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照片里的故事

  今天去到了大姨家吃饭，说是给大姨庆生。本来明天才是大姨生日的，所以今天的聚餐也不能算是单为了大姨。大姨今年48岁，本不想过生日的，但我的表弟，也就是大姨的儿子给找了个由头，说是请他的读书时交好的朋友来聚一聚，并且朋友要担当大厨给大姨露一手，于是有了这个聚一聚的机会。

  我的外婆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三个女儿关系很亲近，时常会聚一聚，就连着我们这一代的八个孩子关系都非常亲密。大姨有个爱好，她很喜欢拍照，并且把照片洗出来珍藏。她有好几本相册，曾经看得我很是心动，于是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今天，大姨又搬出了她的珍藏，一部分相片是她生活和工作的点点滴滴，更多的则是我们这一代孩子的成长记录。有些照片已经泛了黄，轻易看得出它的年代感；有些则崭新着，是大姨最近才打印的双双妹妹们的照片。

  泛了黄的照片里有我半岁大时的样子，戴着一个红白相间的帽子，身穿一件绿色翻领毛衣，靠在大姨怀里。那时的大姨还没有嫁人，白天往返于家与丝厂间，最爱在夜晚给我们大家人织毛衣毛袜。我的那一身衣帽也是出自我的大姨之手，现在看着也是满满的幸福感。

  这里有一张我之前从未看到过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哭唧唧的小孩儿，头发很短，不像个女孩，却又穿着一条因略大了些而不太合身白色的蕾丝裙。外婆说这是我四岁时的样子。小裙子是我干外婆送的，小孩子长得快，衣物鞋子总要买大一码。那会爸妈在外打工想我得紧，想要大姨拍些照片给他们邮寄过去，可我死活不配合，长辈们最后只能拍出一张哭唧唧的照片聊慰父母乡思。

  一张合照跃然眼前，中间站着大姨，大姨右手搂着我的表弟，而左手搭在了小姑娘的肩上。小姑娘上身穿着一件橙色的袄子，这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一件橙色的衣服，是她的幺姨送的新年新衣。下身是一条蓝色牛仔裤，裤腿上是一圈一圈用亮片勾勒的花朵，这是当年最潮流的款式，是大姨给她搭配。鞋子是一双大了一码的白布鞋，外婆给买的。而姑娘的怀里还抱着一只大公鸡形状的氢气球，爱不释手。这是小姑娘第一次离开外婆的身边，去到大姨家过年。除夕夜，大姨爹祭祀了他的祖先，小姑娘有些难以自处，但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正月初一，春节一早，小姑娘被大姨带着去了公园，给她买了一个大公鸡样子的气球，也是橙色的，和衣服很配。这是她第一次得到每年别家小孩都能得到的小礼物，既开心又难过。

  ……

  旧照片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衣物，每一个处风景……都镌刻着时光里的故事。故事里会有泪光，有笑颜，有惆怅，有欢乐。人生百味，人情千帆，旧照片总述说着浓浓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