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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死了一只蚊子(1)

2019-05-26  本文已影响5人  王也TGD

  5月31日,我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第二天是6月2日。

  有些时候我完全搞不懂生活给予的时间,是随着我自己对待事情的态度和心情变化的,所以才会时快时慢,还是说这其实是我的错觉,时间有自己的规律,而我们只不过是能感受到它表面并依附在上面,等时间死亡的那一天,一切都会变成虚无?

  我可以对时间有所怀疑,但是我在那个事件降临之前,绝不会料到的一个恐怖的结果,居然就那么直白的被我撞上了,起因是因为一只蚊子,而那天我在睡觉,睡起来后随手打死了那只蚊子,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十分诡异而使人颤栗了。

  拍死那只一直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吵到我睡觉的死蚊子,是一件很随意也很轻易的事情,而蚊子黑黝黝又瘦小的尸体爆出的血迹,让我兀然凉意侵体,格外渗人。我不知道,我当时毫不在意这堆明显不寻常的残迹是多么遗憾,我只顾得洗了洗手,当尸体的残迹和血液都随着自来水流进地下的时候,一场灾难也随之演变。

  我记得当我回到床上坐下准备做点什么,也许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搁到现在已不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忘了,而事实也没对我做出多残忍的改变,唯一残忍的可能就是,我丢了一天的时间。

   第一世 挚友

阿诞一脸喜庆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我,我尴尬的冲着他笑了笑,因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清楚他有没有看到我睡姿的窘态,半天我的嘴张开,又闭了起来,这种情况我说什么都行,只是我的性格让我沉默的看着他。

  “你睡了多久你知道吗?”他不声不响的就闯入了我家,又盯着我问这么尴尬的问题,我甚至都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怎么回他这么缺少对我关怀的话,所以我没法回答他。

  我还是说了,只不过很不耐烦的说着:“我不知道。”

  他仿佛看着有点高兴:“你真不知道?”

  我气的向他爆了粗口,每当我没法接下别人的茬时,我只有两个选择,沉默和掩饰,而粗口就是我对这些时常让我感到不快又不能直接宣告他们粗鲁和大条的唯一方式,“你怎么在我家?”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周围,家具都还在,现金都在银行里也不会丢了,其他的丢了也不值得我花时间去找了。

  他突然显得有些窘迫,那种突如其来的反差让我略有点想笑,我知道他在想他应该怎么向我解释他出现的合理性“啊六子,我来找你是因为有点事想起你了,但是打电话和发微信你都没回我......”

  “什么时候的事?”

  “一天前。”

我有点诧异,他莫不是想蒙我,只是这细节做得一点都不好啊。他知道我还不信,就又接着说:“之后我就来你家找你,结果发现你家门没有锁上我就进来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家没人所以我也没在意你们家的安静,是出人意料的寂静,特别是当我看见你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令我恐怖的事不是我们家寂静的可怕,而是他居然这么做了,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和什么意图能做出这种事还说给我听,可能只是让我的心愈加的乱了,我暴躁的打断了他,让他看见我的不耐烦“你想让我帮什么忙?你怎么就叫不醒我?”

  按照一种常识来说,人在睡眠的时候不管睡得有多深都能够接受到外界的刺激,只不过是刺激大小的区别而已,所以如果他够聪明肯定能在一天前就能叫醒我,只是如果他真的那么聪明的话,我也不会对他那么厌烦,曾经我一度认为他在爱情上的成就取决于他失败的事业和人际,有得则必有失,他得到了我羡慕的一种东西。

  他沉吟了半响,我知道他已经注意到了我的不悦,虽然之前他完全没意识到他对细节的把控统统都能让我生气,但是他现在确实想着想弥补我“六子,我的事不重要,其实也重要但是我不着急,我在乎你,所以守了你一天一夜。快八点了,到我家去吃早饭吧,你嫂子也挺想你去我们家玩玩的。”

  我肚子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关键词,瞬间给我反骨,不争气的作出了一阵叫唤,我尴尬的笑了笑“不会打扰你们俩吗?那你等会在桌子上跟我讲讲我怎么了。”

  “不会,也许你来了我和她的事才好解决。”

  他显得很是反常,我醒过来之后的一系列对话让我有些惊醒,我似乎是正陷入了一个厄运笼罩的怪圈,但是我又无能无力去打破,最后的结果也不一定是我希望的,我所希望的就是平静的生活下去,因为我深深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大,然而现在的怪圈使我又感到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奇妙的想法肯定在我生活的几十年来不断重复过,只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路上我看着他开车,觉得有些无聊,突然就问他:“你和我嫂子到底怎么了?”

