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祎:我如何从超级熊孩子成为《颠覆者》
今天要写一下《颠覆者:周鸿祎自传》—— 这是一本让人热血沸腾的书,记录了周鸿祎从出生至今40多年的经历,包含了一个颠覆式挑战者二十年的创业历程,一个坚韧无畏的战士形象从书中走来,整本书堪称精彩!
周鸿祎,360公司创始人兼CEO,知名创业导师,“免费安全之父”。2006年,周鸿祎创立360公司,创新性地推出“免费安全”战略,颠覆了传统互联网安全行业,开创了中国互联网的新格局。
先来简单梳理下书中内容:
周鸿祎出生于1970年,在郑州一个大院里长大,父母是事业单位职员。他回忆,小时候自己是个标准的“熊孩子”:上课说话、做小动作……被老师点名字、叫到教室前面罚站成了家常便饭。周鸿祎形容,儿时的成长环境属于典型的“散养”,行动、想象力都不受束缚,可以说天性得到了极大释放。而且,周鸿祎上学期间的成绩一直都不错。他喜欢阅读,逮住机会就钻进图书馆。他对计算机感兴趣,捧着《少儿计算机》半天都不舍得看完。总之,小时候的周鸿祎是个调皮、聪明但是却很专注的孩子。
高中时,周鸿祎凭借突出的表现被西交大计算机专业提前录取。大学期间他把图书馆有关计算机的书都读了一遍,丰富的实践经验也让他在大学毕业之际从一个计算机爱好者变成一个计算机从业人士。本科毕业后他获得保送研究生的资格,为了完成创立一家公司的目标果断选择了管理专业读研。对于这个聪明的孩子而言,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在读研期间,周鸿祎经历了两次失败的创业。第一次是和同学一起生产销售反病毒卡,因为硬件更新不及时、团队利益分配问题无法解决而失败。第二次是做平面广告创意系统,因为分散的市场布局和投资人的欺骗而失败。两次创业的艰辛自不必说,但更为重要的,周鸿祎从中学到了很多,他也明白了真实的世界其实是洪水猛兽,残酷的市场对于年轻人而言上手并不容易。于是,他在研究生毕业后进入北大方正工作,目的是学习如何创立一家公司。
初入职场,周鸿祎的狂妄自大使他遭受了打击,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做些改变,不能再自以为是。于是他提出到最艰苦的地方去,结果领导把他派去新疆工作。周鸿祎在新疆干得小有成绩,一年后他回到公司。这一次,他变得脚踏实地,认真对待各种边角事。工作中周鸿祎产生了很多想法,诸如“飞扬”邮件系统、“中文上网”,但是却总不被领导看好。一次又一次,周鸿祎的内心渐渐感到失望,无奈之下向公司递交了辞职信,离开了方正。值得一提的是,周鸿祎曾是论坛爱好者,他和妻子胡欢的相识是在水清木华的BBS上。当周鸿祎后来决定离开方正,开创自己的一番事业时,他得到了胡欢的支持。
经历了在方正三年的打拼,周鸿祎决定自己来实现“中文上网”的产品。他和在方正的几个年轻的同事还有他的妻子胡欢组成了创业团队,他们给自己的网站起了一个名字叫3721。公司的成长并非一帆风顺,经历了融资和管理上的诸多困境,并且先后和CNNIC撕破脸皮,和百度打起官司败诉……为了拥抱更强的伙伴、压制百度,3721走上了出售的路。在新浪、搜狐、阿里巴巴等众多国内公司的角逐中,雅虎的杨致远出价1.2亿美元,最终收购了3721。周鸿祎出任雅虎中国区总经理,他那时候把雅虎中国当成了自己的事业。然而身处跨国公司,文化冲突让他的很多计划屡屡受阻。终于,他无法忍受而离开了雅虎。
