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出函谷有续篇
乘坐K559列车,就是从延安到上海的那辆。
起初,窗外掠过熟悉的山川地貌,隧道一节一节。克服困难的最有效方法就是暴力,翻越不过大山就去贯通,火车就是鲜明的例子。不需要认真的看,我也知道关中的紫叶李发红,雪松发青,它们一行行把麦田围起来,督促麦穗快快长成,把麦粒研磨成面粉,团成馒头,放进热气蒸腾的笼屉。
车过潼关我是认真看的,我想起黄河,想起老子骑着青牛过函谷关。告别尹喜,告别古代,东进,雄关险隘现在很难见到。我能看到的是一片片花椒树整整齐齐,庄稼地里白晃晃的圆石想要逃离,一个男人躬身查看一棵幼苗的长势,一座居民楼的碉楼窗上有个小孩摇着彩旗。
从中午到天黑没有多少距离,大概就是一篇文章的大小。再到半夜是要打折扣的,因为晚上10点是要熄灯的。灰暗中,只能写一小段,在摇晃中坚持不了多久。就像明知道打了麻药,总想坚持看见自己睡去,结果昏迷无法抗拒。
梦中,我在手机屏幕上指挥着一场战争,千军万马攻城略地,厮杀声震天的响。然而,我同时还有一场重要的考试需要作答,一副答卷,只有一道题。墙上的钟表显示,两个小时的答卷时间,距离结束只余半个时辰。我只能暂时放下手头的战争,转而研究这道计算题 。
话说,两辆火车的轨迹永不相交,它们相向而行。从A点向东到B点,然后折向北到达C点。请问,它们的首尾共移动了多少距离?
我天才的大脑立刻有了计算公式,答案手到擒来,同时对愚蠢的考官出了这样弱智的题表示鄙夷。
这个时候,我被一系列嘈杂的声音弄醒,有摩擦、有撞击,有歇斯底里。我知道刚才是梦,现在回到现实,我在一列火车上的硬卧上抓着头皮。摸了摸耳畔的手机,显示电量达到了97%。差一点就充满,充电宝的灯彻底熄了,摸着还有些发烫。一只手拔掉充电线,再划拉着看手机地图,到了商丘车站。一会,听见列车员用对讲机报告,一个接着一个,好像整列的火车所有的车厢我都能看见,所有的列车员的声音都能听见,他们有男有女,每个人都是什么样貌什么声音特点。随后是关门声,此起彼伏的哐嘡声传来,身体与车身都不由自主的疙拗着摇晃起来。强迫自己再睡,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中的视角从车厢飞到空中,俯瞰一辆钢铁巨兽在黑夜中爬行。它的每一个节肢由履带式的足换成了车轮,其内,是一排排的横卧的人,跟着一起飞行。
坏了,这是失眠了。干脆起来,坐在临窗的座位,黑黝黝的外景看不清,偶然闪过一星灯光划成弧线,又归于沉寂。对抗失眠,有的是办法,我把它用文字粘接,再写它五千言,不信固定不下来。
2023.04.26
从车窗的角度,外景在变形。 那么,河道的弯曲不是很正常么。 大自然与人类社会,你进我退,逆袭也要懂得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