  他停下了车,前面的红灯亮着有些闪眼,今天的阳光都显得有些苍白,他笑了笑“哪有什么事情,还不是李丽丽她嫌我工作太忙没时间带她出去玩,这女人就是麻烦,难道她不知道我忙这些是为了她好吗?”

  我心里想笑,他这种话骗骗别人可能还会信他,“我早就劝你了,你得学会拒绝一些事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了那些无关人的请求,又繁琐又对你的升职加薪没好处。”

  他看着转绿灯了就加油门跑了,明显加的有点急,我一头撞到了前面的玻璃上,他看着我撞了上去立马慢了下来,一脸抱歉的对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平时开车都比较快,所以车上都备着药箱呢,你往后座瞧瞧。”

  “没事,你接着说。”

  “我听你的,我当然听你的,你可是我贴心的小六子呢。”我听到这句话有些不屑,左嘴角扬起好高,这种口不对心的话我怎么会听不出来,果然他接着说:“只是你也知道,我对待工作那是必须要求完美,他们给我事情也是对于我的磨砺......”

  “再磨砺你老婆就跑了。”

  “我想的是李丽丽能理解和支持我,只可惜她只会生气。”

  “她怎么了,怎么生气了?”

  “我昨晚上又在公司加班熬夜,一回来就看着她在客厅开着灯坐着,她一看我回来就说我,我给她好好说,他还不听......”

  “得,我知道了,我都不知道嫂子....”

  “你嫂子他喜欢我哪点,我不懂讨女孩子欢心对吧。”

  真是可恶,他明明都懂可就是做不到,做不到还来问我怎么办,明知道自己都知道就不做那就不要问该做什么了,明知道自己能力不够就不要逞强什么事都揽下来了,最后只能找我想搞定这些麻烦事,能料到的就是我会因为这些而短暂变得手足无措。

  “行吧,我尽量帮你跟嫂子解释清楚,放心吧哥。”

  “六子,我就知道你靠谱,不像......”

  “你又去找她了?”我心里就是一顿,他不会真的把跟嫂子的事和那个女人说了吧。

  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半天一踩刹车,我差点又撞了上去,他说:“到了,她的事我迟早会跟李丽丽说的,虽然我傻但是我知道现在不能说。”

  我对着他冷笑,这个男人不是个好东西“你要是不招惹我就没有事情可说了。”

  他在楼底下叹了口气,拉着我的手就奔着他家去了。

  “今天是多少号?”我问阿诞,他半晌之后才回头看我,诧异的问我有说话吗,我冷冷的回了句“今天六一。”

  阿诞在忙着事情,虽然他的大部分所谓事情都是些无所事事强加给自己的、毫无意义的事,但是他会因此认为自己有能力担得起这些责任,从而每次都会从他身上看见,大张旗鼓的宣扬自己的忙碌和忙完之后肆无忌惮的放松,毫无疑问受这些深深毒害的是我,然而每次看见他这样,我除了苦笑就没别的了。

  “**”阿诞爆了句粗口,对象是那些麻烦他的人,我记得我以前有过对他的一句总结,阿诞是一个能在自己空的时候找到任何麻烦事去做而且还能一直抱怨受利人的烂好人,他那时回了我一句,你就是个能冷着眼睛看别人,但却不能那样看我的更烂的烂好人。

  阿诞终于结束了磕磕绊绊的组织语言过程,终于能够正正经经回过神听我说话,他再问了我一遍,我又原话告诉他,他才恍然大悟,连连跟我道歉:“对不起,我差点把你的生日忘了。”

