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金钱观

2024-10-23  本文已影响0人  善待自己

曹阳一直看不透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因而时常陷入对父亲的困惑中。父亲,一位七十有七的地地道道的农民,在曹阳的眼中,有着让人难以理解和无法释透的行为模式。

父亲似乎视金钱如命,无论谁给他钱,来者不拒,多少不拒。只要钱进了他的手里,立马变成他私有资产,谁都要不出一分来。而他一贯的口头禅就是:我没钱!即使你刚刚把钱给他手里。他的目的和宗旨是:能多要一分是一分。钱到了他的手里,就如水面上消失的涟漪,似乎再找不到一丝一点的踪迹。为了能搞到钱,家里种小麦的补助,农田补助,以及收获季卖农作物的钱,他都算计着 ,随时随地地准备出击,好从母亲那里分出一半来。尽管他从来不种地,不买化肥,不操心地里的耕种与收成;更可恨的是,家里的一应开销,包括红白事的应酬,水电 ,以及有时必须添置的家什 ,都一概和他没有关系似的。而他的理直气壮要钱的理由是:有我的地,我该分到,是我应得的。而从来不想,对于这个家 ,他应该付出些什么,年轻时如此,如今年轮转到77圈,依然如此!

而他似乎又是不在乎钱的。他费劲巴力,装弱做虚得来的的钱只要到了他的兜里 ,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其挥霍一空。那几个本就不多的零钱,于他而言,仿佛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会烧坏他的裤兜,要是不立刻花出去,会对他造成不可避免的伤害。只要手中有,便会奔赴一场又一场酒局,县城、乡镇、村庄,皆可成为他的酒场。曹阳无法想象,八月十五和大年初一甚至闺女都回门的初二,还有谁会和一个近八十的老头子推杯换盏,不思归属!手里的钱,不能过夜,必须尽快花出去。因而村里比闺女都要小好多的年轻人,也能成为他这位耄耋老人的酒友。

其实,父亲每月有一千多块的工资的,对于对家没有任何奉献,不管不顾的人来说 ,本应足够生活。因为他每月高血压吃药的钱也是孩子们出的,更别说其他大份的花销。就如22年他因为过量饮酒造成的脑出血,住院半个月,他从不问花费多少,还是照常没皮没脸地嫌弃买给他的饭荤菜太少,他吃的不尽兴,所谓医生的医嘱,在他眼里狗屁不是。他所有的事情只有享受的份,能最高级才好,平添张扬的资本。

家,在他眼里,只是喝倒后、身无分文时的临时港湾。有酒场必上,没有创造也要上,从未考虑过生活的琐碎,吃饭不花钱的便利、从不操心田地化肥的费用,甚至红白喜事的应酬到底该怎样。其实正常情况下,对于一个青菜老太太自给自足,荤菜几个孩子送,吃药孩子买,家里大件孩子们兑,一千多块钱完全够花,可他却总是盼着下个月的工资,迫不及待地将钱如流水般花掉,实在不行几个孩子家溜几圈,自己挣钱的兄弟那诉诉苦,装装老态龙钟的样子,看看谁会心软。

曹阳不懂,这究竟是爱钱还是不爱钱?若爱,为何不存下一分;若不爱,又为何对其如此渴望。钱在父亲手中,就像一团揣入兜里的贴着肉的火,灼烧着他,唯有尽快花掉,才得以解脱。

曹阳望着父亲,心中的困惑如同一团迷雾,久久无法散去。如果因此而交流,父亲没有任何耐性,只要你提起一点异议,他就会摔袖而走,不给人留任何情面,哪怕他刚刚接了你给他的钱。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读懂父亲,读懂他与金钱之间那复杂而又让人无奈的关系。

曹阳年轻时,因为父亲所做的种种不理解,一度抑郁寡欢;他也曾经想过与这样的父亲大吵一架 ,让他也有点自知之明。但母亲对父亲残存幻想,这使得曹阳不敢与父亲硬呛,怕伤了善良,胆小又怕事的母亲的心。所以做事畏手畏脚,说话撵轻避重,总不可以尽兴述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而今,曹阳又想,一个77的人了,人生旅途已经倒计时,随他作吧!

但这样的父亲,终归是心上的一道结痂的伤疤,阴雨天时疼痛发作,依然痛苦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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