离开雅虎后,周鸿祎在IDG资本做了一年的投资人。随后便加入了自己投的一家初创企业“奇虎”。此前在3721的推广上,周鸿祎首创了插件模式。到2006年,源于“插件模式”的“流氓软件”开始肆意横行,周鸿祎因此被称为“流氓软件之父”。于是,他想潜心研发一款产品,把这些流氓软件都灭掉,这就是做360安全卫士的最初动机。周鸿祎认为,只要是人人都需要的,就应该是免费的,杀毒软件的免费势在必行。2009年9月29日,360免费杀毒1.0版本正式推出,迅速占据了30.8%市场份额,用户量超过1.2亿。“360安全浏览器”的装机量也一路高歌猛进,活跃用户达到2.55亿,市场占有率居第二。借着东风,360的产业布局从浏览器扩展到搜索,从软件到硬件,利润来源涵盖了网址导航、搜索分成、软件下载、游戏运营等诸多方面。
2010年9月,腾讯推出QQ电脑管家,准备进军互联网安全。周鸿祎得知后有了很强的危机感,他给马化腾打电话称QQ电脑管家不能强制捆绑,然而沟通无效。周鸿祎推出了360扣扣保镖,等于监视QQ软件。双方你来我往,逼得腾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用户在QQ和360之间只能选一个。11月,360发表公开信,主动撤下“360扣扣保镖”。最终,政府的介入让对方放弃了争执。双方对外做了道歉声明,但他们在法庭上还是继续斗争。经过“3Q”大战,腾讯变得更开放,更强大。或许对360来说,只是在这一战中幸存下来。
就在宣布与腾讯恢复兼容的当天,360的上市工作会就启动了。这一过程几乎与3Q大战同时,在异常惊险的慌乱中,360顺利走完了上市流程。360登录纽交所之后,增长势头良好,可是后来却选择回来了。其实,中概股回归潮2015年就悄然开始了,中国A股市场的互联网企业受到高估值追捧,而一些最好的科技公司在海外市场却被低估,回归是很自然的经济现象。还有其他原因:国家利益至上,军工安全市场机遇颇广,企业级安全市场的开拓需要内资的身份……私有化的过程同样一波三折,一点不比上市简单。
周鸿祎身上有着鲜明的特质:
1. 好奇心
周鸿祎在一次访谈中说:“从个人层面来说,我希望年轻人能保持好奇心。我觉得,有好奇心是颠覆的基础。如果一个人永远都在框架里生活,不问为什么,没有好奇心,不敢突破束缚,就更谈不上颠覆了。”
小时候的周鸿祎是个好奇心十足的娃,喜欢各种发明制造,对一切新鲜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他喜欢课外阅读,尤其是书中主人公的传奇经历和他们的理想,总是能够感染周鸿祎。他后来总结说好奇心、兴趣和大量阅读是让他走到现在最重要的三件事情。事实上,也正是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周鸿祎在学习这回事上向来喜欢一探究竟,这和他后来在商业上的创新密不可分。
2. 专注执着
年少时期的周鸿祎做事十分专注,有着极强的求知欲和执着的态度。他第一次进机房接触电脑,下课铃都响了,他还在敲最后一行程序,赖在椅子上不肯走,最后被老师揪着脖子拎出了机房。那时他读高中,已经能够写简单的程序,还可以让计算机写出几句简单的诗来。
周鸿祎有个很大的特点,一旦他选择了做一件事,他就会克服万难坚持下去。对于创业也是如此,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再来第三次。他一路走来的历程,幼时的专注好思,求学时的努力主动,创业时的执着变通,和贯穿半生的颠覆式理念,应该是荣耀最好的注脚。
3. 目标驱动
我们很多人在中学时代、大学时代、甚至工作以后都不清楚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书里有句话给我感触很深:在那个年代,很多人接受的都是饭碗教育,而不是梦想教育。周鸿祎是个少有的梦想家,他当着同学的面说出自己想开一个计算机公司的梦想,而那之后的他也是为此不断努力的。周鸿祎后来强调,年轻时的目标非常重要,通过日积月累的训练,在大脑中形成回路,才能很快的去对形势作出判断。很多所谓的“灵光一现”,背后都有长时间的积累。
