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见到你（二）

        没多久，大丫头就找到了工作。她第一天上班是我用自行车送的。因为刚来几天，还没买自行车，上班的地方步行要近二十分钟。是娟提出要我送的，因为顺路，我答应了。那天阳光灿烂，我推着单车出门，大丫头跟在我后面。走出出租屋，往右走十来米，过一座桥，往左直走百把米右拐就是主路。下了桥我骑上单车，回头对大丫头说可以坐上来。大丫头小跑几步，跳上了我的车。宽阔的马路上就我俩人，我不紧不慢地蹬腿，前面左拐经过我公司。我对大丫头说，这是我上班的地方。大丫头说你上班的地方很近呀！我怕遇到同事，加快了速度。美好的事情转瞬即息，我在大丫头上班的地方停了车。我说到了，转身往公司赶。大丫头说，谢谢你！那一天，很美好！

        我的工作很简单，用电动工具钻孔，攻丝，拧螺丝。工作本身乏味。从第一天上班见到徐凤，我就会默默地注视着她。徐凤应该是公司的接线员。有一次我一位远方的同学找我，徐凤来到车间问我的组长，胡建平是谁，他同学打电话来了。当时我穿着工服，正和同事李莫在钻孔。组长走到我旁边，说小胡快去接电话。徐凤说完回了办公室，我望着她的背景，她走路轻快，两只手臂一甩一甩的，马尾辨左右摆动。我问李莫她是谁，李莫说是徐凤，本地人。在车间是很少能看到她的，但每周周五下午她一定会出现，她下车间统计双休在公司用餐的人数。每天中午在公司食堂用餐，我见到她的时间最长。我们公司不大，百把号人。每天午餐办公室里的同事排前面，车间操作人员排后面，因为我们要洗手。我每次洗手不紧不慢，我不喜欢排队。我排队的时候，徐凤已和同事坐下，有说有笑地吃着。她的声音像风吹过风铃，发出一串音符，悦耳又动听。一天又一天，我可以从食堂嘈杂的声音中，分辩出她坐在什么位置。有一次我在食堂搜寻了几遍，都没看到她，难道她今天没上班？突然徐凤拿着饭盒排在我后面。我们中间还隔着一位同事，我很后悔自已为什么不慢点呢！如果我排在这位同事后面，徐凤就会站在我身后。老天终不负我，后来我有机会站在她的身后，这是后话。虽然我们之间隔着一个人，但我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同事问她今天怎么这么晚，她说忙点事。公司食堂有播放机和彩电，我买来光盘。最喜欢听阿杜的《天天见到你》，还有周传雄的《寂寞沙洲冷》。“天天看到你，是习惯和必需”。工作很无聊，但偶尔可以看到她，这也许是我呆下去的理由之一吧！

        我在公司的宿舍里住了几个月。室友苏明是苏北人，技校毕业进入公司。有一天晚上在宿舍，苏明问我是不是喜欢徐凤，我说喜欢呀！也不知自己那来的勇气。苏明说我有她的手机号，你要不要。我说不要，你以为我真的喜欢她呀！后来就有很多同事说我喜欢徐凤，她也知道。

        冯鸭顺也听说了，有次午餐他一本正经地问我，是真的吗？我斩钉截铁地说没有的事，别再提她。我内向，腼腆，害羞，这些年我也讨厌自已。我觉得自已配不上她。有点后悔在苏明面前承认喜欢她，也不后悔！

        我之前写过，我的隔壁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带着一个小男孩。晚上不加班，大丫头和小男孩会来我房间里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