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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乡下除夕

2022-02-02  本文已影响0人  晴晖映雪

童年的我终于又等到新一年的除夕,在内心搅动的喜悦中又有一种神秘感。日头还没有西斜,我们就进入过除夕的倒计时。小孩子帮大人在门楣上贴年红和对联,大人们正准备供奉祖先和神祗的牲品。有钱人家在门口摆上两盆红桔子,没有钱或钱少的也要买两束桔子插在门口两旁,或只把桔子挂在神龛的两旁。我家是后者。

吃年饭之前是要先祭神和祭祖的。只见族长或家长在供桌摆上祭品,神祗的祭品跟祭祖先的不一样,前者是全牲品或果品,后者是肉食和菜肴,当然都要用香烟和酒。我们小辈分的肃坐一旁看大人念完祭词,然后排在后面一起三跪九拜,先拜神祗,然后再拜祖先,甩过筮签,宝签、圣签、长生签都依次应验后才算祭祀完毕,最后燃放爆竹。

祖先祭祀好后,才在中厅置放八仙桌,桌上满是美食佳肴,当然大都是自家养的阉鸡和猪肉,只不过是用多种烹饪法炮制罢了,反正是摆出来看的,以示过年丰盛装富罢了,至于吃多少不在乎了。这就是我家的一年一回的“三十除夕围炉”年饭。通常在年饭桌上,长辈会给小字辈发压岁钱,但钱不多,只是作彩红罢了。但我们拿在手中还是觉得沉甸甸的,喜出望外。

吃了年饭,全家大大小小要沐浴换新衣。对小孩子来说,穿新衣比拿红包还要高兴,因为邻居孩子会相互比攀,看谁的新衣漂亮。农村人一年辛辛苦苦,就看新年谁家的孩子穿得好,穿得漂亮。

夜暮还没降临,每家每户的每一个房间,不管是瓦房还是草房都要亮起灯,最早是煤油灯,后来是电灯,但电压低,线路长,电流不稳定,只发出浑黄的光。我们在庭院里甩打“碰地响”鞭炮后,便围坐在灯下听老奶奶讲故事,但老奶奶却不讲故事,只是作出神秘的眼神说:“明天睡醒第一句话不能随便说,最好是不要说话,要说就说吉利话。”

我们便问:“什么话才是吉利话?”

老奶奶瞪着眼看我们一会才放言说:“吉利话就是好话!”

那夜,我一直不敢睡,因为要守岁到半夜12点,但实在困了睡,鞭炮声一响又被从梦中惊醒,折腾了一会后才又睡着了。

大年初一往往睡到八点才起床,但还记得老奶奶的话,噤如寒蝉,不敢说话,战战栗栗地用热水洗好脸,便又到了吃早饭时间了。大厅堂的神龛上已经香烟缭绕,烛火燃亮,我们全家人又聚在一起吃饭,又有大人给小孩发红包了。我们拿着红包都不想吃东西,相邀着到外面的街市上比新衣和买鞭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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