  他尴尬的笑着,我也尴尬的回着他。

  那是六年前我认识他的第五年,也就是去年,同样是那一年他遇到了追求他的李丽丽,并且毫不犹豫的接受了她。我至今都还没搞懂的一件事是,长相甜美可人的嫂子为什么会看上我哥,还坚持了一年时间,虽然期间阿诞为他俩而专门到我家跑了有几百次,但是这依然是我的一个疑问。

  前些年我是不过生日的,没人理解能够一个孤僻不合群的人会给自己过生日,那些年我也不能理解,但是阿诞每次的坚持都让我有些感动,可惜的是每次他都会在适当感动的时候用他的土味语录破坏气氛,不过从那之后我就习惯了他给我过生日的行为,哪怕只是说一句话,我都能捏着半天眼泪。

  “你今年的生日愿望想好了吗,老样子,哥带你实现去。”

  “我想让你不那么忙好吧,你能不能会学会拒绝不该做的事啊。”我向他说着我的生日愿望,他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好好好,哥答应你。”

  得,他又没当真。

  “诶有了,哥今天有个妹子约我,赶巧了这不是,我等会提前把她叫出来,你在我放心。”

  “呵,你妹不比我放心吗。”我冷笑着看着他。

  “嫂子好。”我被阿诞拉着的样子真的好狼狈,狼狈到李丽丽亲自给我整理衣服,而他早就被赶到厨房里做饭去了。

  李丽丽坐在沙发上,我隔了她很远看着电视一句话也不敢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害怕看见这个女人,她的所有行为都能让我从内心深处觉得恐惧。

  “听阿诞说你睡了一整天?你这小伙真能睡啊。”

  “是......不过是意外。”

  “喔?那我倒是好奇了,六子你快说给姐姐听。”李丽丽望着我,像是看见什么有意思的宠物,现在的局势就是如果不对这个宠物做点什么,她就感觉少了点什么乐趣。

  我没着急回答她,我突然看见了阿诞家电视上的时间“9:00整 2019年6月2日 农历四月二十九”,这个时间就像是一根刺一直扎在我的神经里提醒着我,可是我已经被醒来的一系列心理活动折磨得神经虚弱了。

  “我就是31号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打死了只蚊子,那个蚊子的模样我现在还记得,只不过是它血肉模糊的样子,拍死它的那一刻蹦出了许多血浆,真解恨。”

  “嗯?”李丽丽美丽的眼瞳中充满了疑惑,她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我只好接着说:“之后我洗干净了手上的血,再之后我就看见了诞哥。”

  “阿诞是昨天早上去找你的,后来回家说你一直睡着不醒,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你诞哥是个粗爷们一点都不懂,我就让他请假去看着你。”

  我看着李丽丽白皙的脸庞笑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心里一点情绪都没有了,只觉得在嫂子的身边会特别安心,想着自己依旧是孤单一个人,我不由有些羡慕阿诞了。

  “你这睡了一天你有知觉吗?你会感到累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下身体?”

  “就是一眨眼的事,那感觉一点都不像睡着了,更像......更像是那一天被偷走了。”

  “诶,这听起来倒是像恐怖片的说法,六子你别说了,姐姐害怕。”

  我眯着眼躺在沙发上看着这个世界,在我的眼睛里虽然世界不是黑白的,但是却也像几十年前的电视画质一般模糊,看着眼前的一切我没有半点慌张,这些怪诞的现象只能让我确认一个事实,我现在恐怕还在沉睡中。

  沉睡还能醒来,醒过来之后就当一切都是梦魇,也不会长久为之害怕,但如果这是事实,那我就要想想我是不是得了眼疾,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鼓舞着我,我肯定是在做梦,只不过这梦境异常真实罢了。

  6月2日12:00,阿诞去公司了,其实当我听到阿诞为了我专门请假的事我是受宠若惊的,因为我们兄弟从来都不会谁为了谁会这么做,当然我们并不是自私,只是我跟他都知道一点,关系越亲密越要界线分明,而我们需要彼此关系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在尴尬的时刻让对方不尴尬的走下去。因此不管怎样,因为这段缘由我跟他比任何人都要来的亲切,即使他在我眼里有许多毛病。

  我又何尝在他心里没有点坏印象。走的时候他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对嫂子做什么出格的事,我直接就拿起车钥匙砸他的头“你妈的说的是什么人话?”