当然,从另一个视角来看,周鸿祎的所作所为似乎有些为达目标不择手段。“流氓软件”就是一个例子——他为了推广3721,在法律不追究的前提下采用插件模式使用户不经意下载。但是后来,这一做法伤害了用户体验,周鸿祎为此也付出了代价,这是他在书中反思的一点。因此,目标驱动的行事风格看起来并无不妥,自古都是成王败寇。只是我们需要记住的一点是,目标驱动获得的成功未必是永恒的,好与不好,用户会作出判断。
4. 敢想敢做
周鸿祎的身上有几点特质是超越常人的,他胆子大,敢想敢做,不怕得罪同行,有曹操的“宁我负天下人,天下人莫负我”的豪情。他进入奇虎公司查杀流氓软件不惜成为行业公敌。他以免费模式颠覆了整个互联网安全领域——360免费杀毒战胜了收费的瑞星、金山,360手机卫士战胜了收费的网秦。他不惜得罪手机大厂卸载手机预装软件。他还在2014年底玩起了手机免流量。周鸿祎说:我从小到大都不太循规蹈矩,不相信什么层级固化,我们要敢于打破框架,颠覆自我。
凭借这种自我颠覆的魄力,周鸿祎越战越勇。他说:我不认为我好斗,我只是敢说。他说:只要对用户好,我什么人都不怕得罪。他在《致想念我的人民》中提到,”其实我知道,大家也不是想念我,是想念讲真话的人,是想念挑战者,也是想念互联网的炮火声。”在商业的战场上,周鸿祎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将军。
5. 简单粗暴
相比之下,这只能算是周鸿祎处事的一个特点,这里举两个书中的例子来说明:
大学期间,西交大少年班有一位同学,平时喜欢蹭吃蹭喝,吃饭向来分文不出。有一天,周鸿祎带上双节棍去教训那位小同学,用双节棍中的一节敲了那位小同学的脑袋,还警告他不许再骗吃骗喝。事实上,他和那位小同学以及被蹭吃的同学都没有任何关系。后来的一天,周鸿祎被几个“江湖人士”找上门打了一顿,他疼得乱叫连连求饶。临走那些人还让他买烟请罪,还抢了他的50多块钱。为了弥补自己的损失,周鸿祎在暑假期间收集了高中毕业生的旧书拿去卖,他还自己写了个“算命程序”在集市上摆摊,一次收一块钱,这样下来一个夏天倒是赚了笔“巨款”。他回到学校立刻找朋友帮忙收拾了那群“江湖人士”,还奇迹般地把自己被要走的两条烟给抢了回来。
2002年,百度开始发力抢流量,推出地址栏插件。因为有3721在前,百度使出杀招,让用户选择百度的同时,删掉3721。于是,竞争态势危急,周鸿祎可忍不了,也删百度。不同的插件在用户电脑上相互打架,最后演变成同行都删不掉。百度把3721告上法庭,俩人亲自出庭。上学时期周鸿祎就讨厌两拨人打架,一拨人先告老师,这一次,他又被告老师了。法官问,“百度指责你删掉他们的东西,你干了没有?”李彦宏抢答:“他肯定干了。”周鸿祎也赶紧笑着答:“我干了,但是是他先干的。我干的所有坏事,他都干了。”女法官也被逗乐了。
在受欺负的时候,周鸿祎不会去告老师,他的处理方式简单直接,别人怎么对他,他就怎么对别人。在市场上,周鸿祎的商业行动更是如出一辙,2016年春节红包大战还没进入白热化,周鸿祎用通过现金营销用直接的视觉冲击给对手狠狠一击,更是简单粗暴至极。
6. 危机感
因为经历过创业的艰辛,周鸿祎能够体会初创公司的处境。他体会过为公司的发展寝食难安的滋味,他在360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时刻有一种危机感。书中说,互联网人都绕不过三件事——生、死、腾讯。当腾讯推出QQ医生,他立刻感觉到这对360的未来将很不利。书中说,互联网人都绕不过三件事——生、死、腾讯。危急关头,360的求生欲被激发出来,因此有了后续精彩的3Q大战……
因为此前读过《腾讯传》,发现两本书对于3Q大战的讲述有所不同,特插播一个对比,将两本书中的3Q大战简述如下:
《腾讯传》—— 腾讯推出QQ医生,用户体验与360几乎一致,这使周鸿祎意识到威胁。求和不成,360开始发布诋毁文章对腾讯进行污名化攻击,还推出360隐私保护器。腾讯采取了最高级别的反击:弹窗回应+法律起诉+同盟呼应。360推出“扣扣保镖”,这对于腾讯无异于釜底抽薪。大量QQ用户被截留,腾讯做了“二选一”的艰难决定。360宣布下线“扣扣保镖”。双方刀来剑往,交锋数个回合。工信部通报责令两家公司,法院做出一审判决,要求奇虎360停止侵权,30天内在360网站的首页及《法制日报》上公开发表声明以消除影响,并赔偿原告腾讯经济损失40万元,但是腾讯输了舆论。
《颠覆者:周鸿祎自传》—— 模仿360安全卫士的“QQ医生”开始在PC端强制捆绑,360面临生死危机。“QQ医生”升级为“QQ电脑管家”,各种功能直击360公司命门。QQ有扫描用户硬盘的行为,用户的知情权没被尊重。周鸿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推出360隐私保护器,第二天就遭到腾讯的联合声明。这时公关昏招迭出,周遭谣言四起,彼此相互激怒。360推出“360扣扣保镖”,发布72小时装机量破1000万。腾讯做了二选一的“艰难的决定”,舆论倒向360。奇虎360发表公开信,搁置争议,主动撤下“360扣扣保镖”。最终,政府的介入让对方放弃了争执。双方对外做了道歉声明,但在法庭上还在继续斗争。
周鸿祎说,他怕的不是竞争,而是强制安装,剥夺用户选择权。——《颠覆者:周鸿祎自传》
周鸿祎是一个攻击性极强的人,渴望功名与荣耀,他很不忿百度。——《腾讯传》
周鸿祎对舆论有天生的掌控和扩散能力,同时能够在产品层面上实施有效率的主动反击,他认为这是“草根创业者对垄断者的反叛”。——《腾讯传》
非常有趣的一个细节是,《颠覆者》中提到3Q案的判决,作者还专门写出当时的审判长是奚晓明,并且加了个注释,说明他以案谋私,受到了法律惩处。
或许,所见并非事实,写书的人总是倾向于掩盖自己做过的恶,丑化自己的竞争对手。周鸿祎到底有没有诽谤诋毁腾讯?所谓“公关昏招迭出”是否属实?这些单凭一面之词多少有些难以判断。当然,可能3Q大战周鸿祎的确做错了,但是《颠覆者》文字里的平静和淡定的自我检讨让读者觉得这一切有情可原。而《腾讯传》则是在叙述中不时丑化评价周鸿祎这个人,甚至详细写到360和百度的恩恩怨怨,显然是有一点败好感的。这和3Q大战相似,腾讯又一次赢了道理,输了感情。那么回到内容,其实两本书都很精彩——《腾讯传》情节稍微紧凑,美中不足是有点虎头蛇尾。《颠覆者》读起来像一部大侠成长记,文字有时令人心潮澎湃。
总结
“我不希望这是一本励志的鸡汤”,周鸿祎表示,很多事情都是被包装的(非常认同)。周鸿祎说过一段感性的话:
我承认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在我看来,人生最重要、最幸福的就是干自己想干的事情。
挣钱的路子很多,只要稍微聪明一点都可以作到,当你对你的能力有足够信心的时候,为什么不选择一种既可以挣钱,又符合自己理想的生活呢?
愿赌服输。这个社会每个人都应该按规则做事,我这人有挺多弱点,你可以说我不够商业化,不够成熟,但我相信正义,相信游戏规则。难道每个人都要世故、圆滑,成熟得麻木?
他说,人在江湖,很多强势都是逼出来的的。狼性和血性都是伴随着对人性的观察和考验而来的。市场竞争绝不留给竞争者闪烁一个悲伤眼神的时间,一旦你的事业启动了,一种焦虑感会一直伴随着你。
喜欢周鸿祎的人会说他是战神、将军,讨厌他的人会说他是疯子、影帝。对我们而言,阅读名人的自传,可以让我们更加细致地了解一个人,而不至于盲目崇拜他,能客观思考这个人的经历,也从而真正学习一些对自身有用的东西。对于这本《颠覆者:周鸿祎自传》同样如此,我们从中看到了多面的周鸿祎,还有他身上那些值得自己学习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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