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最后的告别

关于死亡，一直感知很少。记忆中至亲去世，大约还是二十五年前，外公突发脑溢血，没有抢救过来，那时年龄小，只记得妈妈哭的撕心裂肺，其他的并无印象。

可最近的一个月里，却经历了三位至亲的离世，爷爷和姨夫生命最后的一刻是平静的，家人有所准备，而公公走地却很突然。

一个月前，爸爸打电话给我，说爷爷已经有两三天没进食了，让我赶紧回来看一看。等我赶到时候，家里挤满了人，爷爷躺在床上，已经不说话，嘴巴张着，因为嘴里难受，需要人不停地扇风扇到嘴巴里，我坐他旁边的时候，爷爷只睁眼看了一眼就又闭上了。再过七个多月，就是爷爷的九十大寿，今年他因血管堵塞先后住院多次，身体瘦弱不堪。本来以为可以等到那一天，那一天终是没等到。

从爷爷家回来第三天的早晨六点多，堂妹电话里说爷爷走了。听妈妈和婶婶说，爷爷去世的前一晚，仿佛突然有了力气，轻轻地喊奶奶的名字，待奶奶来了后，用手拍拍他的枕头，示意奶奶也躺下，自己还努力侧了一下身，将头枕在奶奶臂弯里，腿搁奶奶腿上，胳膊虚拢着奶奶，人迷迷糊糊的，眼睛间歇地注视着奶奶。

尽管无言，但那时爷爷应该在和奶奶作最后地告别，好似舍不得离去，但又无可奈何。

上周一，婆婆说姐夫要去外省出差几个月，让我们全回去吃个晚饭。饭桌上，公公说最近感觉有点胸闷，大家都劝他晚上去医院查查，他也答应了。晚饭后，留下孩子爸送公公去医院，我们都回家了。到家后，跟老公通电话，他说公公不怎么闷了，改成明早去医院。第二天早晨七点多，老公让我赶紧到医院，说他在就救护车上，医生说公公的脉搏很微弱。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老公和婆婆在抱头痛哭，公公在快到医院的时候没了气息，医生说公公死于急性心肌梗死。

家里没有人能接受这个事实，明明晚上还在说笑的人，第二天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在救护车上，先是意识模糊，突然双目有神，紧紧抓住婆婆的手，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走了。

公公地离开，我们都备受打击，才真正意识到生命的消逝是如此之快，很可能来不及作最后的告别。

公公葬礼办完的第二天中午，表姐夫告知我们大姨夫也走了。大姨夫去年发现是肺癌晚期，公公去世前两天就已经不吃喝了，走地也是悄无声息。到姨夫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木，在告别仪式上头昏目眩，哭都哭不出来了。

原来，看着亲人一个个离去是这样悲伤的经历。

死亡，终会来临，或早或晚，或别人跟我们告别，或有一日我们跟别人告别，甚至来不及告别。随着时间的流逝，失去亲人挚友的悲伤会逐步减少，慢慢会花时间用愉快的心态来回忆和他们在一起经历的很多事。我想：生命最后的告别，不仅仅是逝去的悲伤，还有忆起往昔相处的共同时光，留在亲朋好友心间的爱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