奔波。”

“奔波也是一种财富,如果明天就要面对死亡,那么今天和你坐在一起回忆一生的,无论是达官权贵,还是富豪名流,对于这一生的满足感,一生多彩的生活,你不会比他们贫乏!”

“这么说来,我也很富足喽!”

“如果你能这样想,就是的!生活的甜与苦,就是你对生活的一种看法而已,也可以说就是面对生活的态度,生活就是一面镜子,你对着它笑,它就对着你笑,你对着它哭,它也会哭泣。”

我们聊着看似不着边际的话题,但是这个不妨碍我们可以互相听懂,相互理解。

“我们还是慢慢爬吧,一边爬一边聊,不然,我怀疑晚上能不能到山顶。”

我和苏相视笑了一下,继续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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