  跟一个有着男人的女人独处一室的时间是很难耗过去的,毕竟我还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孩,李丽丽对我倒是格外的热情,不过我有预料到,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她的话,我一直以为她能问我的和想问我的也没什么,只是她突如其来的话让我有点手足无措“六子,姐让你诞哥先回去工作是有原因的。”

  我回着她:“就我对诞哥的熟悉,他即使没有你说自己也会受不了没事干的。”

  李丽丽开始对我抱怨起了阿诞“六子,你说你诞哥明明脾气那么坏,为什么还会对我那么好,只是如果真的是对我好,那为什么又每天离我那么生疏,甚至还会因为工作的关系骂我?”

  我把自己这些年对阿诞行为的了解一一向李丽丽倾倒“诞哥脾气坏所以他才没有朋友,狐朋狗友只是他想满足某种心里的载体,诞哥对人是由他性格决定的,而他又恰恰对陌生人特别友好,对熟人十分生疏。因为这我才搞不懂诞哥怎么会跟我交朋友。”

  “你是个好人,只是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载体?”

  “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诞哥人不坏,他知道对你要好,但是......”

  说着说着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一直随手调着电视节目,声音加到老大“下一个中奖号码是25 31,最后一个号码是04,我们恭喜获得今年063期一等奖的得主梁先生...... ”

  李丽丽捂住了耳朵,她脸上故作不愉快“六子你快把声音调低,我差点就没给你搞聋了。”我关了电视,接着跟她说:“就像抢电视遥控器一样,诞哥就喜欢看新闻联播,姐你应该追剧吧,他可以在新闻联播没有的时候把遥控器让给你,但是一旦到了时间了,即使是陌生人都比你拿到遥控器的机会高。”

  “什么?怎么可能。”她还显得有些不高兴,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生气了,十有八九是因为她特别在乎阿诞对她的想法,而且极其反感和不相信我的这种说法,但是又不知道从哪找出反驳的事实,他就是这样的。

  “姐,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跟诞哥啊。”我走的时候李丽丽很干脆就放我走了,我走远了似乎听到她在哭,至于在哭什么,或者有没有在哭,这些我都是不敢回过头去求证的,阿诞和嫂子怎么样跟我,现在八成是没什么关系的了,即便他俩以后掰了,那也绝不是我的问题,如果是真心,那我的那些话根本不能够算作影响。

  那个时候的我虽然死不承认自己错了,但是在回家的一路上都在害怕,明天突然闹出分手我是不是得主动承认搬弄口舌的错误,到了地府黑白无常给我派到拔舌地狱受那拉长慢炖之苦,想到这里我就一阵苦笑,怎么说到地狱就到了家门口了呢。

  我仔细的看了看家门口的摆饰,门上贴着的红色倒福因时间久了所以显得有些淡粉偏蓝,走廊的光线黯淡,门上贴的更像是通向地狱的五颜六色,诡异而略显惊奇,我暗笑自己想得太多,直接推开门就进了里去。

  门一开我就躺到了床上,一躺就到了深夜,中间阿诞还专门又来看望了我一眼,看着我半天没说什么就回去了,我看着他表情表示深深的惭愧,并一直为他的遭遇惋惜,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是不会让阿诞陷入这种我想都不敢想的局面的,从这一刻我突然感受到了阿诞对我无限的宽容。

  阿诞走了之后,一阵强烈的虚弱感又围上了我,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带着千八百的眼睛刻在身上藏在阴影里,盯着我,就那么死盯着我包含恶意,让我身上的汗毛林立,我看见了一只蚊子,只是我的天呐,这只死蚊子怎么如鼎般大小,又似铜锣的眼睛挂满了全身上下,一根倒三角锥的口器直抵着我的身体,我一动不能动。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在凝重的空气中,我跟这个怪物仿佛都被冻结住了无法行动,只能听得见这个房间里多出了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十二点了,我心想,那个怪物突然张开了嘴。

  “生日快乐!”空灵的声音从怪物的口里发出,脑袋瞬间变得沉重,我仿佛坠入了无边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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