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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老师·父亲

2022-06-19  本文已影响0人  慕城

【文字家园】

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事情,便是有一个好朋友,他是我的老师,还是我的父亲。

从记事以来,二十多年的时光里,父亲带我玩过很多,也教过很多。

魂斗罗是他带我玩的,他会在自己死光了之后操作借命,我一度真的以为他说的“几条命和玩家是谁有关,父比子命多”是对的。大家觉得不过是个游戏罢了。而我俩讨论战术的时候特别认真,一阵针尖对麦芒的喧嚣之后,谁对听谁的,达成一致,不久就通关了。

在某次期中考试之前的几天,班里都被一个同学的游戏机迷住了。放学后,我死皮赖脸声情并茂在那位同学跟前磨了很久,最终许之以重利,才总算借到手带回家了。

我到家后一直在玩,母亲看到了不太高兴,等父亲回来了“告状”说我考试前不好好复习只知道贪玩。父亲让我拿出来玩玩他看着,看了一会儿,强连哄带骗得让我“借”给他玩。在他玩的十几分钟里,他时而疑惑地呆住不动,时而抬头皱眉像是苦思冥想着什么,我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见了似的,不理我。后来他突然大彻大悟“嗷~”了一声,就把我喊过来,一本正经地传授我窍门了。经过了一阵热烈的探讨辩论后,我也恍然大悟,开了窍了。然后第二天我就顺理成章成了班里该游戏的第一号人物了。期中考试也是第一(这个不提)。

“小学只要胆大心细,爱动脑研究,不粗心犯错,就足够了,不需要磨时间去复习。”父亲如是说,毕竟他是我的老师,教育理念我觉得也挺凑合。

他会带着我去周围开满槐花的山上,美其名曰为我把风,让我上树偷摘槐花,自己在下面喊加油,回来指导我把面和槐花活在一起蒸着吃,那是我一直耿耿于怀的美味,至今已十六年没吃过了。后来我知晓了那片槐树是野生的。

那时候我养了上百条蚕,他会跟我说哪里的桑树多,让我去摘桑叶,顺手给他搞点桑葚。后来母亲有一天打杀蚊剂忘记把蚕放屋外去,上百条生命奄奄一息,我看到已经蔫了的蚕顺时眼眶红了。母亲看我的样子,哭着向我道歉,抱着我说对不起。我在院子里择了个墓地,挖了坑,把我的蚕下葬了,父亲适时给了我块木板,拍了拍我的小脑袋,“立个碑吧。”我含泪点了点头,于朦胧中刻下“XXX爱蚕之墓”。后来会有打扫卫生的阿姨过来企图打扫掉这滑稽离谱的“垃圾堆”,全被父亲喝止住了。那块墓碑,在我小学毕业前,一直屹立不倒,虽说我从不提及,但我一直知道。后来的十多年里我便再没去过那个地方了。

初中就在市里上学了(怎么去市里的,可见《父亲和荔枝》,在此不提),临近中考的那年,班主任不停给我强调中考的重要性,希望我重视,一定要考好,颇有成王败寇的架势。我经常压力过大,成绩始终没有达到预期的水准。父亲坐车来看了我,背着我悄悄去找了班主任(这是我中考后知道的)。后来班主任不再给我强调压力了,也不再过多关注我了。

中考我轻装上阵,发挥还不错,估分结束的那天和父亲绕学校散步聊天的时候,遇到了班主任。班主任在我面前盛赞了我父亲:“你啊,真是有一个好父亲,好老师,好朋友。中考前我愁你的成绩愁的不行,真担心这么好的好苗子出不来可怎么办。你爸给了我一个建议,后来效果确实立竿见影了。”爸爸和我对班主任的关怀备至表示了感谢,班主任也很感谢和父亲有那次交谈。我问父亲说到底说的什么,父亲说那次班主任和他聊了一下午,就只是谈教育理念而已。最主要的还是告诉她这孩子知道自己操心,总心里背负着家庭经济压力,不用再给他更多的压力了,他可以做好的。

我喜欢上了打篮球,也就是在初三时候。中考结束后的暑假里,父亲说带我去打,着实令我惊艳到了,父亲的中投百发百中,还跳的很高。他每天带着一群老师和我一起打球,教我如何练习运球、投篮。一个暑假过去,我已经比同时期的朋友厉害很多。每天太阳落山后打几个小时篮球,晚上光着脊背和父亲他们抽烟喝酒吃烧烤,那是我最快乐的一个暑假了。如今父亲历经过了痛风、腰椎骨折、心脏搭桥这些病痛,早已没有了剧烈运动的能力。父亲不能打篮球了,不能抽烟了,也不能吃烧烤了更不能喝他爱的酒了。

如今我和父亲一年半不曾见面了,也很少联系。妈妈会经常打电话和我聊天,向我倾诉一些事情,得到她最多的评价是,你和你爸想的一模一样。我觉得这是表扬,因为这样我就知道,我想的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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