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饮食

20历本 黎雪

  夜来无事，忽觉腹内饥馑，遂去厨房寻觅食物，晚餐由于太过好吃，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找不到什么吃的，遂随便切几根葱花，就着高汤酱油，做一碗清汤面，聊以充饥。

  煮面之余，感觉自己似乎从未想过饮食对于有过思考，于是便对着正在温水里面沐浴的面条思考起来。

  我是黔川人士，历来爱好饮食，虽是如此，也不为可耻，孔子不是也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嘛，如此，自己推举饮食娱乐，不也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礼”的延续吗？

  若说饮食，黔川人士“酸辣”便是不可缺少的，酸辣之味，尤出河鱼为佳，记得年轻时大河退水，便有孩童去河里捡鱼，虽说捡鱼是娱乐，但家里人从不让我去，一则退水是因为河泥淤积，生怕危险；二则鱼尽是泥腥小鱼，入口滋味不好。只记得叔辈有一人好垂钓，一日吊来一尾桂鱼，被外公养在盆里，被浇了几勺白酒，放上氧气管，便不管了。直到第二天才拿出来，此时盆里尽是泥沙，外公用盐将它刷了几遍，开始杀鱼。他手法娴熟，不一会便将一条鱼各器官摘出，鱼鳞也刮的干净。他用刀在鱼身上不断改刀，同时旁边烧上一锅热油，将鱼裹好粉后便一只手抓嘴，一只手抓尾，将鱼头尾提起，像是一个“U”。他双手同时慢慢抓住鱼往油锅下，只一过油，又快速拿出，反复几道，鱼身上已绽开花瓣，鱼肉都因为刚刚改刀的原因在热油下各自分离，绽开一片片金色的花瓣，因为鱼的姿势，像是越过龙门的金鲤，正耀武扬威地向没有成功的同伴们展示自己的金鳞，好不威风！

到这步外公就先将鱼肉搁置，开始准备各种调料，依稀只记得姜蒜葱段以及糟辣椒，其他几样已经记不大清。调好汁料后，便炒热，然后淋上去，顿时金色的鱼和鲜红的料汁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让人不禁产生食欲。外公最后倒油入锅中，待他冒烟，便下入花椒爆炒，然后等待上菜，将热油一淋，把鱼弄得滋滋冒响，不禁是一场视听大宴。

  古人说美食，色香味也。然外公在此之外，还让人耳朵也享受起来，不禁暗思，厨道如此，学道如何呢？商代伊尹，开始不过是一伙夫罢了，可是却将此做到极致，能凭借舌头分辨渭水和泾水，将食物做到极致，可谓是智了，所以才能在汤问他时对答如流。

  老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可又有几个人真正做到呢？就说改刀，必须细心谨慎，不能马虎，可大多数人求学致知，一味追求巧妙，不是忘了“大智若愚”？再说烹鱼炸鱼，必须亲自做来，尤其是炸鱼，更是危险，倘若不敢亲自做，让新人来做，则白费一条好鱼，令人唏嘘。

  唉，尚书就有盐梅之道，此时我煮面是否也离古贤更进一步呢？一想到如此，便想起来我的面。此时水已沸腾，我连忙关火，可惜了面条，失了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