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的死亡》——12 建筑工地
来到建筑工地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了，并不是警局离得远，而是杜子健特意等到不施工的时候过来。工地的门口有个临时安装的简易门，白天施工的时候一般都是敞开着的。
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子端着饭碗准备进保安室，瞄到杜子健和林峰两人进来，便大声喊道：“施工场所，闲人免进！”
杜子健拿出自己的警察证，示意给对方，“我们是警察，来此查案。”
那中年男子立刻换了一个态度，“警官您好，请问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查安全还是查环保啊？”
这中年男子一看就是老油子，先问清楚对方干什么，再去找相应的人来对接，这样可以避免疏忽的地方。虽然安全和环保是施工场所必须严格掌控的问题，但很多工地为了节省成本，加快进度，经常不把这两项当回事。
杜子健瞟了一眼中年男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这里有装监控摄像头吗？”
中年男子应和道：“有。不过也只有一个。”他指向大门口一侧的墙上，那里正挂着一个摄像头。
林峰看了一眼，说：“是枪式摄像头，有夜视功能。”
林峰以前上学的时候在摄像头专卖店打过工，研究过各种类型的摄像头，所以一眼就知道这款摄像头的功能。
杜子健点点头，对中年男子说：“麻烦带我们去看看这几天的录像。”
中年男子有指了指保安室，说：“就在这里面，跟我进来吧。”
“谢谢了老哥。”杜子健笑道：“我叫杜子健，这个小伙是林峰。”
中年男子说：“警官别客气。我叫牛重，是这里的安全员兼保安。你叫我老牛就行了。”
来到保安室的电脑前，牛重熟门熟路地打开电脑上的监控录像。然后林峰坐下开始一点一点查看里面的内容。杜子健看着监控里的高清画面，说：“你们经理还挺舍得花钱，买这么好的监控设备。”
牛重摆了摆手，“别提了，之前用的是最便宜的那种摄像头，但进来了好几次小偷都没被发现。一周前刚换成这种好点的。”
“你们这里进小偷了？”杜子健问道。
牛重叹了口气，说：“是啊。不过也没丢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夜里经常会听到一些奇怪的脚步声，但那摄像头什么都没拍进去。之前在这里守了一个月的保安老孙遇到了好几次，每次都吓得睡不着，就请了个长假回家去了。所以临时换成我了，我睡觉比较死，基本上听不到什么动静。”
牛重说话的语气拿捏非常到位，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竟然被他说出了恐怖故事的感觉。杜子健又问：“就因为一些脚步声，就认为有小偷吗？”
牛重说：“总得找个由头嘛不是？”
这时，保安室的门开了，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看到杜子健之后，便对杜子健伸出手，朗声道：“你们就是来这里公干的人民警察吧？”
杜子健转头看了看牛重，满脸疑惑。牛重笑了笑，解释道：“这是我们的项目经理傅宣。”
看来是牛重偷偷报了信，但是在什么时候报的信呢？杜子健竟一时回想不起来。看来这牛重也是个人才。
杜子健和傅宣握完手，说：“这次来主要是想看一下这边的监控，因为之前附近发生了凶杀案，我们想尽可能全面核查一遍附近所有的监控设备，看能否找到有力的线索。”
傅宣三十五岁左右，脸上的书生气还没有完全褪尽，但说话的样子已经有了大领导的风范。“没关系，警官随便查看便是，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牛重早已吃完饭离开了保安室。他是这里的安全员，需要时常巡查工地的施工过程，避免有些工人操作不当发生安全事故。而傅宣则是陪着杜子健他们守在保安室里，等待林峰搜查录像的结果。
“傅经理工作多少年了？”杜子健随便找了个话题开始聊。
“十年了。”傅宣回答道，“二十六岁研究生毕业后开始工作，今年刚好十年。”
杜子健笑道：“傅经理真是年少有为啊！三十六岁便当了这么大项目的经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
傅宣谦虚道：“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国家发展迅速，教育全面普及，九零后已经开始成了项目经理的主力军，我一个八五后的中年人，已经落后很多了。”
杜子健转头看了看林峰，摇头苦笑道：“是啊，马上要被拍在沙滩上了。”
这时林峰忽然转头，问傅宣，“傅经理，请问薛泽恩是你们这里的什么人？我在这七天的监控录像里已经看到过两次他的身影了。”
“薛泽恩？”杜子健心里有些震惊，怎么到哪都有他的身影。
“薛董是我们这个项目的开发商，他来这里考察是很正常的事情。”傅宣答道。
林峰“哦”了一声，再次聚精会神地查看录像。他现在把自己当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只需要把自己看到的重要信息说出来，有没有用还要杜子健自己去考虑。
杜子健问傅宣：“薛泽恩多久来一次？”
傅宣想了想，说：“大概一个月两三次吧。这个项目是他们公司开发的第一个项目，所以比较看重。”
杜子健点点头，又问道：“对于薛泽恩这个人，你怎么看？”
傅宣笑道：“薛董是个很不错的人，对下属还不错，从来不摆架子，工作上就事论事，大家还是比较认可的。不过我不是他们公司的人，了解的可能也不太全面。薛董跟这次的案情有关吗？”
杜子健摇摇头，说：“没有关系，只是随便问问。”
过了一会儿，杜子健说想去工地走两圈，傅宣便找了个安全帽递给他，并陪他一起去了。
杜子健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整齐有序的施工场地。原材料分门别类对方，且各有不同的编号，每个区域都立有标识牌，表示对方的物品及其数量。
傅宣说道：“这是我在德国游学的时候学到的。所有材料整齐有序摆放可以在极大程度上降低损耗，进而降低成本。而且还有助于工人工作素质的提高，没有人好意思在一个非常干净的地方扔下第一片纸屑。”
“那如果少一块砖头，你们能发现吗？”杜子健指了指身边的砖堆，问道。
“这个……应该不行。”傅宣摇摇头。
“为何？”
“因为这些方砖不是建设大楼所用的建筑材料，只有平时哪里的地不平，下大雨导致地面泥泞才会用这些砖来垫脚。”
杜子健有些激动地说：“所以很少用到它们？”
傅宣点点头，说：“是的，这周天气还行，工友们应该没有用到。”
杜子健听罢立刻蹲在砖堆旁边，开始翻看地上的这些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