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白事5 － 爷孙情

2023年9月28日  星期四  雨  15－22℃

“妞妞，把十一出行的票退了吧，赶紧回来，爷爷情况不好。”

“啥情况？”

“病危。”

“怎么了？”

“爷爷要离开我们了。”

“妈妈，这是你第几次这样说了？……没必要重复说这句话。”

“妞妞，爷爷走了。”

“怎么会这样！我马上回去！……今天来不及了，没有票了，我候补了明天的车票。”

“好的。”

“妈妈，我不一定能候补上票，如果买不到票回不去，那怎么办呀！妈妈，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

“没事，爷爷生前你也尽孝了。如果能赶上见最后一面，就见一见，赶不上的话，送爷爷最后一程也无憾了。”

“要不我订机票……现在机票也不好定了……”

“别着急，妈妈刚才联系了人送你上高铁，上车后再补票。今天就可以回来。”

“好的。我十二点下课，下午的课不上了，下课后，到宿舍取完身份证就去高铁站。”

……

“妞妞，他们准备六点左右就把爷爷放进水晶棺了。你见不到爷爷怎么办？”

“不，不要把我爷爷关到那个盒子里，不要，不要关我爷爷，爷爷会不舒服的，不要！不要！不要！……我必须要见爷爷，我……”

“妈妈去和他们说，等你回来见爷爷最后一面。”

“好……”

……

“妞妞，到哪里了？”

“快下车了。”

“爸爸已经办好出院手续了，他到时候去车站接你，接到你赶紧回来。”

“知道了。”

“大家都在等你和爸爸回来，下雨路滑，路上记得提醒爸爸，再着急也不敢开的太快。”

“嗯。”

……

“妞妞，来，再看爷爷最后一眼吧。”

“爷爷，你说过要到苏州去找我的，说过春节咱一起在南方过的，说过一定会好好吃饭赶快好起来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

……

“妈妈，明天我能不能不去那里。”

“怎么了？”

“我不想看见我爷爷变成……”

“行，那你就别去了。爷爷会体谅你的。”

……

“妞妞，你不要老待在屋里，这长香的味道不太好，闻多了难受，你出去透透气。”

“不！我要在这里陪爷爷。”

……

“妞妞，好好给爷爷守灵，能不能别老看手机，歇歇眼睛。”

“爷爷，你看你闺女，她老说我，你管管她呗！”

……

“爷爷，这是我奶奶刚刚去做的爆米花，给你这儿放点，你也尝尝。”

“爷爷会吃到的，他在天之灵啥都知道。”

……

前天晚上妞爸提前出院，到车站接到女儿，在父亲入棺前，赶回来见了父亲最后一面。

父亲今天火化，女儿不愿看到爷爷变成灰，拒绝去火葬场。告别遗体的仪式上，摸着父亲冰凉的脸，我和妹妹们哭瘫在父亲身边。火化完，妞爸抱着骨灰盒，带着妹夫去扫骨灰，看到人已成灰，跪在地上大哭不止……

照片上的父亲眼里含笑，看着眼前的每一个人，看着他最疼爱的外孙女，他应该走的很安心。