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绝伦
在一个安静,阳光充实的周六,小军像往常一样四处游荡,漫无目的的走着。走到一处油菜花盛开的地方,他仿佛找到了停歇的地方,他驻留,目光任意的欣赏,手却好像消失一样,低垂着,半个小时都没有抚摸金色的油菜花。迎面走来一个老头,打破了他的这种天人合一的宁静状态。小军抬起头,没有迟疑的说:"哎,克勤爷,哪去"。"家里种了点小菜,去集上吆喝吆喝"李老头大声回答。两人的交谈此起彼伏,左邻右舍也终于从平静的生活抽出点时间来与他们攀谈。"李老头老当益壮啊","小军也怪可怜的""是啊,爹走的早,娘改嫁了""你看小军瘦的"。这是乡村人民闲谈的事情,也是习以为常的生活常态。小军是个瘦高个,长相还算一般,爹走娘嫁,是个可怜的孩子。平常生活靠着村里的低保生活。
日子如没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就过去很久。小军现在已经读初中了。成绩不上不下,算个中等。每天的日子也是稀松平常,漫无目的的游荡。平常的孩子在这个年龄,往往是最叛逆的时候,上房揭瓦,无所不为。小军却很安静,像个从来没听说过调皮的公主。这么多年,人们的闲谈的主人公从来没有离开过小军。或同情他的命运,或指责改嫁不带走他的娘。三月的风总是那么和煦袭人,人在这个时节总是感到舒适慵懒的。小军走在去学校的路上,看到了漏出绿芽的柿子树,粉红色的桃花,他想着自己要是能像这些树一样一直站在小镇的路上多好,这也算是一项神圣的事业。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人是不可能像自然物一样的,所有的科学家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镇一中在镇上的一角,是个偏僻的地方。他想也可能所有的学校都要在安静,没有人的地方,毕竟安静使人思考。他是八年级二班的学生,他是班里普普通通的一份子,进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开始漫无目的的看着班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世界再一次变成了平静的,一滴水的存在都没有。总会有打破世界和平的因素出现,这是历史性的,是唯物辩证性的。他唯一的朋友或者可以说是盟友小胖来到他的座位前,给他说了声早上好。小胖是典型的校园欺凌对象,他体重严重超过世界标准,成了同学们取笑的对象。但是在他充满嘲笑的人生中,他看到了小军,这个从来没有,无论明面或者背地里笑过他的"朋友"。两人的心仿佛冥冥之中连在了一起,重新相信了这个荒谬的世界。
地球绕着太阳转了五圈,两人一起走过了初中,也快要走完难熬的高三。两人都充满希冀的以为他们将要开始自己的人生,和别人无关的。烈日炎炎,空气仿佛桑拿房的蒸汽,距离高考还有最后的五天,两人互相勉励着,一起憧憬着。平平常常,小胖在这几年除了超标的体重更胜一筹外,还喜欢上了女人。他暗恋隔壁班一个女孩,他把她幻想成缪斯女神,所有高贵的品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可小军却一点都没有发现。一次体育课,那么燥热的时候还要上体育课,是他们矮矮胖胖的校长的主意,说是为了释放高三学生的压力。往往最愚蠢的人往往担任比较高的职位,这句话毋庸置疑是对的。学生们唉声叹气的,在烈日下站队。一说散队,大家都跑到了树荫下,大家都说小胖有体味,浑身都是汗,赶他去其他地方。两人走到了一个偏远点的树荫,隔壁班的同学也在寻找树荫,他们瞄上了小军俩,一个班的人走了上去。没过上一会,同样的情况出现了,人群中开始出现嫌弃的声音,"好臭","胖子就是烦""他是世界上最胖的胖子""也是最臭的"。小军拉着小胖要离开,去再找一片绿荫。可是小胖没有动,他站立在哪,像是一个重量级的雕像。从来没有这种情况,他们以前总是会逃掉,为什么小胖不动,小军想不出来。
小胖的脸色像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他压抑已久的情绪仿佛乌云里的惊雷爆发了,他出手打了出言不逊者,果断干脆,猩红的血液从他的鼻子里流出,牙被打掉了一颗。事情来的太快,老师来不及阻止。有的学校是一个势利小人的地盘,不幸的是这所学校是其中一个。小胖被停学了,不能参加高考,也被消除了学籍。还有五天,转眼已经变成了无期。两个星期后,当大家刚刚高考结束的悲伤或喜悦中走出来时,两个青年被发现在城边的铁道上卧轨自杀。不过没人在意。
世界重新回归他平静的假象,人们重新回到了他们荒谬的生活,开始他们毫无意义的工作,仿佛这世界一直如此,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